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戏拍的酣畅淋漓,李导咧着嘴不知多满意,这种效率继续往下拍,时间还能在缩短。
下场戏是江玉的重头戏。
【公主之死】
在男人们打天下的时代,女性往往是那个牺牲品。
而澹台钰作为两国交好的纽带,死也是一种价值。
她来的时候是在冬天,死的时候刚好也在冬天。
魏荣夺位败了之后,作为家眷的澹台钰自然也是要死的。
只是因为她身份特殊,不能死的不明不白。
大庆国,冬。
百姓都闭门闭户,足不出户,满京城到处都萧条得很,不似往年那样热闹。
除了一些卖烧酒的铺子,其他商铺皆是关门闭户,概不见客。
余宁如今的地位跟着魏亥自是水涨船高。
她穿着狐皮大氅,身后跟着一应家仆,侍卫踢开太子府的大门,惊呼:“澹台钰已逃跑!”
“给我追!杀无赦!”余宁手里端着掐金丝手炉,眼睛里满是杀意。
她坐在轿子上,前面的侍卫骑着快马一路开路,下雪天地不好走,马车里颠簸不止,使的余宁头上步摇不安稳的摆动着。
澹台钰得知消息后,骑着一匹快马,披着单薄的披风,黑发随着大风不停地狂舞,她顾不得手脚发冷,只想见到心心念念的草原。
快一点!快一点啊!我要见到故乡的草原!马匹在啃着青草,悠扬的马头琴呼呼作响。
她的眼角泛着泪花而,手里不停地鞭打着马匹。
忽然!四周出现一批人马,皆拿着弓箭,对准澹台钰。
“贼人,还不下马!”余宁在一众人等的拥护下下车。
她看着昔日的情敌从辉煌到如今的落魄,脸上尽是得意之色:“还不下马?”
澹台钰驾着枣红色马匹,红衣黑发,惨白的小脸上见不到一丝血色:“我自然是要死的,但不是由你来决定。”
她坐在高头大马上,挺直着腰杆,一如往昔那个骄傲的公主般俯视着余宁。
“拿弓来!”余宁伸手要弓箭。
围观人等没有一个给的,毕竟主子从来没有说过要杀她!
“哼!”余宁气急败坏的丢下手炉,除下身上的大氅,抢过离自己最近侍卫的弓箭:“你们不敢我敢!”
‘唰唰’
余宁火速射了几箭,均被澹台钰躲过。
“哼!我可是在马背上长大的!”澹台钰大笑道,双脚夹着马匹一用力,迎着风雪往前。
两旁的侍卫看着澹台钰,皆被她的气势镇到,竟让出一条小路来。
“给我杀!敌国公主!杀无赦!”余宁大喊,这下侍卫几个齐齐拿着弓箭射了过去。
万箭齐发下,澹台钰躲避不及时,后背被击中。
她的嘴角渗出了一丝血来。
她用手擦干净,大笑:“我乃草原上第一公主澹台钰是也.....”
‘啪’
那个高傲的公主最终还是倒在冰天雪地下,她从马背上跌落下来,眼睛直勾勾的看向前方。
嘴中的鲜血大口大口的往外面冒着,白茫茫的世界里,好像只剩下她这一抹红。
“澹台钰!!!”魏亥骑着马大喊道。
“不要!!!”他亲眼看着那群侍卫用刀剑插在她的身体里。
他看着自己心爱的姑娘死在冰天雪地里。
他从马匹上跌落,大步奔向那抹红色的身影,小心翼翼的捧在怀里:“我来晚了,我来晚了。”
余宁站在后方冷眼看着:“魏亥,这下你只能发兵了。我当初助你打的天下的事,现已达成,你答应过我的你别忘了。”
魏亥抱着破碎的公主,脸上并无任何表情,他把自己身上的外衣脱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披在澹台钰身上:“我知道你想去哪里”他声音发着颤:“我带你去。”
他最终还是没有把公主送回大草原里,而是埋在京城一处风水宝地里:“以后你就跟我葬在一起吧。”
他自私的想把澹台钰锁在自己身边,哪怕是死后也得跟自己死在一起。
“卡!很好很好。”李导非常满意。
在场泪点低的,都拿着纸巾擦着眼泪,他们被演员的情绪带到了那个年代。
殷黎最后都没法出戏,他依旧抱着江玉不肯撒手。在戏里憋着的眼泪,在戏外一个劲的散发出来。
他眼泪像不要钱似的一个劲的往外冒,江玉只得一个劲哄着:“我没死我没死。”
他抱着江玉的手依旧不肯撒开,助理拉都拉不出。
江玉也只能由着他。
“下一场戏是结婚的大戏,你们俩个可以吗?”
“我可以的”江玉回应道。
“你可以吗?”她小心的帮情绪失控的男人拍着背。
易可可此时衣服已经换好,他扯着殷黎的手:“你小子是不是故意吃豆腐啊!”
他连开了几句玩笑,殷黎还真就不哭了。
一连拍了两场大戏,现在又得重新卸掉妆发重新上妆。
江玉打着哈切,头不停地点着,梁梅拿着吸管小口小口给江玉喂水:“喝一点儿,我放了些蜂蜜,待会拍戏有力气些。”
作为阅人无数的金牌助理,梁梅只是有点惋惜,让明珠蒙尘了几年是她的罪过。
好在以后江玉的演艺道路上有自己相助,这么好的演员,就应该闪闪发光才是!
结婚的戏算是一场大戏了。
连带着群演乌乌泱泱的大几百人,所有人都忙得脚不沾地,化妆师的刷子都快要冒火。
“也就是姐你的皮肤好,一天上妆这么多次还不卡粉。”化妆师小张羡慕的望着镜子里的江玉,口中的溢美之词就没停下来过。
“谢谢啊,辛苦你了。”江玉也算体验了小半个月的演员生活,小脸在反反复复的卸妆上妆下自己也觉得糙了不少。
看来当演员也是件体力活。
言素那边就没这么好运了,她当演员当的时间长,上妆之前总是要敷一片面膜的,可眼下没有多少时间让给她了。
“烦死了!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就算了!敷面膜的时间都没!”倒也不是她矫情,只是这高清摄像机这么照着,脸上的痘痘啊毛孔都看的仔仔细细。
磨皮这种费时费力的事情,这是只有大咖才有的待遇。
她这种给钱进来的镶金女主,还没这么好的待遇。
“要不,把我的化妆师给你吧。”
言素没想到江玉这么大方,毕竟自己这几天她老是刺挠人家。
“谢.....谢谢。”她不好意思的承了这个人情,掏出手机跟江玉换了个微信:“我可不是想欠你人情哈,待会送一套保养品给你。”她虽然有点小脾气,但也不是不依不饶的坏人。
江玉看着这个蹩脚的女生,第一次有了别样的感觉。
要是以前,她可能就看着她作妖了。
但是现在,大几百个人都等着她们。
“好了吗?”看着江玉的妆发还没完成,特意提着裙摆等着她,她凑在江玉耳边,小声的嘟囔着:“其实我这几天不是故意怼你的,我以为你跟之前女的一样。”
“没事。”
“不过你演技真的好好啊!”
“你也可以啊!悄悄跟你说,这个角色是刚好跟我本人很像,要不然我也不知道怎么把握。”这倒是实话,江玉作为任务者,好歹也穿过几个小世界有些本钱,要不然她也没办法把握的这么好。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倒是把之前的结都解得干干净净。
皇子结婚,历来是皇室中至关重要的大事。
更何况这一下还是两位皇子娶妻,朝野上上下下各有心思。
这一下,谁是谁的党派倒是看的清清楚楚。
两人的府邸一南一北,各不交融。
按理说新娘自是要在母家等待着新郎接亲的。
只是澹台钰有所特意,皇上特赦她在长公主府梳妆。
长公主魏苒私下乃是跟魏亥同一阵营的。
她深知魏亥对澹台钰有情,却也乐意卖个人情给魏亥。
在接亲这日,魏亥借着拜谢长公主的名头,跑到澹台钰梳妆的房间,就为了看她一眼。
庭院深深,他一身喜服,却并未推开门看她。
他透过朱窗,手指在上面挖了个小洞,窥视着心爱的女人。
房内,喜娘梳头,澹台钰一脸笑意,抿着口脂。
她一如往日的明艳动人,再繁复的喜服在她身上都只是陪衬。
他听着里面的丫鬟一口一个太子妃,觉得五脏绞痛无比,她原本应是他的妻。
“不进去看看吗?”长公主魏苒梳着云尖巧额,头上簪着金镶宝石菊花纹簪,她从头上拔下一根朝凤金簪:“我替你送送贺礼?”
“不了不了。”魏亥摆摆手,终归还是策马离了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