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然以为裴锦年这辈子都不会再理她,直到她伤心过度生了病,在医院一卧不起,是女佣打电话给的裴锦年,裴锦年淡声说了句,“下班过去。”
舒然眼里重新燃起希望。
“锦年,他,真的会过来吗。”舒然虚弱地开口。
这段时间,舒然整日以泪洗面,哭得人都憔悴,瘦了一圈。她无比后悔把照片交给裴母,害得她和裴锦年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感情几乎在一夜之间一落千丈,破镜难以重圆。
她怎么就犯浑了呢。
怎么就办事不过脑呢。
女佣收起手机同舒然说,“少夫人,这次先生回来,您一定要好好向先生道个歉。我想,先生肯定会看在您生病的份上原谅您。”
“但愿,如此……”
晚上九点,舒然喜出望外,终于盼到裴锦年过来。
她几乎是立马拔掉手上还在输液的吊针,光脚下床扑进裴锦年怀中,欲语泪先流的舒然紧紧拥着男人,泪水很快打湿了裴锦年的西装外套,“锦年,我真的知道错了。”
为此,男人表情寡淡。
他站在那里也任由舒然抱着没推开,而是说,“舒然,你是成年人,你要学会为自己的行为买单,知道吗。”
“嗯嗯!知道。”舒然用力点头。又接着说,“只要你原谅我,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是吗。”
“嗯嗯!”
“给桃软道歉。”
“……”
什么东西蹦开,破裂。
舒然心脏骤停,仰头泪眼婆娑。眼里的光瞬间熄灭。
“锦年,你,你说什么。”
裴锦年垂眸,语气不重,但对舒然来说是凌迟,是刀,一片片将她身上的肉片下来。
“因为你的冒失,你给桃软带来了麻烦和危险。舒然,你太冲动,又太自以为是了。”
“一……一定要道歉吗。”
“你有选择的权利。”
舒然蓦然松开了裴锦年,她同他笑,“如果我不向桃软道歉,你,还会理我吗。”
“看你自己。”
舒然试着心脏疼得快不能呼吸,闭眼,两行泪珠而下。
这是一道无解的题。
她可以保持她的傲娇和脸面,也可以不用那么卑微在桃软面前低头认错,一贯的我行我素,她是舒家大小姐,她是父母捧在手心里的掌上明珠,她桃软算什么东西,但裴锦年说了,她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代价就是——失去裴锦年。
代价太大,舒然承受不住。
她所做的这一切不都是因为太爱,太在乎裴锦年?
裴锦年在等她的回答。
不管之前,舒然多么任性,胡来,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次,她触碰到他的底线,碰了不该碰的人。
一张照片引起的祸端足以让舒然失去所有。
舒然笑得悲凉。很快就认命了,“锦年,我道歉,我向桃软道歉。”
“照片哪来的。”
“……”
“舒然,想清楚再回答我的问题。你不说,我也会查到。不要做无畏的挣扎。”
“……”
舒然咬唇,面对裴锦年,她瞒不住的。
“是……琪琪。”
裴锦年鹰眸一定。
下秒,他转身离开。
舒然赶紧抱住他,“矜年,我跟桃软道歉,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去找琪琪的麻烦,而且照片也是别人发给琪琪的。至于是谁,琪琪说她不知道。”
“是这样吗。”
“矜年,我……我对你从来从来没有谎言啊。”
“我知道了。好好养病。改日再来看你。”裴锦年扔下这话就走了。
舒然挽留了一把空气。
顿时,她泣不成声。
琪琪,对不起……
—
今天是老太太出院的日子,陈矜一早就过去了。
桃软是睡完午觉陈矜才给她打的电话,等桃软过去,却不曾想被柳絮儿拦截。
“少夫人。哦,不对,我已经离职了,现在叫你一声桃软,或者桃小姐也合适。”
柳絮儿用身体挡住桃软的去路,她笑得不怀好意。
桃软也没料到,当初那个说话腼腆,一颦一蹙的柳秘书变成今天这副模样。
人心禁不起诱惑。
桃软望着眼前判若两人的柳絮儿,“你挡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阻止我见奶奶?”
“我想,你可能误会了。再者,这是伯母的意思。”
“陈夫人?”
“是的。伯母说老太太大病初愈不容易,而你,前不久感冒生病过,为了防止把病毒带给老太太……这种情况下,还是不要靠近老太太为好。”
“我已经好了。”
“我知道你对你的身体免疫力能力有自信,但事关老太太安危,我可马虎不得。”
“让开。”
“怎么,你还想硬闯?”
“……”
柳絮儿说什么都不让桃软进去。甚至还喊来保镖。
桃软忍无可忍。
“拿着鸡毛当令箭,你也不看看是在谁面前!”
“什么意思。”
“让开!”
“如果我偏不呢。”
桃软和柳絮儿起了争执。
就在这时,陈矜搀扶着老太太出来,柳絮儿立马收起那副令人厌恶的嘴脸。
她笑容满面。
“奶奶。陈矜。”
老太太直接掠过柳絮儿来到桃软面前,“丫头。”
柳絮儿也不尴尬,她知道老太太现在很不喜欢她,但没关系,等她日后嫁给了陈矜,老太太喜不喜欢又何妨?
她的喜欢对柳絮儿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换句不妥当的话来说,半身都快入黄土的人,又能活个几年?没必要和她置气。
“奶奶,我听说你今天出院,然后过来看看。但,有人拦着不让我进去。”
陈矜剜了柳絮儿一眼。
柳絮儿故作无辜,“陈矜,这是伯母的意思。”
“兰香?她什么意思?”老太太问。
“伯母说,老太太您的病好不容易好了,可不能再传染上其他感冒!桃软她之前……”
“胡说八道!”
“伯母是这样跟我说的。”
“尽听兰香瞎说!”
“伯母也是担心老太太您呀。”
“哼!”
老太太走人。
柳絮儿对桃软挑衅一视。
她说,“桃软姐姐,你该不会生我气了吧。”
“陈矜,让你母亲管好身边的狗,这次就算了。下次再乱咬人,我就不客气。”
陈矜正有此意。
“桃软!!”
居然骂她是狗!
桃软挽着老太太,“搞不懂,她一个外人也来掺和。”
老太太,“丫头,你脾气就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