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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一脉?

权珩坐直身体,稍微抬手示意:“洗耳恭听。”

“这从哪说呢,从上衍仙君创北斗开始……很久之前凡人是不能修仙的,除非你有天生仙骨,修真界被世家垄断,上衍天师以凡人身修仙,从符修到第一剑修,聚拢起的家族成为北斗一脉,意思是为修真界指明方向。

“里面最厉害的呢,就是衍家,也是上衍仙君的本家。

“北斗一脉共是九大家族,意为【北斗九星】,后来衍家因为招妒被围剿屠门,与其世交的谈家也与北斗断绝关系,就成了【北斗七家】,无恶不作,国家又出手整治,残党就成了现在所谓的【涅盘集团】。”

权珩想了想:“是边域里的众星北斗。”

还有天枢解释中的“七现二隐”。

“没错!”宋旌云点头,“但是我不太清楚游戏和北斗一脉的具体关系是什么,就是人家衍家主家最后的子嗣我都不知道叫什么,怎么死的,反正没消息。”

“谈家……”权珩道,“你怀疑我身边的谈医生就是谈家人?”

“我怀疑死了!人家医丹门的大牛,为什么要在别人手底下窝着?跟您认识不成?”

权珩摇头,“应该不认识。”

她当然调查过,但宋旌云也说这些事里有国家机器出手,没那么容易调查出东西。

“这就怪了……要不是因为衍家最后的旁系只有我们宋家了,我都要认为你是衍家人了,哈哈哈,开玩笑不可能的。难道真的是你给的钱多?”

宋旌云琢磨着,视线落在权珩手腕的十八子上,福至心灵:“你少了它就失去了烙印——这串十八子到底什么来历?”

“算是我母亲的遗物。”权珩摩挲十八子。

宋旌云迟疑,“令堂贵姓?”

“我只知道名字里有一个「岚」字,不知道她姓什么。”

“不知道?”宋旌云呆住,“你父亲没说过吗?”

权珩语气平和:“我没有父亲。”

啊?这是啥意思?

宋旌云犹豫:“那这串珠子是……谁给你的?”

“我舅舅,姓方,但他并没有跟我提过母亲,只说我母亲对他有大恩。”权珩补充,“我十四岁生日那天,他也去世了。”

都去世了啊……

宋旌云点点头,没好意思继续问。

“大体情况我了解了,我单独陪小亭一会儿,”权珩看了眼钟表,“食堂出门右拐,在走廊尽头——今天周末,午餐应该有甜点。”

“那好。”宋旌云牵过沐镜,“我带他先去,到那拍个视频给你,挑点喜欢吃的给你带回来。”

这种私人医院,光住院费一天就得四位数,宋旌云都不怕打包外带没保温盒。

权珩看他关门离开,脸上惯有的温和散去,眸里是疏离的淡漠:“为什么会进入Keneq?”

叮咚!

机械声响在耳边:

「难度越高的海选地图,预备玩家转正后获得的专属烙印、本命武器越强,基础序列越高。能更快地适应全球赛难度。」

话里话外,透露的意思就是为了权珩更好地参加比赛。

“是吗?”权珩微笑,“我以为是要报复我打出了人类向——或者更准确一点,阻止了新世界的入侵。”

沉寂片刻,冰冷机械声再次响起:

「你把十八子递交其他人类时就已经推测到地图难度,是你放任他被动进入边域,主动放弃“保险道路”的人是你自己。」

“我自己?”

权珩垂眸拨弄佛珠,闻言轻笑:

“如果我使用专烙把桑亭拉入边域,他会和我一起进入Ekhi.”

那可不是预备玩家玩得起的,连权珩都还没进入过。

「预备玩家不会解锁Ekhi,这不符合海选地图的分配机制」

病房中,机械声响在耳畔。

“预备玩家当然不会,但我会。至于海选机制……”

权珩低笑:

“我浏览了论坛上大部分关于海选地图经历的分享贴——警察、特工、审问专家、散打冠军、法医屠夫等职业,他们海选地图的平均难度高于白领、老师、学生等职业。

“不仅如此,有过犯罪经历的玩家里,高智商犯罪者难度大于粗劣作案者。以及,有虐杀倾向者难度大于懦弱胆怯者,精神病人的地图难度大于正常人。在世俗评定中做出成就的人,他们的地图难度也大于平凡者,不管他们是利用什么手段上位的。

权珩十指相抵,置于膝上,“海选地图的分配和人类表现有关吧。”

没有得到回答,权珩也不在意:

“预备玩家在人类世界展现出的智商、心理承受能力、武力、世俗成就,以及世界观等,都在你的考察范围内。

“你会根据综合评分划定一个大致的等级,然后根据这个等级分配海选地图。

“当然,不是全部的预备玩家,而是预备玩家里评级最高的那个——其他玩家在你眼里不过是启动海选地图的「燃料」。”

但如果权珩主动把桑亭拉进海选地图,那属于破坏规则的偷渡,边域会将权珩被影响过的异常评分当成标准,这就有极大可能破格开启Ekhi。

就像当时权珩的海选中,因为一群老玩家提高了难度。

这一点她也是在看过论坛分析和一些海选地图分享后总结出来的。

“我对自己的极限很清楚,”权珩道,“我可能不会死,但我保不下来小亭。”

Ekhi风险过大,难度也过高。

权珩如果单人进入还有些把握,但要带上一个没有经验、烙印、武器的预备玩家……

自信和自大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权珩自己可以放手赌,但她不能不顾桑亭。

一只赤红的「眼」骤然在虚空睁开,死死盯着权珩。

“你要通过瞪眼表达自己的愤怒吗?”

权珩向椅背靠去,唇角弯起弧度,但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

“你在故意试探我,看我会不会为了小亭放弃烙印的保护——怎么,在找我的软肋?”

边域把桑亭送进Keneq明显是不合规则,它不乏激发玩家潜能配合权珩联赛的想法,但也存在摸清权珩软肋,进行警告乃至威胁的心理。

一个预备玩家的悲剧对边域来说无可厚非,如果权珩没有把十八子交给桑亭,那桑亭非死即伤。

“如果没有找到,你在用幼儿园的手段挑衅我吗?”权珩笑道。

那只血色的眼睛转动,黑色的触手从图案四周向外蔓延,很快包裹住权珩所在的小块空间。

只有那只眼睛在浓稠的黑暗中散着红光,眼睛下方的黑暗裂开,尖锐的白色牙齿暴露出来,寒光闪烁。

——像极了黑暗深海里的鮟鱇。

「你太在乎弱者了」

「工具坏了就扔掉,棋子无用就丢弃,人命是必要的成本,你是名副其实的强者,不要被拖累」

这声音模糊的听不清,进入耳朵却成了纷乱的嘈杂,真正的含义在呓语中传递。

权珩用力闭了下眼,睁开时又是一片冷酷的清明。

“就算人命是成本,也轮不到你来支配。

“我的棋子,我的工具,你哪来的资格染指?”

权珩语气温淡,眼神却冰冷:“你还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