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坐在办公椅上。
纤细指尖在桌上敲了敲。
“去查查。”
阮雯立刻点头,“是。”
……
阮雯的动作很快,不到傍晚,便将结果汇报到了南时妤这里。
“小姐,问过总部了,近期池家和南家所有的公司都没有待合作的项目。”
南时妤指尖漫不经心地转着一支签字笔。
听罢,她敛眸,“知道了。”
阮雯是南聿珩亲自挑选出来帮助南时妤解决身边各种琐事的得力助手,
她心思细腻,跟在南时妤身边的时间又长,对南时妤的性子自然了解不少。
见她一整个下午脸上都带着些郁色,阮雯轻声问:
“小姐,那池家,可是做了什么?”
南时妤指尖撑着额角,目光落在面前的一份摊开的文件上。
条条框框的字印入眼帘,却没有划过半分痕迹。
“我只是在想。”
南时妤眼里的轻笑浮于表面,眼底是淬结的冰棱:
“在这海城,还真有人,把南家当成可任人戏耍的无脑之辈。”
阮雯心思一转,问:“您说的是池家?”
南时妤直起身,随手将面前的文件合上,扔在了一旁。
阮雯已经得到了答案。
她问:“小姐,需不需要处理一下?”
南时妤面色冰冷,她站起身,“不用。”
“池泽呈有这么大的野心,又费了这么多的心思,不让他把戏演完,岂不是浪费了人家的一番苦心?”
阮雯当即明白了南时妤的意思。
池泽呈一直以为,像南时妤这样象牙堡中娇生惯养长大的小公主,性子最为单纯,
用所谓的情情爱爱稍微一骗,再加上南时妤本身不喜强行施加在身上的婚约,更和江景煜没有感情,只要他用情爱为饵诱诱她,她就能上钩。
会像其他那些满脑子男女情爱至上的富家千金一样,会为了他口中的甜言蜜语,和江景煜离婚,进而再和池家联姻。
可池泽呈并不知道,南时妤确实是被南家保护得很好,但不代表她被保护到不辨是非善恶。
她是被娇生惯养长大,但也不代表世家豪门金堆玉砌养出来的千金是一个可以为了男人放弃家族利益和至亲的恋爱脑。
池泽呈太心急,他的手段也太拙劣,他以为南时妤会被蒙蔽,以为她会因为小时候那点近似于无的玩伴情谊而偏向他。
可实际上,在他回了国,对她说出第一句“喜欢”的时候,南时妤心里就升起了十成的戒心。
***
天边最后一缕晚霞落尽。
南时妤踏进‘盛霆’大厅。
见她回来,陈管家火速让人摆好晚餐。
随即带着旁人离开回了后面的佣人楼。
吃饭途中,看着自家太太空荡荡的无名指,江景煜目光在她手上定格两秒。
“婚戒呢?”
“没戴吗?”
南时妤怔了怔。
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手。
随之又瞥了眼他手上稳稳当当戴着的男士婚戒。
“应该是下午出门急,忘戴了。”某女面不改色地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江景煜幽幽看她两眼。
也不拆穿。
只说:“吃完饭找到它戴上。”
他语调松弛,又随口一提:
“外界本来就传我们婚姻不稳定、即将离婚,要是江太太连婚戒都不戴,那些无厘头的传闻就更捕风捉影了。”
南时妤戳了戳碗里的米粒,点头应下。
二十分钟后,她放下筷子,准备上楼去找婚戒。
太长时间没戴那玩意儿了。
她也不知道具体在哪儿。
还是趁江景煜不注意,好好去房间扒拉扒拉吧。
只是南时妤没想到的是,她刚离开座位,坐在她对面的男人就跟着站了起来。
南时妤:“?”
接到她的视线,他淡淡开口:
“今晚没什么事可做,正好陪着你找婚戒。”
南时妤:“……”
大哥,真大可不必!
他这么盯着她,她怎么找?
三分钟后,南时妤便知道自己怎么找了。
主卧意式轻奢梳妆台上,南时妤在桌面的各个首饰匣盒和抽屉中扒拉。
而江景煜,则站在斜对面,靠着墙,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
在被他盯了足足两分钟后,南时妤不动声色地侧过身,背对着他,以此避开他的视线。
梳妆台上堆放的首饰很多,绝大多数都是江景煜让人送来的限量款,南时妤自己买的首饰倒是很少,
她平时不住在这里,她自己买的那些首饰,基本都在她自己的小公寓。
也正因如此,南时妤对这些首饰的具体摆放位置很陌生。
再加上婚戒体积小,或许是被随手扔在哪个首饰匣盒角落了,自然不好找。
又过了一分钟,南时妤蹙眉扒拉着那些价格不菲的宝石,身后突然伸来一只手臂,越过她身前,在最大的那只盒子的角落,精准拿出了那枚被主人遗弃的不菲戒指。
南时妤:“……”
这……
不愧是他亲自定制的钻戒。
合着这玩意儿跟主人之间还有感应?
江景煜捏着钻戒,低头去看眼神泛瞟、明显心虚的姑娘。
唇角轻扯,语调不明地评价:
“江太太对待婚戒,倒是和对我们的婚姻一样不上心。”
南时妤咳了咳,她条件反射反驳:“……哪有。”
说着,她从他手里抽出戒指,快速戴在了无名指上。
光线下,两枚婚戒烨烨生辉,璀璨夺目。
江景煜目光从戒指上移开,重新看向最大的那只收纳饰品的首饰盒。
在一堆各式各样的钻石抓夹中拨了拨,于最底层,找到了那支他新婚夜送给她的流苏发簪。
质感极佳的流苏坠扫过指背,泛起一阵凉意。
他捏着那簪子看了看。
随之抬手,用发簪帮她将长发挽了起来。
南时妤:“?”
她对镜看了两眼。
流苏轻轻晃着,在光线的折射下,很是夺目。
只是,现在不是晚上了吗?
他给她挽头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