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石榴宴当日。武安侯府中,大家知晓祝瑾禾今日要去蒋家参宴,都给她出谋划策,并且倾囊相助。
而这个大家,主要包括麒晏和昭昭两个。
麒晏时不时让老管家带着自己来侯府蹭美食,此时一边吃着早餐,一边上下瞧着祝瑾禾。
“祝姐姐,我常参加宴会的,总结出了一条老有用的规律:出席宴会肯定是要比别人光鲜亮丽的。如果对方是你不喜欢的人,就要风风光光的膈应他。如果是你喜欢的人,更要拾掇得人见人爱让对方也高看你。”
说着从怀里把自己这几日攒的几两银子全都掏了出来:“所以你可不能穿着平常的衣服,这么素面朝天的就过去了。你别舍不得花银子,我这些零用钱全都给你花。”
齐昭昭也在一旁帮腔,有些事儿虽然大人们都不与她提,可她不经意间听祖父祖母说过今日的宴会,知道那是大儒的孙女儿为了抢少爷特地给祝姐姐使绊子呢。于是也附和起来。
“小公子说得对。那位蒋小姐肯定想着怎么压过祝姐姐一头呢,您长得这般好看,若好好打扮一下,什么样的女子不能比得过去?可不能让她得逞了。”
说着也从自己头上取下一对儿在微风中扑闪扑闪的蝴蝶花簪:“这是我最喜欢的头饰,也送给祝姐姐。”
祝瑾禾哭笑不得地看着两个小人儿,是他们这些大人习惯性地以为小孩子什么都不懂,然而他们其实敏感睿智,能给她出主意,还说得头头是道。
于是祝瑾禾欣慰喜悦的同时,也不由得想要教导他们几句:“咱可不能时刻想着跟人攀比,总在意自己是不是胜过了别人,那样活得多累啊。”
她摸了摸两个小孩儿的脑袋:“你自己有本事,活的从容充实,就不必担心被人低看了去。但是像这种欺负上门来的,就得知道对方介意什么,精准地打击回去。所以你们的建议很对,姐姐一定好好准备,让对方毫无招架之力。”
而后又把东西都还给他们:“谢谢你们的好意,但姐姐有银子也有首饰,无需你们替我担心的。”
两个小人儿原本正想着祝瑾禾的话,一个眯着大眼睛,一个蹙着小眉头,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最后得知自己的建议被采纳,开心得不得了,此时却见自己的东西被退回,便摆出一副怀疑的模样,有点儿不太情愿。
一旁的麒枫见状,默默摘下自己腰间的银袋子,往桌上一放,清脆的碰撞声彰显着雄厚的财力。
他看着两个小的:“你们祝姐姐的银子从我这儿拿,可放心了?”
小孩儿们这才一边捂嘴偷笑,一边把自己的东西拿了回来,而后继续开始巴拉巴拉地殷殷叮嘱。
祝瑾禾瞥了一眼桌上的银袋子,趁着小孩儿不注意时对麒枫做了个口型:给我的?
麒枫看着她,也同样回了个口型:自然,日后我的便都是你的。
祝瑾禾看懂了他的唇语,略带羞窘的低下头去,专心同孩子们互动起来。
麒枫看着两个小孩儿煞有介事的模样,而阿瑾很配合的频频点头,表示自己很认真的在汲取经验,有些忍俊不禁的同时又颇觉得可爱。
阿瑾这么招小孩儿喜欢,日后若是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儿,定然也是这般可可爱爱的吧……
意识到自己思维发散得有些过了,麒枫轻咳了几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默默在心中消化这份甜蜜的赧然。
吃过早食,他虽仍是有些不放心阿瑾独自面对蒋家那位大小姐,但有关叔跟着,又有阿瑾信誓旦旦的保证,基于对两人的信任,便也只能简单叮嘱了几句,匆匆上衙去了。
待他走后,祝瑾禾同小家伙们一起开展了赴宴前的“战前准备”。
首先要从自己那些漂亮裙子里选出一条不那么招摇,但又不失华丽的来。听闻那位蒋小姐苦等麒大哥,已经过了姑娘家最好的年华,便挑个活泼灵动的嫩绿色来气她一气。
等选好了衣裙,觉得还差点儿什么,便自己动手画了张图,请女红很好的李嬷嬷帮她将裙子改一改。得到了一叠声儿的夸赞和保证之后,又开始思忖妆容和搭配的首饰。
两小只在一旁看着她忙碌,一会儿给出主意,一会儿不住惊叹,一大两小玩得不亦乐乎。
等李嬷嬷把改好的裙子送过来,祝瑾禾便将两个小孩儿推出门外:“你们先自己玩儿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我肯定就把自己打扮好了。”
小孩儿虽然很想参观全程,也知道不太合适,只好乖乖点头。
房中备好了满满一浴桶的水,昭昭还很贴心地摘了许多花瓣进去,祝瑾禾很享受地泡了十分钟的热水澡。将早晨在灶台上沾染的一身烟火气都洗净,还沁了满身清爽宜人的花香。
改好的浅绿色衣裙慢慢覆上她凝脂白玉一般的肌肤,恰到好处又暗藏心机的设计勾勒出玲珑窈窕的身段。手上是一串俏皮的莹蓝色珍珠手链,更衬得她肤色白腻,皓腕盈盈。
妆容上走的是大气雅致的路线,那位蒋小姐既然以温婉形象示人,自己若是风格太过不同,也很难可以与之相较。
论化妆技巧,她自信比古人精通得多。虽久不曾这么刻意打扮过自己,但没一会儿,镜中人从雅致的细眉、精致的双眸,再到挺翘的鼻梁和小巧的樱唇,无一处不精致柔婉,但又完全看不出人工雕琢过的痕迹。
再配上一款线条流畅的珍珠耳坠,灵动又温婉的气质轻轻松松就被拿捏了。
祝瑾禾满意地对镜中的自己一笑,喜滋滋出门去了。
门外,齐昭昭满怀期待的同时,不忘将祖父拉过来给祝姐姐捧场,恰好罗岳找齐叔有事相商,也乐颠颠跟了过来。而候在府外的关云见时间差不多了,祝小姐还未出门,也寻到小院里来。
祝瑾禾推门而出的瞬间,众人看着她,全无例外的都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