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景皇都的上空,国师的身影缓缓浮现。
他皱着眉,一脸凝重地看着南方。
不一会,远处的天空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球快速飞来。
火球到了国师身旁停下,杨虎的身影从中出现。
他沉声道:“这股气息...大景境内竟然有新晋的化神期?”
国师摇了摇头,捋了捋胡须道:“不像是新晋化神期,气息稳定,没有引来天劫。而且...”
看他脸上露出一丝疑惑,杨虎追问道:“而且什么?”
“这股气息,更像是天庭册封的仙神,而不像是化神期的修炼者。”
“仙神?”杨虎愣了一下,疑惑道:“天庭不是规定不准仙神肆意显威么?这是哪里来的...”
杨虎话还没说完,国师就脸色一变,突然道:“不对!”
“这个气息...阴骘灰暗,这是...邪神!”
“邪神?”杨虎愣了一下道:“难道是那个无生老母?”
国师细细感应之后,摇了摇头。
“那无生老母我打过几次交道,这不是她的气息,更像是...堕仙!”
“堕仙???”
杨虎听到这句话,神色凝重,沉声道:“那我们就不能坐视不理了。”
堕仙,是违反天规的仙神。
天庭册封的神位,虽然可以让一介凡人白日成仙,但是其代价却是自由。
无法继续修炼,无法擅自离开属地。
更重要的是,不能在属地外主动招揽信徒。
最后一点,直接限定了其香火来源。
若是一个仙神所在的地方人迹凋零,没有充足的香火供应,那里的仙神就只能黯然等死。
毕竟仙神的寿命,是由其香火维持的。
香火充足,你可以与天地同寿。
没有了香火,就只能逐渐凋零。
所以,有些仙神在面对这种状况的时候,会选择搏一搏。
施展一些手段,从他处弄来香火。
可是天庭册封的仙神,其香火来源和神位早就绑定在了一起。
外来香火入体,会逐渐侵蚀神位。
神位被侵蚀,不仅仅会让仙神失去册封的资格,还会逐渐扭曲其神志,让其变得暴躁嗜杀。
所以每当有堕仙出现,往往伴随着一场惨案。
一村,一县,乃至于一座州城的百姓,都可能遭殃。
想及此,杨虎急忙道:“那咱们还等什么?赶紧走吧!”
国师点了点头,刚欲动身却犹豫了一下,转过身看着皇都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我去就行了,你留在这里,防备一些宵小之徒作乱。”
杨虎皱着眉,似乎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沉声道:“好!你放心去便是。”
国师点点头,身影显示在了原地。
杨虎转过身,看着大景皇都,深深叹了一口气。
大景西方山脉重叠,即便是大景朝堂对于此地也不能做到完全的掌握。
一处山谷中,高耸的柳树突然微微一震。
树干缓缓裂开,露出了一对血红色的眼睛。
“那老乌龟...为何?”
哗啦啦,一阵锁链的响动过后,一个通体赤红的玄铁棺材从树冠上缓缓落下。
棺材内,传出了一阵嘶哑的声音。
“会不会是那个孔武?毕竟你刚刚不是发现了他的气息在老乌龟那么?”
“孔武?”
柳仙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迷茫道:“不可能,这才多久的时间,即便是他能击杀教中右护法,这才两天的工夫,难道就能逼着那老乌龟使出这种手段了?应该是另有变故。”
“万一呢?”
血姬悠悠的留下一句话,血棺缓缓上移,回到了树冠上。
那老乌龟...难道是被大景国师发现了么?
或者...是那个大景大将军?
听说他前些日子刚突破化神期?
柳仙看着远处的天空,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各种可能性。
她不喜欢那老乌龟看着他的眼神,可是后续的一些计划,还需要那家伙。
所以,她只能忍受其骚扰,还得不时地给他送过去一些香火,维持其生命。
只是思索间,不断有一个念头浮现在脑海中。
万一呢?
……
大齐,南宁城。
作为北辰大陆上最为强大的国家,其国都南宁城自然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其中,行人旅客最多的地方,无疑是城东的城隍庙了。
南宁城隍庙建造得极为宏大,光是占地面积恐怕就有一个县城的规模。
这里面,布满了各种大大小小的庙宇,供奉着无数地府阴神。
表面上看起来,这里的行人络绎不绝,人流量最多的无疑是最中间的城隍殿。
高达五丈的金相下,无数信徒摩肩接踵的向城隍老爷献上贡品,许下心愿。
可在常人难以发现的另一个空间内,一模一样的大殿中空无一人。
此刻,在这处空间中,城隍神像缓缓睁开了眼睛。
“堕仙的气息...”
沉闷的声音在大殿中回响,不一会,门外就有人走了进来。
“城隍老爷!”
来人身穿黑衣,戴着一顶尖尖的高帽,腰间盘着锈迹斑斑的锁链,身后背着一把漆黑的镰刀。
“北方...大景国都内当值的阴差还是没有定下来么?”
听到城隍的询问,那名阴差犹豫了一下才道:“阴差崔恒调任天庭后,没有推荐新的接班人选,我等正在加紧选拔。但是整个流程走下来,至少需要三百年光景。”
“三百年?”
城隍老爷愣了一下,疑惑道:“怎地效率竟然提高了近一倍?”
那阴差恭恭敬敬的道:“新来的功曹修改了大部分条例,这才加快了一些进度。”
“很好!”
地府的那些条例,已经沿用了十多万年了,那么多年只增无减的情况下各种条例密密麻麻,即便是他们这些仙神一级的存在都没办法好好整理。
新来的功曹,不愧是当年白露学宫的学正,能力着实强。
摇摇头,城隍老爷叹了口气道:“罢了,我亲自看看是怎么回事,若是大景那边无法处理,你就带几个阴差走一趟。”
话说完,他就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