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从苏陶笔直的小腿一路向上，落到那处挺翘的地方，微微一顿。
在苏陶看不见的地方。
平日里温驯乖巧的小白兔变成了眼神狂热神态危险的饿狼，水雾挡住了他脱下的那层面具。
他慢慢走近，直到苏陶感受到他吐出的呼吸，惊道:“你？”
下一秒。
肩上传来了异样的触感。
苏陶转过头，小曜笑了一下，眼中波光流转。
苏陶热气直冲天灵盖，眼睛都看直了，本来想推开的手和脚一下也动不了，看着小曜继续逼近他。
两人后退，后退，直到退无可退，背后是冰冷的坚硬墙面，前面是已经贴上的微凉的软体。
苏陶的嗓音嘶哑，干涩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小曜点点头。
苏陶又道:“我不会一直留在这，也不会一直留在你身边，你知道吗？”
小曜的手一下攥紧，死死掐住掌心，又快松开，眼中闪过一抹暗芒，他抱住苏陶，露出一个足以令万物神魂颠倒的笑来。
欲望这个东西，只要开启了一点苗头，那后面熊熊燃烧的火就很难再消下去了。
两人臣服在原始的冲动下。
两具身体熟悉又陌生的纠缠在一起。
这一次，小曜凭着直觉来到了上面，不过很可惜，他现在只是一个身娇体弱的小蛋糕而已，胳膊拧不过大腿。
“等等，我去拿东西……”
小曜:“……”
虽然不情不愿的，但是想到苏陶竟然想着不带他跑路，他也暂时忍了下来，心里寻思着什么时候一定要哄得他反过来。
可……没想几秒钟，他就迷迷糊糊的屈服在那人手下。
身体是有记忆性的，它会自动追寻令人愉快的东西。
虽然某一刻又是陌生的，不过没关系，反正是这个该死的人类就行了。
……
混乱了一晚上，第二天苏陶一醒来，面对的就是小曜近在咫尺的脸，那白嫩脸蛋上的痕迹还没消下去，更别提……
苏陶老脸一红，捂住了额头。
沉默了一会儿，他又忍不住的上去吻人家的脸，硬生生把人家从睡梦中吻醒了，疲惫的抬起眼来看他，他把脸放在苏陶手里，露出一个笑来。
苏陶真是越看越喜欢，又十分心虚。
怎么说也是小曜吃亏。
以后要对他更好一些。
苏陶找了管消肿的药来，把小曜从捞起来涂药，小曜就红着脸倒在被窝里不看他。
“疼不疼？”
小曜抬起脚来踹他的肩膀，苏陶抓住这截细细的脚腕，自然的亲了一下:“以后要加强锻炼。”
“先好好休息，这两天就别上班了。”
苏陶又俯身细细密密的把人亲了一遍，弄到小曜颤着腿推他了，他才依依不舍的上班去了。
小张眯着眼瞅他:“苏哥，昨晚睡得不错啊，今天这么神清气爽的，跟做了大保健一样的，小曜呢？他没来上班？”
苏陶手指微拢:“他身体不舒服，休息两天。”
小张一脸疑惑:“感冒？易感期？不对啊，他易感期不是才过去不久，而且易感期的话，苏哥你肯定没这么精神哈哈哈哈哈哈哈……”
苏陶没忍住，翻着白眼给了他一拳:“去你的吧。”
都说过多少次了，他一直锻炼，身体好的不能再好！只是信息素很虚而已！
晚上，他比往日里都要更早的回到自己的小窝里。
小曜软软的躺在他怀里哼唧，苏陶看他，他就会笑起来，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他把苏陶的手抓起来，在他的手掌心里画下一个爱心的模样，再落下一个轻飘飘的吻。
两人周身都围绕上了粉红色的泡泡。
这些苏陶对别人做过无数次的事情，现在轮到了小曜对他做，苏陶竟也不觉得没意思，反而心中盈满了不知名的情绪，一想到小曜整个人的脑袋就开始鼓鼓胀胀的。
……大概是荷尔蒙的影响……
苏陶轻咬他的鼻尖:“怎么突然做这个动作，嗯？谁教你的。”
小曜哪知道这些，这完全是潜意识教他应该这样做的，潜意识里这个东西好像能给人带来不一样的感受，他就用上了。
果然，苏陶现在看着他的眼神比天边的云彩还要温柔，简直化成了一汪水。
小曜眼珠子一转。
事实上，这个时候他应该再说几句甜腻腻的话的，可他只是一只残疾的连自己是什么虫也记不得的，更化不出原形的可怜虫。
没法说话的滋味儿真令虫生气，气氛正好，这个时候不说那三个字怎么行，他又把苏陶的手抓过来，示意他别看自己，看手。
然后一笔一划的，继续在他手上写着字。
苏陶手掌心有些痒，心也像被猫抓似的。
“你知道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吗？”
小曜不知道，不过他还是一脸认真的点点头，像只啄木鸟一样啄苏陶的下巴。
苏陶也不知道，不过他还是亲了亲小曜的额头。
“小骗子。”
苏陶又确定小曜就是灵曜了，而且这一招就是跟他自己学的。
苏陶笑倒在枕边，上气不接下气的，小曜去捞他的手，他的衣服和头发，他还是笑，把脸都笑成了红苹果一样。
他疑惑的看着他。
苏陶笑眯眯的:“如果有一天你恢复记忆了，一定也要记得现在这一刻啊。”
到时候，可别恼羞成怒直接把我砍了。
小曜也郑重其事的点点头，心里则暗暗盘算着什么，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已经确认自己的不同之处，比如无法和这星舰上的所有家伙相处。
按照自己的观察来看，这星舰生活简直就是另类的垃圾处理场，极低的生活质量，一群整日里不是金钱就是雌性的粗鲁雄性生物，出口成脏，还没有一点礼貌，比笼子里的兽还要吵闹。
更不懂得人际交往的距离，就比如医务室那个alpha张，整天和beta苏勾肩搭背，称兄道弟没有一点距离感，爱大嘴巴就算了，八卦全是颜色。
还比如某些已经被明确拒绝过的alpha宋，明明都不愿意屈居人下了还要时不时来人家工作的地方乱转企图偶遇，难道还在奢望beta苏给他当情人？
呵，连我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就他那五大三粗的吊样，苏陶能看上他？
还有这个星舰上的船员们，智慧尚且不论，赖以生存的武力值也十分低下，御敌全靠武器，这么大的星舰还能三天两头被不知名的小卒星舰来打劫，打的星舰晃了一阵又一阵，修了又修，十分影响睡眠。
要不是有苏陶在，谁待的下这地儿。
小曜分析了一轮，他还没想办法把苏陶搞下船的原因之一，就是不确定自己未失忆前的身份，苏陶说过他在边境城醒来，那鬼地方除了虫族战士就是时代生活在那里的中级虫群，环境过于恶劣，连个流放的虫犯都没有，因为高级虫犯罪，基本就是拉去挖矿做苦力。
小曜猜测自己失忆前可能是个高级军官，因为发生某种意外导致嗓子和脸成了这样，而且精神力也没了。
要不然，如果他真是一只从小体弱的雌虫，为什么潜意识里展现出来的自己完全是另一只虫？
快了，他已经摸到那条边界线了，只要再给他一些时间……
“在想什么？怎么还不睡？”
苏陶从背后把他揽进怀里，小曜顿了一下，立马往朝后转去，把体温冰凉的自己准确埋进苏陶暖烘烘的怀抱里，灼热的体温让他感到舒适。
鼻尖轻微一动，淡淡自然的桃子味几乎闻不到，稍微腻一点的桃子沐浴露味道倒是铺满他的全身。
等他的体温也逐渐温暖，额头溢出了汗的时候，小曜的腿也再一次脱力。
他无声的张着唇大口呼吸，手抵在苏陶胸前，好像要说点什么，苏陶把耳朵凑到他的嘴边:“嗯，宝贝儿，亲爱的，你想说什么？”
他说完，又覆在了小曜耳边坏笑，一手把小曜搂抱的更紧一些，另一只手就搭在他的头顶护着，两人脸贴着脸，汗水把身上弄得黏答答，湿乎乎的。
小曜用手掐他，用牙咬他。
暴雨越发猛烈。
该死的人类，这会儿倒是这么精神了，找他要信息素的时候倒是口口声声的。
等他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手也滑到了苏陶腰上。
这人穿着衣服站在一群alpha的时候显瘦显文静，这会儿身上空无一物，像头矫健的兽，紧实的肌肉一点也不柔软，却很柔韧有弹性，触碰。
蓬勃的生命力在其中迸发。
卧室很隔音，两个人，只有一道声音，偶尔低笑几声，再说几句让人脸红心跳的话。
和白日里一脸正经的苏陶比起来，小曜更喜欢现在这样的苏陶。
小曜下意识死死揪住苏陶的头发，把他的头拽起来，两人对视。
苏陶头发被揪的痛了也不出声，反正有人比他更难受就行。
“早晚死在你身上。”
小曜:“……”
颠倒是非！颠倒是非！明明是你的问题！
眼睛都气红了。
要是他能说话，绝对狠狠反击！
“曜，别这么看着我，你知道你很漂亮吧。”
曜怔住一下，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能见到这个样子的苏陶，是因为利用了自己的美色，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念头一起，他的脑海里很是不舒服。
船上没有参照物来给他确认，从苏陶的眼神看来，自己确实是很漂亮。
这该死的人类对外宣称他是买回来的奴隶，虽然也让他干活，但灵曜清楚的明白知道他没把自己当奴隶对待过。
商舰也不总是运货，几个月前的一天，船上就来过一个还算有钱富商，他带着大批的货物，要前往一个有名的星域交易。
而他的货物……是一些美丽的奴隶，身材热辣矫健的半兽人，清丽脱俗的的半精灵族……，这些奴隶装在漂亮的笼子里，和富商住在星舰三层的大隔间里。
富商很会调教，奴隶们一个个的，被训练成了精致的木偶，只会根据富商给的性格来塑造自己，其中一个人族的alpha性格很是火爆，被富商打的人都快没了，紧急的叫了船上几个医生去看，因为精神恍惚的一样，苏陶也被找去了，小曜跟在他身边辅助。
期间他不止看到那只奄奄一息的alpha，也看到了富商床上的几个奴隶。
他们被套上锁链和电击脚铐，浑身………画面很不好看。
恶心。
富商心疼那奴隶，花大价钱找医生给他看病，可在他指定的规则里，他寸步不让步步紧逼。
结束之后苏陶给他讲解这个案例，那些奴隶已经被规训的几乎没了思想，大部分患上了一种名叫斯德哥尔摩的病症，那只alpha看似还有激烈的情绪，实则已经出现了更严重的病症，身上一半伤是被打的，一半是他自己弄得。
小曜听的直作呕，因为小张八卦的告诉他这样的事情在星域简直比比皆是，比这更惨的多了去了。
他转头就查了什么叫斯德哥尔摩症状。
这症状讲的是被害人在面临威胁时心理自我保护机制机制启动，转而对加害人产生不同寻常的感情。
这让他不禁怀疑起自己对于苏陶的异样行为是否是来自于被拯救之后的报答行李。
然后他通过观察，发现苏陶不仅没像对待奴隶一样对待他，还给予了他足够多的帮助，这个年轻beta给他的善意几乎可以用慷慨来形容了。
而且在自己展现出对日常知识的迟钝之后，他也没有怨言的帮助自己。
这些好意对一个陌生人来说简直超标。
在那时间里小曜几乎时刻都在研究解剖苏陶这个人。
答案——竟然是因为自己长得好看。
否则，面对一个陌生的家伙，他为什么要把呀他从外面捡回来。
该死的人类。
小曜承认他为这该死的人类的偏向感到愉悦。
这绝对不是因为什么斯德哥尔摩和什么什么效应，而是本当如此。
所以，小曜心里还是把苏陶当成自己的所有物来看的，谁知道这家伙没有一点表现就算了，还想着抛弃自己？？
简直令虫恼火。
贪婪的恶犬在发现自己不是主人珍贵之物的那一刻，除了不可置信的怒气之外，还有微不可察的委屈。
曜看着熟睡过去的苏陶，眼神不由自主的冷了下来。
真想掐死他，又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