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看着脸色苍白的朱梦溪,问:“发生了什么事?”
“冻了。”朱梦溪委屈,她说了自己在马车上等祖父超过一个时辰的经历。
朱策安慰地说:“你的祖父已经去了这么长时间,我猜他可能有紧急的事情。”
朱梦溪轻轻地哼了一声,作为晚辈的她,自然不敢对长辈说一句不对。
“阿嚏!”
她用力地打了一个喷嚏。
似乎受到了风寒的侵袭。
晚餐结束后,朱琅伧在庭院中打了他的拳,进行了短暂的剑术练习,他的汗水完全蒸发后,又去洗了一个冷水的澡。
自从太医特别提醒他要小心身体以后,已经好几个月没有洗澡了。
今天他的心情莫名其妙地变得烦躁,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烦躁什么。
他在寒冷的冬季也习惯于沐浴冷水,躺在床上时,手上的痛风症状开始显现。
这便是违背大夫医嘱导致的结果。
朱琅伧看着那双因疼痛而颤抖的手,额头上冒出了大量的冷汗。
对于外界而言,他的身体仍然非常健壮,有能力再战七八年,只有他自己清楚,已经不能稳稳地持刀剑了。
如果不是这样,他怎么可能提前将国公的位置传给朱策呢?
实际上,他们中的每一位武将,在年轻的时候都曾因过度劳累而身体受损,到了风烛残年时更是满身是伤?
太医为他开出了一瓶具有止痛效果的药散,鉴于其可能带来的副作用和成瘾风险,太医特别提醒,只有当疼痛达到无法承受的程度时,才建议他服用一包。
他尚未试过。
他明白“药三分毒”的道理。
然而,今晚他似乎无法忍受,仿佛感受到了一种难以名状的痛楚,这种痛感被施加在他的手上。
他不小心将药物吞了下去。
药物的效果迅速显现,疼痛逐渐缓解,但这也带来了昏昏欲睡的感觉。
他躺在坚硬的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深度睡眠。
他不会做梦。
但在那个夜晚,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他的妻子和青莲巷的那对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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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家。
云老太君把云璿囚禁在祠堂里,并要求他在祖先的牌位前真诚地接受惩罚并跪下忏悔。
云璿真的像个那么诚实的人吗?
他转过头去翻墙。
一跃而上墙头,便注意到沈氏和陶氏都身穿劲装,前者手持九节鞭,而后者则手持红缨枪,都是悠然自得地看着自己。
云璿无奈地趴在墙边,叹了口气说:“不至于吧......”
沈氏用鞭子轻拍了一下自己的手掌,然后大笑道:“从祖母那里我就能猜到你可能不诚实!你想逃走?来吧。”
云璿再次深深地叹了口气,说:“五嫂,你得知道,我绝不会与你和三嫂打的。”
沈氏冷冷地哼了一声:“别多说废话了!是你自己乖乖地回去,还是我们两个一起把你击败!”
云璿轻轻扶着额头说:“三嫂,五嫂,你们来真的......”
陶氏身材魁梧,性格也显得憨厚。
她转向沈氏问:“我们真的?”
沈氏严肃地说:“绝对是真的!祖母告诉我,今天让他逃走,三天都不会给你吃肉!”
陶氏迅速地把红缨枪插在了地面上!
云璿说:“......”
“祖母!”
云璿朝着两人的背后高声呼喊。
两人几乎是下意识地转过头来,云璿抓住了这个机会,单手撑起了墙头,然后身体猛地跳了起来!
沈氏的双耳微微一动,冷冷地看向他,说:“你这个臭小子!已经学会了如何欺骗我!你要跑到哪里去?!”
她挥出鞭子,云璿迅速地踢了她一脚,与她的鞭子相对。
同时,云璿在空中做了一个后翻动作,单膝跪在地上,然后稳稳地落在了草地上。
陶氏迅速地抽出枪,那把重达百斤的红缨枪,在她的掌中移动得如同蛟龙般敏捷。在一瞬间,她与云璿交手了超过十个回合。
云璿对三嫂说:“三嫂,你让我离开,我为你买红烧肉!”
陶氏停了下来。
沈氏怒气冲冲地鞭打云璿说:“三嫂,你最好不要听他的话!他又在骗你!他之前提到要为你买煎饼果子,但最后真的为你买了吗?”
“没有。”陶氏的眉毛紧皱。
“为什么没有?”云璿咬紧牙关,他买了东西,但在买的过程中被祖母的人拦截了。
陶氏再一次挥舞着她的红缨枪,向云璿热情地打招呼。
这回,云璿出于某种原因,没有避开,背部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陶氏所追求的目标是阻止云璿逃脱,并不是要杀云璿。因此,她选择用拍的方式,而不是使用枪头进行刺击。
情况如此,云璿仍然默默地哼了一声,并吐出了一口鲜血。
云璿应声而倒在了地面上。
两个人脸色突变。
沈氏迅速地抛下鞭子走向云璿,然后蹲下身体,紧张地问:“小柒,怎么样?”
云璿躺在地面上,一只手紧紧抱住胸口,另一只手伸向受伤的背部,面带痛苦地说:“五嫂,我好像伤到了......”
沈氏呆立不动地说:“你,不要再对我们撒谎了,对吧?”
云璿身体虚弱地微微一笑,正准备说话,却突然吐出了一口鲜血。
沈氏被吓到了,转过头来看陶氏说:“三嫂,你怎么能把小柒打得这样?”
“我并没有用太多的力气,只是轻轻地拍了拍。”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力量不足,心中没有得分?那一刹那,熊瞎子命令你将其击倒!”
这句话并不是随意说出的。在云家儿郎还在世的时候,他们曾与圣上一同去打猎。途中,圣上遭遇了一只熊瞎子,由于大内高手没有时间救援,陶氏猛然挥下一棒,当场将熊瞎子击断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