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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孺人在晋王生日当日下晌生产,晚上难产而亡,一尸两命。

萧绾妤曾以为萧嘉虞会被贤王府的女人搓磨,艰难度日,或是命丧她们手中,亦或是将来受晋王所累落得惨淡而亡的下场,没曾想她就这么死于难产。

傍晚时分,萧绾妤收到消息:长安城内已经传遍贤王命硬克子的一事。

晋王短短两个月的时间,接连痛失两子。

命硬克子可比子嗣缘薄严重多了。

缘薄起码还有子嗣,克子,那可是相当命中无子。

晋王背负克子的命格,相当于他夺嫡又多了一块短板。

历代皇帝乃是天选之子,得天庇护,子嗣都给克没了,算哪门子的天选之子?

当然,不是不能从宗亲选个孩子过继,但过继的儿子他也是子啊,谁知道是不是又给克死了。

再者,朝臣站队拥趸皇子登基,除了从龙之功外也想要更多的荣华富贵,想要荣华富贵的另一条捷径之路就是送女儿进宫争宠,便是生下皇子皇女那也是滔天的富贵。

若是再能生下个太子将来登基,那家族的尊荣再延续几十上百年不成问题。

但皇帝克子,那不就是直接断了朝臣的想法吗?

晋王既不占嫡也不占长,既没有功震四海,也没有民心所向,那别人干嘛选他?

东宫女眷都懂的道理,皇帝与翟贵妃自然也懂,两人更是被流言气得晕倒了。

宫外的流言能传得这么快,萧绾妤猜想应当与男人有关,否则谁敢这般不知死活,造谣晋王的命格。

她也想知道萧嘉虞一尸两命的更多细节,等男人回来时,她迫不及待迎上去询问。

没办法,更多的细节,宫中没有透露,晋王派人通知宫中,只简单说了萧孺人难产一尸两命而已。

魏胤珩刚回来连口茶都没来得及喝,小女人就一直缠着她问。

她正怀有身孕,本以为她会被萧嘉虞难产一尸两命的事儿吓到担心自个将来生产,结果她心倒是挺大的,不仅没被吓到,还兴致勃勃地想要打探细节。

魏胤珩这才松了口气,简单与她说了一下事情的始末,“据闻,她是被翟玉承的孩子撞倒,才发生意外的。”

翟玉承自从出了那事儿 ,翟夫人破罐破摔将他的外室子接回翟府抚养。

虽说孩子是接回来了,可翟玉承没有成婚,孩子始终是外室子。

翟玉承成了废人不说,婚都未成,外室子都几岁了,他父亲更是贪污被砍,莫说寒门,但凡正经人家都不可能把女儿嫁给他。

为了给那孩子有个嫡子的身份,翟夫人只能从娘家选了个侄女过来嫁给翟玉承。

两人上个月初才完婚,随即把那孩子记在她侄女名下,那孩子好歹也是挂了嫡子的名头。

魏胤珩本来就想让翟家女眷或是郭孺人的娘家人意外推倒萧嘉虞,害得她难产而亡,离间他们与晋王的感情。

谁知误打误撞,昨儿翟夫人带着新妇与那孩子去赴宴,结果那孩子横冲直撞地撞倒萧嘉虞。

那孩子撞到人当然不是意外,是京元教得好,底下的暗桩会来事儿。

“那翟贵妃母子岂不是恨死翟氏母子了?”萧绾妤瞪大眼睛,讥笑问道。

倒不是萧绾妤没有同情心,非要幸灾乐祸。

萧嘉虞、翟玉承、晋王三人设局想要她谋害外祖家产,害她一辈子,若不是她嫁进东宫哪里会躲过这一劫。

翟贵妃更是两次想要害死她腹中孩儿,若不是他们母子福大命大,他们母子恐怕早就共赴黄泉了,她就是菩萨转世都不可能同情晋王、翟氏母子的遭遇。

至于晋王的孩子无不无辜她不知道,她只知道翟贵妃谋害她肚子里孩子的时候,可没觉得她的孩子是无辜的!

魏胤珩嘴角轻勾,嘲讽道:“嗯,翟氏母子往后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萧绾妤忿忿骂道:“活该,他们也有今日!”

晋王生日当日痛失孩子,又被人传出命硬克子的谣言,岂能轻易饶了他们。

不过,即便没有昨日之事,出了姜氏之事,萧嘉虞肚子里的孩子也生不下来。

他的人提前就对萧嘉虞肚子里的孩子动了手脚,即便没有昨日一撞,到了生产当日也会诞下死胎。

正逢晋王生日,这计划便提前了。

翟氏谋害他的孩子一次,他就要翟氏孙子一命抵做利息。

晋王传他子嗣缘薄,他便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晋王命硬克子!

不仅如此,他还顺势挑拔了晋王与翟家、郭家两家人的感情。

底下的人给萧嘉虞下的药,都已经栽赃给郭孺人身上,郭孺人昨晚已被禁足,虽然不至于让他们感情破裂,但如今乃是夺嫡关键时刻,此事一出,晋王心里总归会有根刺。

……

转眼深秋到来,天气愈发寒冷,怀孕七个月的萧绾妤肚子很大了,如今她也懒得出宫凑热闹,安心待在长乐宫安胎待产。

华春宫的许良娣肚子里的孩子也怀孕三个月有余,她也是谨慎的,除了偶尔请安,甚少出宫溜达。

两位良娣足不出宫门,加上魏胤珩最近又开始留宿后院,其余女眷的心思又活络了不少。

承明殿书房内,魏胤珩正与郑峋内,两人商谈完政务,谈起晋王最近的动态。

晋王上次传出克子命格后,最近都在花费心思笼络朝臣与民心,想尽办法洗刷克子的传闻。

京元恭敬禀报:“启禀殿下,圆净大师寻到了。”

郑峋知晓魏胤珩寻找圆净大师是为了私事,听闻京元禀报,他识趣地起身告退。

待他离开,魏胤珩停下手里的动作,询问道:“人在哪里?”

“回殿下,他人在泾州。”京元说着,从胸口前的暗袋掏出一个封了蜡的小竹筒递过去,道:“这是底下的人盘问出来的,请殿下过目。”

林泰安接过竹筒,割开上面的蜡,取出纸条递给魏胤珩,魏胤珩接过阅览起纸上的内容,须臾,他面容上泛着明显的寒意。

俞氏之事,果真如他猜测的一般无二。

魏胤珩将纸张投入火炉,小小的纸张很快被火苗吞没,低沉的声音自他唇齿间溢了出来,“将消息告知宣平伯爵府,此外,命人护送圆净大师返回长安。”

“另,俞氏之事,让圆净大师想个法子告知任良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