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圆明园当晚,弘历歇在了富察氏房里,陈婉茵倒是没有什么感觉,早早地用过晚膳后就睡了。
一夜睡得香甜。
次日便早起给福晋请安。因为他们同在长春仙馆,且路不远,而且她的胎坐稳了,总得去露露面儿。
刚出门走了不远,就碰到从另一条道上拐过来的青侧福晋,陈婉茵微微屈了屈膝,给她行礼:“妾给青侧福晋请安。”
“起来吧。”青樱轻声叫起,声音有些沙哑,陈婉茵起身,抬头瞥了一眼青樱,就见她眼底一片乌青。
瞧着就是一副没睡好的模样。
惢心小心翼翼地扶着她。
她身后的阿箬低眉顺眼地跟着。
完全没有了以前趾高气扬的样子,陈婉茵微微挑了挑眉,看来她是被弘历那次责罚给吓怕了。
终于知道该怎样做一个奴才了。
陈婉茵猜的也不完全对,阿箬是被弘历的狠厉给吓着了,也不敢再出言说他与自家主子的事情。
福晋的事情,更是提都不敢提。
不过这也只是其一,最重要的是,自从她那次打了陈婉茵院里的奴才后,就一直遇到倒霉的事情。
整整一个月,她就没有安稳过,还差点儿要了她一条小命。
阿箬甚至都怀疑过,是不是陈婉茵给她使了什么咒术,但这话她不敢说。
也没有任何证据。
只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可就算这样,还是避免不了霉运。明明往日里好好的床榻,突然之间就会咔嚓一声塌了,折断的木刺扎进了她的手心。
疼的她好几日都拿不起碗。
如今阿箬见着陈婉茵,不知为何,就是感觉身上发寒,陈婉茵目光看过来时,她一颗脑袋垂的很低。
根本不敢抬眼看。
青樱对阿箬的异样毫无所觉,自顾自的走着,陈婉茵也不知道该与她说什么,两人不熟,甚至还因着阿箬有了嫌隙。
只是维持表面和平,安安静静地一路同行,去给福晋请安。
到福晋住的小院子门口,陈婉茵站定,等着青侧福晋的人进去后,再由着顺心扶着她进屋。
陈婉茵进去后,发现其他同来圆明园避暑的后院女人,除了高侧福晋以外,其他人都到了。
福晋的婢女引着陈婉茵落座。
如今的座位很有意思,以前陈婉茵因着入府晚,就坐在苏格格前面,其他几位格格后面,现在倒是反过来了。
左手和右手第一位,自然是青侧福晋和高侧福晋的位置,苏格格坐在高侧福晋之下,也就是右手第二个位置,而陈婉茵则被领到了青樱旁边,左手第二个位子。
清朝以左为尊。
也就是除了福晋与两位侧福晋,还有没来圆明园的富察格格外,她的位置最高,也不知道福晋是不是故意的。
陈婉茵坐下后,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苏格格,想着瞧瞧她的反应。
结果见她一脸平静,在陈婉茵看过来时,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眼里也并未有任何的不满。
倒是视线落在陈婉茵肚子上时,苏格格微微一愣,直言道:“陈妹妹这肚子瞧着,竟不像是四个月大的。”
众所周知,陈婉茵怀孕才不到四个月,如今肚子却大的同六七个月一般,苏格格生养过永璋,这个还是了解的。
陈婉茵不觉得意外,她这肚子确实有些大,以前在王府里,她整日窝在梨花院,不怎么出门,自然碰不到她们。
现在来圆明园,少不得与她们见面,这不就被看出来了,陈婉茵也没有打算隐瞒:“府医诊脉说是双胎,这肚子自然也就大了些。”
“双胎?”苏格格有些惊讶。
陈婉茵笑着点了点头,心想可不止两个呢,要说三个四个,她们估计都得吓着,就这两个已经让她们震惊了。
毕竟这时怀双胎的女子真的不多。
要不然熹贵妃也不会因着龙凤胎,就爬上贵妃之位,只不过现在让陈婉茵暗戳戳捣蛋,从贵妃的位子上跌下来。
陈婉茵话落,就见在座的女子,齐刷刷地朝着她看过来。
她们大多都只是羡慕,觉得陈婉茵运气好,只有陈婉茵下首旁边的一道视线,羡慕之余还带着恶意。
陈婉茵转头,瞧见的便是眼里带着浓浓嫉妒的金格格,虽然她脸上的笑容,看着要多真诚就有多真诚。
但眼底那抹遮掩不了的嫉妒与恶意,可让陈婉茵瞧了个正着。
陈婉茵笑笑,笑意不达眼底。
金格格没有察觉,看着陈婉茵快言快语道:“陈格格还真是有福气呀,有王爷的荣宠,如今又有了双胞胎儿。”
“本朝规定亲王只能有两个侧福晋,不然陈格格这样的好福气,怎么也得是一个侧福晋才是啊。”
“哎呀,瞧我这话说的。”
“侧福晋的位份是没了,但还有庶福晋不是?”金格格冲着陈婉茵笑得灿烂无比,众人听得神色复杂。
庶福晋说得是好听些,但除了月例银子多了一点儿,膳食多了两道菜以外,其他地方与格格位份没什么差别。
而且还不能与侧福晋,福晋似的,正式地入皇家玉蝶,成为皇家正儿八经的儿媳妇,说的不好听的些,也就是一个物件儿,受宠有子还好些。
若是不受宠,或者是惹了主子不悦,被处理掉都不会掀起半点水花。
金格格这话是有意奚落陈婉茵。
因为以陈婉茵的家世,还有汉人的身份,就算是有第三个侧福晋的位子,且弘历有心要将她抬为侧福晋,皇上也不会同意。
除非陈婉茵也有一个高侧福晋那样前朝得利,得皇上看重的阿玛,亦或是陈家立下大功劳,皇上才有可能松口。
“金格格这话,本格格可不敢苟同,人呢就贵在有自知之明。”
陈婉茵说着笑了笑,又道:“本格格家世低微,也从不敢妄想不属于我的东西,只要能陪伴王爷左右,为王爷开枝散叶,就是最大的福气了。”
说完歪了歪脑袋,冲着金格格眨了眨眼问道:“难道金格格不是这样想的?”
金玉妍一噎,她还真不是这样想的,她又不喜欢王爷,她使尽手段伺候那男人,可不就是为了往上爬。
但是她头顶有一个暂时无法撼动的富察氏,后有王爷的青梅竹马乌那拉那氏,如今又来了一个陈格格。
几乎将她的恩宠抢没了。
以前她还能一个月侍奉王爷四五次,现在就算是使尽浑身解数,也就最多两次,富察氏和乌那拉那氏是满洲贵女,她没话说,高氏有个厉害的娘家,她也能暂时忍耐,总归一个蠢货罢了。
但陈格格算什么东西?
一个汉人格格而已,她一个玉氏贵女,与大清联姻,身份尊贵,让这样一个人也压在她头上,她如何甘心。
如今这人还有了身孕,而且还是罕见的双胎,王爷又那么宠爱她,抢了自己的恩宠不说,这不就连请安的位置都变了。
以前她可是坐在陈格格前头的,现在倒好,只能坐在陈格格后面,这不就明摆着说她的地位不如陈格格嘛。
孩子还没生出来呢,就已经压着她,这要是等陈格格真的生下孩子,那岂不是要趴在她头上为所欲为。
金玉妍瞅着那张越来越让人忌惮的脸,恨不得一巴掌呼过去,打烂那张脸,让她以后还勾引王爷。
但她不能,也只能在心里想想罢了,而且陈格格刚才问她的那句话,她更是不敢承认,传到王爷耳中,她估计得彻底失了恩宠,这个陈格格,瞧着一副柔柳扶风的美人模样,那张嘴当真了得。
还没人在她那儿讨得了好。
金玉妍抬手,用手绢轻轻按了按嘴角,皮笑肉不笑道:“陈格格说笑了,妹妹自是与陈格格一样的想法。”
陈婉茵闻言笑笑,没再说话。
对金格格说的那话,陈婉茵并不怎么在意,原主的家世身份就摆在那儿,这都是再明显不过的事情。
她想要得高位,家世肯定是靠不住的,孩子和功劳倒是可以想想。
只是陈婉茵入府快四年了,还没有什么机会见原主的亲人。这次她怀孕,八个月的时候,倒是可以见一见原主的母亲。至于功劳,陈婉茵已经想好了。
只待实施就行。
金格格不是说亲王只能有两个侧福晋嘛,那她还偏要得这第三个侧福晋,只要皇上下圣旨,谁还能拿规矩说事呢?
想着陈婉茵微微勾了勾唇。
金格格阴阳怪气的奚落陈婉茵,其他人没有什么感觉,对面的苏格格却是感同身受,脸色也不好看。
谁让她与陈婉茵一样,都是来自江南,还都是汉人,便是生下了四皇孙永璋,也不得主子看重,弘历对她的恩宠平平,日子也就勉勉强强过得下去。
心情难免郁闷,不想说话。
青侧福晋因着永珏昨日一路舟车劳顿,有些发热,一夜不眠不休地照顾着孩子,此时脑袋昏昏沉沉,只想着闭目养神,从一进门来就没说过话。
请安时说的那句起来吧除外。
海格格,黄格格一直都是存在感极低,请安时从来都不多话,如此一来,殿内顿时安静下来。
只剩下众人浅浅的呼吸声,还有茶盏磕碰桌子时发出的声音,百无聊赖之际,就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
是高侧福晋到了。
还是一如既往地排场大,一左一右两个婢女扶着她,后面还跟着一个奴婢一个太监,一身漂色粉的旗装,衬的她越发娇艳可人,因着走路,脸上还有些薄红。
除却她那不大好使的脑子,人也的确长得娇艳,高侧福晋进来后落座,眼睛扫视了一圈在座的众人。
最后将目光放在了陈婉茵身上。
“哟,这不是陈格格吗?”
“还真是稀客呀。”
“这要见陈格格一面,可是不容易呢。”高侧福晋说着笑了一声。
陈婉茵心平气和,起身给她行礼:“妾请高侧福晋安。”
“起来吧。”她也没为难陈婉茵,看了一眼陈婉茵的肚子道:“陈格格怀着孩子,可金贵着呢,本侧福晋哪能让你受累?”
陈婉茵起身,还未来得及说什么,金格格便接话:“高侧福晋说的是呢,陈格格怀着双胎,自然是金贵的。”
高曦月闻言,猛地盯着陈婉茵的肚子:“你居然怀的是双胎?”
她就说陈格格肚子怎么瞧着那么大,她怀景璇,四个月的时候,才刚刚显怀,若非仔细看,完全看不出有孕的样子。
如今这陈格格倒是像怀孕六七个月的模样,怎么就运气这么好?
瞧着她都有些羡慕,虽然她疼爱景璇,可还是想要一个儿子傍身。
“陈格格倒是好福气啊!”
高曦月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倒也没别的想法,至于害陈婉茵的孩子这事,她想都没想过,毕竟她自己也是额娘。
知道给自己的孩子积德积福。
况且,陈婉茵就算是生下双胎,也不会超过她的地位,最多也就一个庶福晋,跟格格没什么差别。
因此也就羡慕一下,高曦月就不再将此事放在心上,转头又瞧见青侧福晋打瞌睡,高曦月有些诧异。
“青姐姐这是昨夜没睡好?”
青樱睁开眼,脑袋还有些沉,声音暗哑道:“劳高妹妹挂心了,只是刚来圆明园,有些不适应,没什么事。”
两人面上亲亲热热地闲聊。
眼见着高曦月完全不把陈婉茵,还有她肚子里的双胎不放在心上,金格格心里一阵暗恨,她说那话,是想着引起高曦月对陈婉茵的忌惮,最好是出手对付她。
若是陈婉茵能像富察格格一样,难产出血那就再好不过,少了一个劲敌抢夺王爷的宠爱,她才能多一些时间与王爷相处。
但看着高曦月这满不在乎的模样,金格格就知道这个想法不成了。
她倒是想自己出手对付陈婉茵,但她手里的秘药没有了,一个富察格格就将她的存货耗光了。
如今在圆明园,倒是有机会浑水摸鱼对付陈婉茵,但她没有药啊,就算现在联系金家,也来不及了。
圆明园可不是谁都能进来的。
陈婉茵现在还不知道,金格格已经对她的肚子打起了主意。
那边两位侧福晋聊了没多久,福晋就出来了,众人给福晋行礼,被叫起后落座,与高侧福晋一样,富察氏的注意力也转移到陈婉茵的肚子上。
得知陈婉茵怀的是双胎后,富察氏眼神暗了暗,王府里与永琏年纪相近的庶子越多,她这心里就越不安稳。
而且双胎啊!若是龙凤胎,那就是吉兆,王爷最信祥瑞之说,到时候陈婉茵她们母子,地位可就完全不同了。
没想到她往日里不瞧在眼里的人,如今反倒是威胁到了自个儿儿子的地位,富察氏有些后悔自己轻敌了。
“许久未见陈格格的面,今日倒是难得聚在一起,孩子可还好?”
富察氏笑容温和,关怀地询问陈婉茵,若非陈婉茵察觉到她情绪变化,还以为她是真心关心自己和孩子呢。
“回福晋的话,孩子挺乖巧的。”
“前三个月害喜得厉害,没能来给福晋请安,是妾的不是,还请福晋宽恕。”陈婉茵说着,起身行礼。
“好了赶紧起来吧,你怀有身孕,王爷免了你的请安,本福晋理解,怎会怪罪?”说着让莲心将陈婉茵扶起来。
陈婉茵坐下后,富察氏又交代几句,才领着众女眷,一起去给同来圆明园避暑的敬贵妃请安,原本后宫里是以熹贵妃为尊,且熹贵妃又是弘历的养母。
她们这些宝亲王府的女眷,该是向熹贵妃请安,可谁让熹贵妃做的事情败露,若不是考虑到宝亲王与弘曕灵犀三个孩子,雍正哪里会是简简单单降位,软禁这么简单的。
熹贵妃没能来圆明园,后宫位份最高的就是敬贵妃,今日是来圆明园第一日,她们理应该去拜见的。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敬贵妃住的上下天光走,陈婉茵被顺心扶着,跟在高侧福晋身后,陈婉茵身后则是苏格格。
走了大概一炷香左右,路过一条鹅卵石铺就的石子路时,花楹突然出声,与陈婉茵说了一句话,陈婉茵眸光一暗,带着顺心往旁边挪了挪,又快步走了一段。
刚恢复正常的脚步,就听到后面响起一阵惊呼声,陈婉茵以及走在前面的福晋,侧福晋听到声音停下脚步。
回头就看见苏格格被绊倒在地,形容狼狈,陈婉茵瞧见,嘴角抽抽。若不是刚才自己闪得快,这会儿被苏格格扑倒,躺在地上的人可就是陈婉茵了。
“怎么回事?”福晋掉头过来,看见苏格格这样,忍不住皱了皱眉。
“福晋,妾不是有意的,方才妾走得好好的,像是有什么东西绊了妾一下,一时没收住力,摔倒了。”
福晋闻言,看了一下苏格格身后,只见后面就一个婢女,一个太监,而且还都是苏格格的人,金格格又离得远,就是想绊倒她,也没这个可能。
“你身后就你自己的奴才。”福晋没好气道:“行了,你不用去请安了,回去洗漱一下,免得给王爷丢人。”
说罢不再理会苏格格,转身就走,苏格格有些尴尬,只好让奴婢将她扶着,把路给后面的金格格她们让出来。
一个小插曲过后,一行人继续往前走,陈婉茵瞅着跟在自己身后的金格格,心里冷笑一声,果然心狠手辣。
陈婉茵一在人前露面,肚子里双胎的消息刚传开,金格格就已经迫不及待动手了,而且用的还是制造混乱,浑水摸鱼,栽赃嫁祸的法子。
只是一计不成,想来她还会再出幺蛾子,被这样的毒蛇盯上,还真是一件恶心人的事情。不过,既然金格格已经动了谋害自己腹中胎儿的主意,那就怪不得自己辣手无情,要她一条命了。
想着陈婉茵嘴唇微启,一段密文传入金格格身旁贞淑的耳中,贞淑一个激灵,浑身一震,眼神有一瞬间的涣散,随即又很快清明起来。
金格格察觉,疑惑道:“贞淑?”
贞淑微微一笑:“格格,奴婢没事。”金格格不疑有他,便没再关注,陈婉茵看到,嘴唇勾了勾。
给敬贵妃请安的过程很顺利。
敬贵妃性子温和,为人端庄稳重,知道陈婉茵有孕后,还赏赐了不少东西,回去的时候,还特意赐了软轿。
陈婉茵回到房间里时,太阳已经升的老高,气温也渐渐升了上来,李嬷嬷将早就准备好的牛奶燕窝端了上来。
用了一小碗燕窝后,陈婉茵躺在软榻上休息。另一边,没有得手的金格格,果真如陈婉茵猜测的那般。
给敬贵妃请安结束后,就去福晋跟前吹风,福晋本就已经起了心思,被金格格一说,这心思越发的不可控。
王府被王爷守得跟铁桶似的。
富察氏根本不可能悄无声息地做手脚,但这圆明园就不一样了,这里人多眼杂,只要她们将尾巴扫干净,就不会有人怀疑到她们头上去。
两人一拍即合。
只是还不等他们动手算计陈婉茵,当日傍晚,陈婉茵与弘历两人一起用晚膳的时候,就有奴才进来回话。
说是金格格与她的贴身婢女贞淑,去看大池塘那边喂鱼,不小心落水,贞淑把人救上来的时候,金格格已经不行了,这会儿太医过来诊脉,说是让准备后事。
吧嗒一声,陈婉茵手里夹得菜掉在桌子上,瞅着底下跪着的小太监,不可置信道:“这怎么可能?”
“早起那会儿她还好好的呢。”
不待那小太监回话,弘历脸色有些难看道:“晾他也没胆子说这么个谎话,只是这事蹊跷,你身子重,就安心待在房里,爷过去瞧瞧去。”说着拍了拍她的手。
“好,妾听爷的话。”
弘历放下筷子,漱口净手以后起身就走,陈婉茵目送他离开。
待人彻底不见身影后,陈婉茵脸上的表情收了起来,夹着菜慢条斯理地继续吃,金格格的落水,自然是陈婉茵命贞淑做的,谁让金格格想着害自己的孩子。
倒是死的太快,便宜她了。
弘历过去的时候,还没见金格格最后一面,金格格便不甘心地咽了最后一口气,同去了解情况的富察氏满眼惊骇。
尖锐的指甲掐着素练的手心,疼得素练眼泪都快掉出来了:“福晋。”素练提醒她镇定下来,福晋转头,瞥见素练眼里的隐忍和担忧,突然回神。
又看到身旁浑身散发着冷意的王爷,心里一个哆嗦,天知道她心里有多害怕,虽然金格格不是她所害。
但这活生生的一个人,前脚还跟她一块说话,后脚人就冰冷冷地躺在榻上,气息全无,怎能不令人心生恐惧。
若非陈婉茵今日请安回去后,一直待在房间里,下午的时候都在陪着王爷,她都怀疑是不是陈婉茵知道她们的谋划,这才会提前下手,除掉了金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