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小小的人儿在浴房的小榻上安顿好,他就着方才自己的洗澡水快速清洗了一遍,又亲自打来干净的水,小心翼翼将阿瑾抱入浴桶中。
看着热水将她的双颊氤氲上坨红,朦胧雾气间,更加缥缈若仙,既纯且欲。麒枫只觉得自己的自制力又面临崩溃的边缘,只能离得远了些,并开始转移注意力。
“小晏他们应该还在等你一同去用饭的,可要快点儿洗好了过去陪他们?”
祝瑾禾心神刚刚回归,将大半身子潜入水中假装自己并不窘迫。听了这话连连摇头,刚刚做了这样的事,她暂时没脸去见小孩儿们。
“我不同他们吃了,麒大哥你帮我跟他们解释”,想想又觉不太对,他们这种状况,是能随便向外解释的吗?遂隐晦改口:“不必解释,就找借口忽悠一下,让他们吃完自己玩儿去就好。”
麒枫有些哭笑不得,她难不成以为自己会对小孩儿说这些?
祝瑾禾见他沉默还有些着急,换了恳求的语气:“麒大哥你快去忽悠小孩儿,然后把晚饭端到房中来可好?我饿了。”
大眼睛扑闪扑闪满含期冀,麒枫颇觉有些受不了。
他大步走过去,将人从水里捞出来又亲-吻了一番,餍足之后留下两个字:“等着”,这才转身离开。
祝瑾禾捂着被吻到发疼的唇,假装使小性子地拍打着水花,可嘟着的粉唇没一会儿又偷偷上扬了起来。
……
这天之后,麒枫更想着早些交接工作,好安排成婚事宜,每日愈发忙碌起来。更收到远游的父母回信,说让他只管安排,待二人成婚时他们定然是在京中的。
而祝瑾禾几个店铺的生意早就恢复了,更趁着这一波“广告”又开了好些个分店。反正整个流程渝掌柜带着几个得力助手早就做得游刃有余,她便很放心地下放权力,自己只负责一些重大决策。
日子便在你侬我侬、忙忙碌碌中过去了。然而也并非全无波澜的。
这天,便有不速之客找上了门来。
祝瑾禾今天正好给自己放假,打算做点儿好吃的,逛逛侯府园林,喝喝下午茶,却无奈被打断了。
门房尽职尽责守着门,本以为今日能跟平时一样,平平淡淡又千篇一律的过去。却没想到来了四个看着就不好相与的人。
本是没将这些人看在眼里,不想让人进去打扰的。但对方一脸高傲,说是祝小姐的亲人,一位嫡母、一双弟妹、还有一个妹妹的小叔子。
这些日子以来,侯府中谁人不知祝小姐可是未来的准少夫人,门房连忙改了态度,第一时间就要进去通报,却又被拦住了。
“你一个看门的下人也敢拦我?小禾可是我含辛茹苦养大的,怎的见她一面还得通报?我都打听清楚了,她是侯府贵客,你们就是这么对待贵客家人的?”
陆欣然仰着下巴,妥妥的拿鼻孔看人。他们在家中早就商量好了,门口这关需得先强势闯进去了,否则祝瑾禾那丫头很可能让他们连门都进不去。
而只要进去了,不论如何威逼利诱,总有赖上她的机会。
门房无语至极,祝小姐这么好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家人?然而这几个人分头往里闯,门房既不敢硬拦,也根本拦不住。
只得使了个眼色,派出一个腿脚快的绕了小路提前通报去了。
所以祝瑾禾知道的时候,几人已经进了侯府,往她的小院里来了。知道阻拦无益,便也让人进来了。
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看看能否一劳永逸的让这些人不敢再来纠缠。
她没去迎人,坐在离院门不远处一个小石桌前等着人来见自己。
陆欣然一路走来,对自己这个继女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本来那天芝芝去参加一个据说很厉害的宴会,回来说打听到祝瑾禾的铺面是哪几家了,在京中很有名气,赚钱的很。还住在一个什么侯府里头,她还有些将信将疑。
毕竟来京日久,她可算是明白了越是高门,就越有门第之见。哪个侯府会愿意收留一个乡下来的孤女,还是经商的?
只怕不是什么拿不出手,籍籍无名的没落户吧?
然而今天亲眼所见,竟比她所能想象到的还要气派许多,不由暗暗咋舌。想着以后自己也可以有这样的好日子,不免有些心神激荡。
而一旁的祝瑾芝则嫉妒得发狂,凭什么这个事事不如她的傻大姐能住进这侯府里头来,要来也该是她来才对。
想起宴会那日自己远远见到的那个男人。长相绝佳、气势凛然,听说以前是个大将军,现在任职兵部侍郎,是她难以企及的那一类权贵。
京中的贵公子是眼瞎了吗,竟看上了祝瑾禾那样的,她根本就不配!然而既然连她都可以,那自己又为何不行?即便是成过婚,比之祝瑾禾那也是绰绰有余。
她非要要一点一点把这些都抢过来不可。
另一边的祝逸鸣也有同样心思,左右打量着四周,一副将来都是自己囊中物的模样,一边还不耐烦地拉扯着自家姐姐的小叔子,让他好好走路。
待几人终于到了祝瑾禾的院子,看到她优哉悠哉坐在石桌前喝茶,都步履生风的走了过去。
祝瑾芝换上热络表情,抢先在祝瑾禾身边坐下了。
然而那石桌着实小,只剩下两张石凳,她才坐下便被陆欣然一把拉了起来,推着祝逸鸣坐了上去,而后理所当然地霸占了剩下那张。
祝瑾芝敢怒不敢言,只能和小叔子一起默默站在一旁听自家娘亲叙话。
“小禾啊,你看看,这么大房子,怎么选了个连正经桌子都没有的地方跟咱们见面呢?这待客之道啊,日后还是得母亲好好教导你。”
祝瑾禾斜睨了她一眼:“也不是什么正经客人,在这儿随便打发了就是。”
祝瑾芝正满心怨气,闻言立马就开始迁怒。
“姐姐怎么这样说话?果然本性难移,在外头装得如何好,骨子里还跟从前一样刁蛮任性。日后若是被男人抛弃了,可别怪妹妹我没有事先提醒你。”
知道这人脑子里一堆装腔作势的废料,祝瑾禾并没有给她演出的机会,直截了当地道。
“看来上次的协议你们都没放心上,但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什么姐姐妹妹一家人的话就别拿出来说道了,也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有什么目的尽快说了,否则说不准废话还没说完府中的侍卫就先找过来了。”
陆欣然连忙打圆场:“芝芝这也是为你好……”
还没说完又被打断,祝瑾禾冷冷看了她一眼:“有事说事儿。”
她立刻就改了口,将来意说了:“母亲这次来,主要是给你相看婚事的。”
听到这样离谱的目的,祝瑾禾有一瞬间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这家人怎么还有脸插手她的婚事。
见她不说话,陆欣然继续道:“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年纪也不小了,是该有人多操心操心的。虽说你现在暂住在这么大的房子里头,生活也过得滋润,可到底名不正言不顺的。”
说着就唏嘘叹了口气:“你得想得长远些,人家要能给你名分早就给了。我虽是后娘,也不忍你这般作贱自己。所以今日亲自来了,而且给你和芝芝找的是同一家。在京城做官的人家里给人做正室,可不比你没名没分待在这里强上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