时间一晃三年光阴,岳稚垣坐镇前朝,有沐远滔、林宴许和严崇三位青年才俊冲锋陷阵,又有秦大学士等人鼎力支持,如今的大夏可谓是海晏清明的景象。
下了早朝,岳稚垣都未来得及将身上的朝服换下便急匆匆地往昭祥宫赶去。
“太医来了吗?”
川梓在宫门口候着,沉稳回道:“太医已经在为娘娘看诊了,魏紫也守着呢。”
“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晕倒?”
姚纨懿听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就知道来人是谁,给了众人一个安抚的眼神。
“纨纨,如何了?”
岳稚垣焦急地将她上下打量,正要质问诊脉的太医,就见到殿中竟然已经空空。
“这……”
姚纨懿拉着他的手抚上小腹:“是年年岁岁要当哥哥姐姐了。”
岳稚垣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禁喜形于色,连嗓门都提了不少:“当真!”
“怎会有假?”姚纨懿伸出双手环住了岳稚垣的腰,“陛下不高兴吗?”
岳稚垣分明是高兴坏了。
“朕是有点害怕,当年你生年年岁岁时的惊险还历历在目,就算精心养了这许久日子,也不知道身子可还能经受得住生产的苦痛。”
“虽苦虽痛,但臣妾甘之如饴。”
夫妻俩正在私下亲密,隐约听见殿外的动静,有孩子稚嫩的声音,还有远青川梓尽力安抚的话语。
“怕是年年和岁岁来了,陛下去救救远青她们?”
岳稚垣带着笑,起身去开门,姚纨懿则是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襟,好整以暇地等着孩子们。
“母后!”
年年和岁岁被教养得极好,冲到姚纨懿跟前的时候还会慢下脚步,笨拙地行礼之后,再手脚并用地爬上床塌,腻在她的身边。
“以后不可如此冲撞母后了。”
岳稚垣不放心地叮嘱道。
“母后生病了吗?”岁岁声音软软的,一双肖似姚纨懿的眼睛里满是担忧,“母后要喝苦苦的水了?”
“那是药。”年年补充道,端的一副比妹妹见识更广的样子,挺起小胸脯,似乎在等着夸奖。
“年年真聪明。”
姚纨懿伸手摸摸他毛茸茸的头发,年年躲闪不及,忍不住嘀咕道:“年年大了,母后不能这样摸年年的头。”
岳稚垣大掌控住:“你母后若是想摸,便是能摸。”
“是,父皇……”
“所以母后生病了吗?”岁岁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又问了一遍。
“不是,是母后的肚子里有弟弟妹妹了,岁岁知道吗?”
这样的事情对三岁小儿来说自然太过深奥,费了两人好大功夫才让他们明白原来自己也曾经在姚纨懿的肚子里,慢慢才长大成现在的样子。
“好了,母后要休息了。”
“那岁岁明天可以来陪母后吗?”
岳稚垣本想拒绝,可看着岁岁充满期待的目光又说不出口了:“当然可以,母后身边有岁岁陪伴,朕很放心。”
“那母后等着岁岁呀!”
两个孩子一步三回头地被岳稚垣推出了寝殿,嘴里还支支吾吾地叫着“母后”。
“你如今是双身子了,年年岁岁……”
姚纨懿补了一句:“可不能让年年岁岁觉得有了弟弟妹妹就不疼他们了。”
“也不知道这次是个皇子还是公主。”岳稚垣喃喃,随即又笑了出来,“都好。”
自然都是好的。
自从岳稚垣遣散六宫之后,姚纨懿便经常宣召英勇侯夫人等进宫叙话。
“皇后娘娘面露疲态,可是休息不好?”英勇侯夫人关切地问道。
姚纨懿揉了揉发酸的额角,浅笑说:“无他,只是本宫又有了。”
几人皆是一喜:“恭喜皇后娘娘。”
“同喜。”
英勇侯夫人膝下一女,临安侯世子夫人膝下一子,虽有艳羡,但更多是理解其为人母的难处。倒是身后坐着的三人更希望能沾点姚纨懿的喜气。
一位是之前的兰德妃,现如今的刑部侍郎夫人,所嫁之人原是她父亲的门生,知根知底,婚后生活很是舒心,唯一美中不足便是三年未曾有喜。
一位是沐远滔的妻子,先秦贤妃的嫡亲妹妹秦如霜。当初秦夫人说她体弱并非虚言,多位太医会诊都说她宫寒的毛病需要精心调养,子息只能看缘分。因而她过门一年后就为沐远滔抬了两房妾室,如今已有庶子庶女。跟其他后院无二色的夫人相比看似不如,但秦如霜治家极严,又无公婆约束,沐远滔对她敬重有加,给足了正室体现,说起来也是另一种幸运。
最后一位则是沐一婉,自从定南王府倒台之后,她才知道自己的父亲根本靠不住,转过头来讨好兄嫂,如今靠着沐远滔和秦大学士在朝中的人脉择了一府清流书香门第,家规男子年过四十无子方可纳妾,过上了平淡的生活。
姚纨懿自然也看出她们三人心思有异,宽慰道:“放宽心,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栽柳柳成荫,子嗣一事上不可操之过急。”
秦如霜是三人中最没有压力的人:“皇后娘娘说的是,只盼皇后娘娘此次生产顺利。”
几人一听自然明白,如今后宫只有姚纨懿一人,再无人敢轻易触碰伤害,必然是会顺利的。
“借你吉言。”
她们茶话许久,眼见姚纨懿的精神愈发不支,就主动起身告退。
姚纨懿颔首同意,先行回了寝殿。
几人正要离开的时候,远青带着霜白魏紫上前,将三个做工精美的盒子送到了兰素素、秦如霜和沐一婉的跟前:“娘娘有赏,还请夫人回府后再打开。”
两位侯夫人大致猜到了盒子中的东西,姚纨懿此举也算是对三人的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