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和扶皇帝刘协回宫,刘协被董卓这一吓,浑身发冷,不住的颤抖,竟然生起病来。
刘和与其他几名侍中慌忙将刘协扶上龙床,招御医吉太前来诊治。
御医吉太诊治一番,言明皇帝是受惊吓过度,魂魄受损,需要静养一阵才行。
因皇帝刘协需要静养,不能被打扰,故刘和只能出宫,刘和带伍孚家的遗孤回到住处。
别驾从事尾敦见刘和带一小女孩回府,忙问是何人。
刘和将伍孚刺董被害,董卓暴虐行径一一细说,尾敦倒吸一口凉气。
“吾常听闻西凉军中有杀俘取乐的行为,今日之事,方知西凉军比传说中更加残暴,那董老贼实在是倒行逆施,暴虐无道,已经超出逆臣的常理了。”
刘和摸着痴楞的小女孩脑袋说道:“这是越骑校尉伍孚大人家唯一留存的孩子了。”
刘和蹲下身子,擦了擦小女孩脸上的污垢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愣了一会,方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抱着刘和的腿喊道。
“我··我叫玉真,请大人为我家报仇,为爹爹报仇!”
刘和安抚了一阵,玉真才安定下来,刘和转头对尾敦说道:
“尾君,帮忙寻个老媪,给小玉真收拾一番。”
尾敦喊诺,赶忙出门。
刘和又遣小吏出门,去市上买些小孩子的衣裳和吃食。
不多时,尾敦回来,带了个年纪不大的女孩进屋。
“少主,长安城流民太多了,随便寻了个小婢,比老媪利索的多。”
刘和点头,嘱咐那女孩安排玉真梳洗,并更换衣物。
近些日所遇之事令刘和大感危机,相当的烦闷,也无心看书,刘和安排好玉真便去休息了。
第二日一早,刘和收拾一番后,准备进宫值守。
幽州别驾从事尾敦赶忙拦住刘和,急切的说道。
“少主,幽州有消息传来,说是袁绍那厮联合韩馥,欲要另立主公为帝,此事正在商议中,还未有结果!”
刘和一听,大惊失色:
“什么!这时候袁绍和韩馥推举阿父为帝?此二人没安好心,韩馥无谋,但那个袁绍,绝对包藏祸心!”
尾敦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急的整个人都乱了:
“这肯定是袁绍撺掇的,但这消息一旦放出去,少主您就危险了。幸好前几日您让我收拾了东西,咱们快逃吧!”
刘和也皱着眉头在房间来回踱步,努力回想刘虞称帝的信息。
不管演义还是《三国志》,刘虞都是汉末三国第一大老实人。
有权不骄,生活简朴,两袖清风,对汉室极为忠心。
袁绍和韩馥推举刘虞为帝,刘虞坚辞不受,誓死不从。
想到这里,刘和定下心神,按住焦躁的尾敦说道:
“没什么可逃的,这事很快便会传遍长安城,此时若出逃,正好给了他们治罪的口实。”
尾敦见刘和也不打算逃跑,忙问道:
“少主,那可如何是好?”
刘和下定主意说道:
“无妨,你且安心等待,照顾好玉真,我立刻入宫向陛下请罪。阿父的为人,我是清楚的,他定不会称帝的。”
尾敦听完,心情稍稍安定:
“这倒是了,主公为人心怀忠义,品行极为端正,万不会行此大逆之举。”
刘和拍了拍尾敦的肩膀,安慰道:
“既然父亲不会称帝,那就是袁绍小儿联合冀州牧韩馥玩的一出阴谋罢了。只要我们拖住时间,待到我阿父明确拒绝,我之性命,便可无虞。”
尾敦还在思考刘和的话,小院的大门忽然被人暴力踹开。
“捉拿反贼刘和,别让刘和跑了!”
刘和长叹一声,本以为能去皇宫,向皇帝刘协请罪避难的,这下不可能了。
尾敦害怕刘和有闪失,拔出腰间佩剑挡在刘和身前:
“少主,万不可落入董贼手中啊!”
那尾敦虽说是个别驾从事,属文职,可年轻的时候也是幽州有名的游侠,个人武力也是相当了得。
刘和拦住尾敦,示意他不可轻举妄动,朝着外面涌来的军士道:
“吾便是侍中刘和,已知晓你们的来意,带我走吧,院内其他人与此事无关,实属无辜,烦请各位军爷勿要打扰。”
领头的军士头目二十出头,身长八尺有余、面如紫玉、目若朗星,身材魁梧,站在那里如一堵墙一般。
“某乃中郎将、都亭侯吕布帐下统领张辽是也,今日捉拿反贼刘和,闲杂人等,莫要上前!”
刘和听那人自称张辽,心下更是大定。
不似李傕郭汜等残暴之流,张辽算是个还有底线的厚道人了,在董卓军中,张辽、高顺等寥寥几人算得上是一股清流了。
“原来是张统领,久闻大名,都言张统领为人正直,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张辽听着刘和的马屁,神色缓和下来,将手中月牙戟一横,说道:
“刘侍中过誉了,都是虚名。请跟某家走一趟吧,太师等着呢。”
刘和抱拳作揖:
“好说,劳烦张统领了。”
几个兵卒将刘和围起来,刘和跟在张辽马后,朝外走去。
路过门口,还回头给尾敦一个放心的眼神。
不多时,张辽等一队人马,带着刘和进入董卓的太师府。
此次不是如昨天一样,在院子里,而是被押解到主堂。
主堂中,李儒恭敬的站在一旁,而董卓则在五六名婢女的围绕下斜躺在榻上。
见刘和被押解而来,董卓大声喝道:
“刘和,汝可知罪?”
刘和挺直胸膛,正色道:
“太师,吾何罪之有?”
董卓推开面前的侍女,起身走到刘和身旁,怒吼道:
“老夫待你如亲友,你父亲竟然割据幽燕,如刘焉一般称帝。此等谋逆大罪,你不会不知吧?”
刘和依旧面色不改:
“吾已知晓,不过我阿父品行端正、为官清廉、心怀忠义,断不可能称帝。阿父平日书信与我,常教导道:为人臣子者,当恪守君臣之礼。此等高义,怎可能谋逆称帝。”
董卓面色稍缓:
“但本太师的细作,怎会有错,他可是亲眼看见袁绍和韩馥的使者进刘虞的内室了!”
刘和赶忙作揖道:
“这就是了,韩馥无谋,易受撺掇,而那袁绍小儿却没安好心。此事依我看来,乃是袁绍一厢情愿罢了,三五日之后,事情定有分晓。”
一旁的李儒也说道:
“岳父,刘和的话倒有几分道理,无论刘虞称帝与否,刘和在我们手上,便极为有用。”
董卓一脸疑问的看向李儒:
“贤婿,何出此言?”
李儒摸着自己的山羊胡子说道:
“只要刘和在手,那刘虞便不敢称帝。即使刘虞称帝,也不敢与岳父为敌。毕竟刘虞就刘和这一个儿子,投鼠忌器的事情,他还是明白的。”
董卓的恍然大悟般的点头:
“来人啊,先把他押下去,关入廷尉狱,等老夫理清状况,再做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