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长生一直不太理解万剑宗那群死棺材脸剑修的喜好。
静乾喜欢朝见能理解,他们俩是初恋组,相逢太早,互相惦念,放不下也很正常。
但是他二师侄好像都没怎么出过山吧?简单的相处下来,师长生也看得出来阮蔚的脾气绝不是温温柔柔那一挂的。
所以——
你小子不是受虐狂就是纯看脸啊!
没有任何长辈会喜欢一个对自家白菜一见钟情的黄毛小子。
师长生冷冷的瞥了眼傅弈。他怎么看他怎么不顺眼,表情太呆脑子太笨嘴太钝,浑身上下除了个头高点就没有一点配得上他二师侄的。
但是,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先出去。
师长生便喊了声:“都别吵,赶紧走,等会被天雷劈死我们蓬莱仙宗可不赔偿哈。”
语罢,他抓起大师侄就跑。
天空之中,乌云翻滚,如墨般浓郁的黑暗迅速蔓延开来。
一道道闪电在云层间穿梭游弋,仿佛一条条银蛇在舞动。伴随着阵阵沉闷的雷鸣声,整个天地都被这股恐怖的力量所笼罩。
此时,那隐藏在云层深处的天雷正不断地蓄积着能量,每一次闪烁都让周围的空气为之颤抖。它就像是一个沉睡已久的巨兽,即将苏醒并释放出毁天灭地的威力。
傅弈还想说些什么。
纪桦安一把揪住傅弈的衣领:“闭嘴。”
他回头喊道:“都跟上!!”
这次的小分队是纪桦安带出来的,不论如何,历练结果总是不如安全重要的,他必须将这些个嫡传全须全尾的送回去。
傅弈被纪桦安抓着跑,他的眼神却不由自主的向那半空中的人影上飘。
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时候。
傅弈挂在腰间的镜己忽然自己闪烁了两下。
时浮蝉愣了一瞬:“哎?镜己怎么亮了……”
宁无远边跑边扭头问:“小师妹你说什么?风太大了听不清啊!”
时浮蝉怀疑是自己看错了,“没什么,师兄,我好像有点短视了。”
宁无远大惊:“什么?!师妹!出去之后我给你找个望息谷的大夫瞧一瞧!!”
“……为什么要去对家那找大夫。”时浮蝉无语。
……
就在秘境中众人都在迅速撤离之际。
阮蔚双目紧闭,面色凝重,全身气息收敛到极致,宛如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她轻盈地悬浮在半空中,仿佛没有任何重量一般,静静地感受着微风拂过脸颊带来的丝丝凉意。
此刻,整个世界都似乎变得安静下来,只有她那平稳而悠长的呼吸声在空中回荡。
突然,一道闪电划破长空,直直朝着阮蔚劈来。
阮蔚调动全身灵气,双手结印,形成一道护盾抵挡。
阮蔚就飞在怨气坑的正上方。
黑丝缠绕状的丝丝怨气一点一点的散出。
紧接着,雷劫如雨点般落下,阮蔚咬牙坚持,每抵御一次攻击,她的灵气就消耗一分,她身下的怨气就啸叫着散去一分。
天雷之下,众生平等。
便是这些叫烛照都头疼不已的千年怨气也逃不过天雷的审判,一道又一道,怨气开始逃窜、无能、消散。
天雷轰隆作响,劈在正中央那小人身上的雷霆只是分出些许几缕,便已经引得那些怨气哀嚎遍野。
这是一场建立在阮蔚生死之上的净化仪式。
也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筋骨已经被天雷电到麻痹,阮蔚已经分不清疼痛和麻木的滋味了。
这是阮蔚挨过最疼的一次天雷。
这场雷劫的强度根本就不是元婴期该有的,这样的雷,寻常元婴期修士劈个百道便已经是极限了。
可现在。
观测这已然劈了近百道却没有任何减淡颜色的浓黑色的雷云,还有那一声更比一声激烈砰然的雷霆,紫色的游龙在云中疯狂霹雳作响。
阮蔚当初渡金丹雷劫也是挨了不少劈的,按道理说,她应该有经验。
但那时候的天命还没有同她真正的撕破脸皮,阮蔚也没有摆脱噬心蛊的控制,天命是不屑于在雷劫中对阮蔚动手的。
现在不一样了。
天命早已将掩藏在深层之下的杀心摆在了明面上。
它要阮蔚死,它要傅弈升。
-
天外天。
被关进了异度空间之中的天罚淡漠的看着面前的天命:“干扰吾设定的惩戒序章,天命,汝疯了?”
天命冷笑了声:“汝你妹啊。就许你们三个狗东西联合两仪一起耍我玩,我连反击都不行?”
天罚:“……”
真疯了,靠。
见天罚不吭声,天命颇为癫狂的笑了出声,并且越笑越大声:“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们、你们明明什么都不做,却还千方百计阻止我!我要告上去,我要告到上界去!天道那个假好心,六道那个蠢货,还有你这个呆逼,我真不明白为什么我会有你们几个妇人之仁的同事!!!”
天罚:“……”
“不要强词夺理。”
它无语道:“分明是你干涉芥子世界在先,现在还窃取我的惩戒程序来谋划自己的私利。”
天命怒了:“那又如何?!我这都是为了给修真界一个机会!”
天罚:“人家不想要,你硬塞啊。”
天命破大防:“谁说他们不想要,分明只有一个阮蔚不识抬举,早知如此,我就不该选她来完成这件事。”
“……你开心就好。”天罚撇撇嘴,不再吭声。
天罚很快就感受到了天道匿藏在暗处的气息,随着天命愈发被阮蔚这犟种激起火气。
天罚立刻想明白了。
这大概是天道做的一个局。
一个要将四圣彻底变为三圣的硕大棋局。
天道是执棋者,六道是推动者,天罚是引诱者。
而那位名叫阮蔚的少年,便是执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