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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朱樉动起了真格的,要拿大家的俸禄开刀。冯诚赶忙出言劝阻,他对朱樉说道:“二哥,不是咱们故意要跟二丫头过不去。上次你亲眼看到的,大家好心好意去探望他,结果这小子不识好歹,还想拉着大家伙下水。”

别看这帮淮西子弟的外表一个比一个粗犷,真遇到鸡毛蒜皮的事,保管他们一个赛一个的小肚鸡肠。

朱樉板着脸说道:“这都是前两天的事了,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婆婆妈妈的,还学娘们翻起了旧账?”

看到朱樉面色不善,冯诚向后连退几步,不敢再说下去了。

望着汤鼎几人,朱樉沉声说道:“你们还想要这个月俸禄的话,那就给我乖乖回去上值。如果真心不想要了,那就继续留在这里好了。”

汤鼎、邓镇、冯诚、傅正几人,除了邓镇已经袭爵以外,其他三人还处于啃老阶段。

真要断了他们的俸禄,这三个人别说是喝酒耍钱了,怕是这个月的酒钱都凑不出来。

见到朱樉真发起了火,年纪最大的汤鼎第一个打起了退堂鼓。

“二爷,突然想起了我营中还有一些急事没有处理,我就先告辞了。”

说完,汤鼎拔腿就跑,一溜烟的功夫,人已经跑的没影了。

冯诚紧随其后,一边跑一边回头冲着朱樉喊道:“二哥,我想起来坐骑今天要生小马驹了,我就先回去了。”

眼看带头的两人一个跑的比一个快,傅正摸着后脑勺,露出憨厚的笑容。

他对朱樉说道:“二哥,我跟他们不一样,我是真的来看二丫头的,既然二丫头没事,我就放心了。”

傅正说完转身就走,临走前还冲着朱樉挥了挥手,他大声喊道:“二哥,我先走一步了。”

四人组里,汤鼎、冯诚、傅正三人都不讲义气先跑了,只留下邓镇一个人站在原地,他看了看朱樉,又看向另一边还在发呆的徐增寿。

邓镇向着徐增寿说道:“阿寿你说话啊,赶紧帮我跟姐夫解释解释。”

徐增寿听完愣住了,他喃喃道:“你要我帮你解释什么?”

看到他呆若木鸡的模样,邓镇一时气急,他跺了跺脚,冲着徐增寿喊道:“你帮我解释一下,我真不是来凑热闹的。”

徐增寿这时才反应过来,对方是让他帮着跟朱樉求情。

可是徐增寿也不傻,李景隆出丑这件事是他第一个传出去的。

要是让邓镇也跑了,以姐夫爱护短的德行,等会儿搞不好会拿他一个人开刀。

徐增寿眼珠子一转,转过身对朱樉说道:“姐夫,阿镇让我告诉你,他真的不是来凑热闹的。”

一听他的话,邓镇差点没被徐增寿给活活气死。邓镇心里那个气啊,你这是帮人求情吗?你这分明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邓镇忍住想打人的冲动,他望着朱樉委屈道:“我的好姐夫,你要相信我跟二丫头之间没有半点个人恩怨啊。”

邓镇说的是实话,虽然他跟李景隆尿不到一个壶里,两个人从小到大也没闹出过什么别扭。

朱樉点了下头,算是对邓镇的话表示认可。

见到姐夫点头,邓镇长舒一口气,他转过身去,刚迈出一只脚还没踏出去。

朱樉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滚回来,我还没说你可以走了。”

看到朱樉板着脸,邓镇又转了回去,他的心里满是忐忑。

邓镇低下了头,两只手紧紧攥在一起。

就像一个读私塾的蒙童遇到了教书先生一般老实。

朱樉背着手在他的身前来回走动,痛心疾首地说道:“你的的确确跟二丫头没有私仇,可是你在这个时间点上门,你居然跟我说你不是来给二丫头的伤口上撒盐的?”

自己那点小心思被朱樉一言道破,邓镇的脸上更加羞愧,他的头垂的更低了,恨不得在地上找一条缝,立马钻进去。

看到邓镇低着头,一语不发。朱樉望着他说道:“我知道你们几个的心里都在想些什么,二丫头这几年春风得意,是有那么一点讨人嫌。”

朱樉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可是你们忘了,二丫头不仅是咱们的发小,还是军中的袍泽弟兄。看到自己的战友倒霉了,出糗了。你们第一时间赶来不是为了安慰他,而是为了看他的笑话。”

“你们这样做,除了让兄弟寒心以外,还有一点意义吗?”

邓镇被朱樉训斥的开不了口,朱樉接着又说道:“我们是一个大集体,我们更应牢牢的团结在一起。而不是像这样,到哪儿都弄出一堆小团体来,今天你排挤我,明天我排挤你。”

朱樉叹了一口气,才幽幽地说:“看来,都怪我平时对你们的教导太少了些,才让你们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说完,朱樉的脸上满是自责的神情。

见他这个样子,邓镇便觉得于心不忍,他哽咽道:“姐夫,我错了。你千万不要自责啊。”

说完,邓镇就湿了眼眶,他的泪水不停在眼睛里打转。

眼见pUA的效果差不多,朱樉见好就收,他对邓镇说道:“阿镇啊,听姐夫一句劝,以后好好做人,千万别做落井下石的事了好吗?”

邓镇红着眼,他向朱樉保证道:“姐夫,以后我再也不跟汤鼎、冯诚、傅正他们仨一起搞小团体了。”

朱樉抬起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轻声说道:“姐夫相信你,你去吧。”

邓镇用力地点了点头,随后转身离开。

等到人都走完了,徐增寿这才凑了过来,对着朱樉说道:“姐夫你真厉害,阿镇这是改了性子,以后估计这淮西四人组就要解散了。”

朱樉摇了摇头,笑着说道:“要不了几天,汤鼎、邓镇他们四个还会凑到一起的。”

徐增寿不解的问:“姐夫,你不是三令五申不准他们搞小团体吗?难道他们还敢顶风作案不成?”

朱樉突然想起教员的一句话,他背着手朝着伤兵营的营房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党内无派,千奇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