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呗伴奏声中,一位位头扎白带的大和武士们翩然入场,为首的赫然是樱井规矩之左右少佐,还有山村野勼、井下方千里、小山二郎等等一帮子尉官,居然没有换服装,差评啊,朱先钎继续吐槽,这种有辱斯文的事当然不能干,我这小胳膊小腿的,还是呐喊助威好了。
在樱井少佐挑逗般的手势中,以熊少校为首的大明一众壮汉欣然入场,间或夹杂着几个太阳穴坟起的消瘦汉子,仔细一看,这个特么不是大明海兵大学堂武术教头,八卦六合形意拳的第某某代传人邱袁桥邱中校么,咋就降成上尉了呢,那个不是徐州舰上右炮台装填手,号称右手连举炮弹八十次不带喘气,舰上人称黄金右手的刘仪守上等兵么,怎么就变成中尉了呢,舞蹈变比武,也是极好的,好期待啊。
双方先是各选派一人,鞠躬致意后,日方小山二郎一个冲步,贴近大明对手刘仪守,乘着对手还在傻呵呵的乐着,标准的移腰,对手佁然不动,再来一个腕挫腋固,对手还是不动,再加一个抱分,特么的就是不动,小山二郎咬咬牙,心神慌乱,正在犹豫是否施展横舍身技,但觉身体一翻,对手一个标准的片手绞,把小山二郎放翻在地,背部朝下,“一本”,观战的大明海兵军官高声叫道。
小山二郎黯然神伤,拒绝了对手伸出的友谊之手,自己起身与之对鞠一躬,然后不忘礼节的向上首长官们再躬身后退下。
此后几场比试,互有胜负,大明略占上风,尤其是邱教头的比试,明显邱教头没练过柔道,只不过对手出什么招式,邱教头有样学样原样奉还,不愧是大明八卦六合形意拳传人,每每后发先至,几招下来,双方一个对劈腿,邱教头的脚上内含暗劲,对手直接被劈飞出去。哎,胜之不武啊。
最让人期待的熊猛少校与樱井规矩之左右少佐比试开始,熊少校下盘稳重,怡然不惧樱井的金刚碎、旋风腿之类的花哨招数,你如花蝴蝶般围着转,我如佛陀般巍然不动,间或一招,让樱井甚是忌惮,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数招过后,熊少校气运丹田,向前猛踏一步,准备发动大招,只听一声脆响,榻榻米下面的木质地板被熊少校踏出个洞来,整个人身体一歪,樱井刚好一个肩肘击,熊少校轰然一声仰面朝天摔在榻榻米上,更多的地板被压碎,整个人都陷了进去,“一本”,这次是日方军官一起大叫。
樱井倒是很大度,摆了摆手,快步上前,和大明海兵军官一起把熊少校拉起来,面带愧色,连连鞠躬,操着非常不标准的汉语向熊少校说道:“抱歉啊,让您受惊了,此局不分胜负,以后有机会再向您请教”。
然后转身稽首向两位长官说道:“这次是我方招待不周,非常失礼,让客人笑话了,恳请西乡长官终止比试,请客人早点休息。尤其是熊少校,非常抱歉,是下官孟浪了”。
……
因为横须贺是个标准的军港,第二日没有安排舰上人员外出活动,而是与日方一起添煤加水,顺便让舰上官兵享受了一下日式风格的料理寿司。到了第三日,双方舰队举行了一次小小的联合操演,包括了双方舰船编队航行,旗语交流,双向补给、联合救援等等。
朱先钎在徐州舰后舰桥上架起照相机,让摄影士官自由发挥拍摄照片,自己用着临时配发的望远镜,优哉游哉的窥视日方舰船,这次联合操演临时起意,更多的是各国舰船海上相遇的通用操作,难度不大,更多的是观察双方的基本技能,日本海军最早模仿西夷陆上强国佛兰西开展建设,在佛兰西陆上被独逸士打败、海上被英吉利压制以后,日本在海军方面全盘倒向英吉利,建立了东亚先进的海兵官校,严格按照英吉利海军建设方法来,据说连江田岛上海兵学堂校舍的一砖一瓦都是从英吉利进口建设的。
看日方舰上着装,冬季也是海蓝色制服,高级军官胸挂单筒蔡司望远镜,也和大明指挥官一样,时不时举起望远镜四处查看,真不知道是不是各国海兵军官的通病。
日方比睿号装甲舰是一艘有着风帆辅助动力的铁制战舰,长70.4米,宽12.4米,排水量2250吨,有着2门170毫米和6门150毫米架退式火炮,大明历508年,也就是西夷历1875年从英吉利订制,这些年各国战舰建造理念和工业技术飞速发展,尽管比睿号外观看起来不错,但毕竟是14年舰龄的老舰了,与大明铁甲舰相比防护老旧,明显有着代差,不过舰上海兵操作到是一板一眼的,在航海长口令下,人员即位,吊放小艇,人力操舟,看起来这些海兵的基本功并不比大明海兵要差。
小艇很有节奏的划浪前行,基本上和大明水师舢板不分先后到达燃烟救援点,在望远镜里面看到的画面朦朦胧胧的,有点镜中看世界的感觉,左右转动望远镜,没有声音、没有纵深感,一切都是扁平的,就像初学者画的立体黑白画,比例失调、内容失真、画面单调,多看几眼都觉得有点头晕。
朱先钎摇了摇头,又把望远镜对准比睿号露天舰桥,拉近一瞄,就看到樱井舰长打着黑色的领结,两撇小胡子神气的上翘着。
樱井舰长似有所觉,也端起胸前望远镜往徐州舰后舰桥查看起来,望远镜镜片在阳光下反射出明亮的光线,一下刺入朱先钎的镜片中,顿时把朱先钎从镜中世界惊醒,海浪拍击舰体的哗哗声、舰内蒸汽机排放蒸汽的咝咝声、海风吹动指挥旗的啪啪声,声声入耳,这个世界又重新鲜活起来。
三日已过,礼部常侍郎从东京发回电报,谈判还未结束,请徐州战队按计划出访广岛,礼部不管交涉结果如何,11月23日在广岛与徐州战队会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