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崇带着三五个身手最好的亲兵伪装成了罗衡的手下混进了定南军中,与他共同私下联络拉拢温和颂的副将,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少数行不通的人,也经不住两人的威逼利诱。不过四五日之间,就已经成功将温和颂架空了。
反观温和颂,他则是被王皓轩与“王汝梦”兄妹两人绊住了,王皓轩刚愎自用,一个从未上过战场的人靠着倒背如流的兵法肆意指点,害得定南军接连两次攻打樊川都以惨败收场。而“王汝梦”则是适时为温和颂提供了香软的温柔乡。“兄妹”俩各怀鬼胎的默契配合让温和颂一时之间完全离不了他们。
这一日,趁着温和颂又亲自带兵去樊川城下叫嚣,“王汝梦”的帐中多了两位不速之客。
“姑娘!”
“嫣娘!”
沈朗亲自带着扮成男装的林瑶来见嫣娘。
“此地危险,姑娘快走!”
嫣娘心有惴惴,生怕有人突然造访,将林瑶陷入危局。
“你不用担心,外面都是自己人。”林瑶很快将她安抚下来,“事情进展如何?”
“温和颂和王皓轩都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深信我就是王汝梦。”
“甚好。”林瑶笑着说,“温和颂蹦哒不了太久了,等时机一到,你便可脱身。”
“是。”嫣娘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眼角上扬,总是让人心生愉悦。
“这几日定南军中不会太平,恐怕很快就有动乱,温和颂阴晴不定,你须得小心保护自己。”
“姑娘放心吧,嫣娘心里有数。”
林瑶还是不放心:“你这张人皮面具用的时间久了,容易露馅,你切记要换。”
“是。”
嫣娘也知道,这两日上妆的时候发现脖颈处有遮不住的细线,是面具和真皮的接缝痕迹。为了不让温和颂发现,夜间亲热的时候总是央求他吹熄了烛火,又刻意躲避他在自己的颈窝啃咬才勉强过关。
林瑶捡着要紧的事情交待,急匆匆地来,也急匆匆地离开了。
嫣娘瞧着一旁的男子全程未发一语,但下意识的动作却是很保护林瑶的安全,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
罗衡的动作很快,就在他“拿下”容县得胜归来的第六日夜间,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联合温和颂帐下其他四名副将快速接管了军中要地。路遇不从者,也只是武力镇压,并未大肆杀戮。
温和颂怀里搂着“王汝梦”,被外面兵械交锋的声音惊醒,猛地坐起,大喝一声:“来人!”
外面的守军还未来得及应声,就被罗衡一剑抵住了咽喉,一步一步退进了温和颂的军帐中。
“王汝梦”神情惊慌,两只白嫩的手臂赶紧拉过了被子遮住自己裸露的身体,一副十分害怕的样子躲在了温和颂的身后,其实也是怕这些粗人刀剑不长眼,误伤了自己。
“罗衡,果然是你!”温和颂恶狠狠地说道,“狼子野心!”
罗衡身后跟着其他副将,他们共同望向温和颂的眼神都是一样的,冰冷,还带着不屑。
“狼子野心,这话说的应该是你自己吧!”罗衡轻哼一声,“是你妄想染指江山,拉着定南军与你赴这一场无端的战事,平白牺牲了那么多兄弟的性命!”
“是他岳稚垣容不下定南王府,下毒鸩杀了本王母妃!”
“真的吗?”
罗衡追问道:“就凭王太妃所中之毒是大夏皇室秘药?这不是等同于告知全天下是他动的手!反倒是你,言辞闪烁,欲盖弥彰,借机发挥!”
温和颂转向罗衡身后站着的人:“那你们呢!本王平日里待你们不薄,经罗衡三两下挑拨就敢冲本王拔剑了?”
那几人知道此事并无退路,站出个身影:“王爷,末将只希望南境再无战事,若是罗将军能做到……”
“废物!”温和颂大骂出声:“身为武将竟然说出这种话!”
此话一出,倒是让剩余几人心里生出更多龃龉:“王爷,末将从戎就是为了抵抗外敌,不是把刀尖指向自己的同胞!”
“那你现在是把刀尖指向谁!”
罗衡抬手:“不必与他多说了。温和颂,你宠信奸佞小人,王皓轩已经束手就擒,至于你身边的这个女人……”
“王汝梦”听到他们提及自己又瑟缩了一点,将自己完全藏在了温和颂的身后,右手却偷偷地摸向了床榻角落。
温和颂知道自己在现下对峙的局面中不占优势:“罗衡,本王知道你从来都没有真正臣服,既如此,本王可以与你光明正大的决斗一场。”
罗衡对他依然居高临下的态度很是不齿:“温和颂,到现在你还没有醒悟,这不是你我的私仇,而是牵涉南境数万百姓的生死问题!”
温和颂掀开被子下床,赤裸着上身,灼灼看着罗衡:“给本王一柄剑。”
罗衡根本就不上他的当,温和颂武功是前任定南王请了大师教导,与他对决并无绝对胜算。
“你害怕了?”
温和颂勾起一点笑意:“怎么,你以为这么轻松就能将本王拉下马?你又要如何收服人心呢?”
他没有穿鞋,赤着双脚一步一步逼近罗衡。
“温和颂,你不用对我使这激将之法。”罗衡想到自己背后的靠山,很快稳住了心神,“你且出去问问定南军,对这一场师出无名的战争,他们是如何想的?”
“他们是本王的兵,主帅有令,他们必须遵从,本王让他们往东,就不能往西。别说前面是区区一个樊川城,就算是刀山火海,本王一声令下,他们也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