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其实就是你爹的护道者,也是这件事情的参与者。”
东方若云说完再次牵起儿子的手。
“娘和东方一族所有人生下来的宿命,就是守护你们这一脉的曐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是你爹的护道者。”
“但从你生出开始,这个深种在娘心头的使命动摇了,我只希望我儿能平安快乐的长大,充实无忧的过完这一生,但终究逃不过宿命的转轮,若不能让你转世重修,你就真的会陨落。”
“我和你爹都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所以我选择了接受,你爹则是献祭燃烧了自己的根骨修为。”
随着娘亲的诉说,曐伯岐也是真正的明白了这一切的由来。
自己是曐老邪经过无数时间沉淀优化得出的产物,能够完美契合盗天神书的宿主。
其他所有人,包括老娘都是曐老邪为自己安排的助力,一切只为自己能够成长,最后达到他布局天道的最后目的。
以亲儿子的根骨为引,盗取天道之力无数年,只为培养出能干掉天道之人,这样的手笔不可谓不大,更不可谓不狠毒 。
而在这个过程里,死去的未觉醒天赋的曐族不计其数,更有无数人在这跨越无数年的布局内变成枯骨 。
大阳的存在,爷爷和三个大伯的战死沙场,也是这布局中的一部分。
一切只为让他的心性扭转,最后成功的成为合格的盗天神书的宿主,成为布局中最重要的一环。
老娘的修为得自东方陆,是最正宗的无极庵修炼之法,这也是老娘修为能够如此恐怖的原因。
而云钦天朝,早在无数年前就被曐族渗透,按照老娘的话来推断,现在云钦满朝文武皆为曐族。
自己对曐族被困秘境数千年的推测是正确的,那就是曐老邪为界域战场幻阵准备的后手。
一个人,布局万年,后手遍布大陆各处,曐伯岐再一次感叹曐老邪的可怕。
但同时,他心里对曐老邪的反感更重。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他见多了,但和曐老邪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曐老邪的布局只针对有用处的后人,没有用处的后人任其自生自灭 ,甚至他还会为那些没有用处的后人安排一个凄惨的死法。
就如自己的爷爷和三个大伯,他们的死就是为扭转自己心性的牺牲品。
甚至曐九,小鼓和外公等人也是。
只不过事情在发展的过程中发生了偏差,这些本应必死,本应让自己心底留下戾气的人都没死,反而因为自己命运彻底改变。
戾气这个词不是娘亲说的,而是曐伯岐自己从曐老邪种种布局里发现的。
他做的每件事都在让自己变强,但在变强的过程中,却在不停的累积自己心底的戾气。
这等戾气若是积累到一定地步的时候,必然嗜杀成性,哪怕面对至亲至爱都不会有丝毫犹豫 。
但这等戾气积累的原始阶段,就被一些本不应出现的人破去了。
第一个人叫秦风,第二个是曐九 。
若是没有自己,秦风达不到现在的高度,更不会成为大岐巅峰战力的代表。
但这本不应存在的人,却被自己留在身边,也在不知不觉中化解了他心中的戾气 。
然后是曐九,他一定不在曐老邪的布局之内,但他和秦风的组合,却成为了破解曐伯岐心中戾气的钥匙 。
最重要的是幼梨。
这个草木皇者化形的女孩心思干净无比,她的出现,弥补了曐伯岐心中的最后一个漏洞。
当初那个因为自己惨死的侍女小菊,是他心里抹不去的痛 。
娇羞的脸庞和挽起的袖筒,那一颦一笑都牵动着曐伯岐心里的伤口,但幼梨的出现,让这道伤口愈合,也弥补了心里的最后一个漏洞。
媳妇的出现,则是让他彻底清除了心魔隐患 ,在九天秘境幻阵之内 ,那隐藏在心底的心魔消失的干干净净。
而青禾归来的那一顿行军灶,更是让他心境坚若磐石再无一丝缝隙 。
所以他心底没有戾气,而他也不明白,曐老邪为何要刻意培养自己心底戾气,成为一个弑杀之人。
但无论如何,他现在对这个便宜老祖愈发反感,也愈发警惕。
没人知道他是否还有后手,又或者在他后手里谁是下一个牺牲品。
就连自己都是有着可能。
“儿啊,不必担心,娘和爹永远站在你身后,无论是谁想对我儿不利都不行!”
东方若云这话说的很重,重到在竹林里对弈的曐九伯和东方陆都听的一清二楚。
曐九伯无奈苦笑:“你这位后人不但天赋绝强,性子更是刚烈的和我娘都有一比。”
东方陆落下棋子后淡淡开口 :“她也是你的后人。”
曐九伯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
“但她却对我动了杀心,若非刚刚听到了我们的对话,我也不再强求岐儿改变,现在的她就不是坐在那里煮茶,我头顶的那柄剑已经落下了 。”
东方陆闻言抬手一挥,两人头顶虚空中的两柄剑被他收起一把。
这让曐九伯饮茶的动作都是一滞。
“你也要杀我?”
东方陆淡淡一哼。
“你刚才不是说了吗,她是我的后人 。”
再次落下一子后淡淡说道。
“还好你是个听劝的人。”
曐九伯放下茶盏呵呵一笑 。
“你也说了,我是他的老祖,他也是最像我的人,那就.....由着他去吧。”
“就算要注定灭亡,我也会选择站在他的身前 。”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头顶虚空的另外一柄剑也是瞬间消失。
曐九伯再次无奈苦笑。
“老祖做到我这个地步,是不是很失败?”
“需要用近乎立誓的方法,才能消弭后人的杀心,唉。”
曐九伯的话让东方陆哈哈一笑 ,随即对着那半空中一身铠甲,转身离去的青震背影一指。
“那家伙是第一个对你动杀心你的。”
曐九伯的脸色很复杂,拈起一颗棋子落于棋盘后,转头看了一眼伯岐堂的方向思忖片刻后,仿佛自言自语,也仿似在对东方陆所说 。
“他虽偏离预定轨道,但按照他自己的路去走,也未必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