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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个胆小鬼,不是什么爽文中的大女主,也不聪明,甚至于她而言,好好活着就很难…

窗帘被风吹起。

宁萱呼吸忽然变得急促,窒息般的痛苦袭来。

她连忙从口袋里拿出一小瓶药,白色的药丸入口一片苦涩。

瞬间便感觉好受上许多。

手腕上传来力道,药瓶被纪晏殊夺过去。

他的眸子满是担忧,垂眸一看。

是治疗抑郁症的药物……

已经见了底……

他轻轻擦拭去宁萱额头的细汗,把药放在一旁的桌上。

他又做了错事…

“萱萱,对不起,对不起…”他不停的道歉。

宁萱的眼角发红,眼前像蒙上了一层雾。

好好活着,真的好难…

她真的好想奶奶…

酸涩终究是没有忍住,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滴落。

肩头不自觉抖动,她靠在冰冷的墙上,慢慢朝下滑动。

纪晏殊搂住她,才没摔在地面。

“纪晏殊…”

我好疼……

心脏密密麻麻的疼沿着神经脉络传至四肢百骸。

纪晏殊把她抱起来,哄着她。

“萱萱,别生气了,都是我的错。”

都是他逼的。

是他太过偏执,太过自私,忘了她只是个刚过双十年华的小姑娘,妄图拿孩子绑住她。

宁萱抽泣着,别过头没有说话,她慢慢抬起头,擦着眼角。

“我们离婚吧。”

空气瞬间凝固住。

宁萱从他的怀里站起来,离他远了几步。

她想和过去斩断,只想听奶奶的话好好活着。

“辰辰怎么办?”纪晏殊没有立刻回答,反而问了句这个。

宁萱绷着眼中的泪,“你想要的话给你,不想要就给我。”

纪晏殊:“你就这么厌恶我?”厌恶到连辰辰都愿放弃。

他以为,有了辰辰,总有一天她会回到自己身边。

宁萱目视着前方,窗帘外,一片夜色,看起来空寥,像她的心,仿佛被拉入黑暗,再也无法明亮。

“萱萱,不离婚好吗?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做什么都行,只要记得回来看看辰辰就行。”

看辰辰,也看看他。

宁萱盯着他,“纪晏殊,这样有意思吗?”

纪晏殊卑微地低下头,“只要不离婚,什么都可以……”

“我要是找其他男人了呢?你还能与我不离婚吗?”宁萱忍住心痛,狠心道。

心脏似被针扎,戳出一个个细小的孔,透心凉,透心疼,疼的浑身都想颤抖。

不可以…

她只能是自己的…

纪晏殊不敢想象未来会有一个男人牵着她的手,甚至会有孩子……

他双膝发软,跪在地上。

男儿膝下有黄金,但对纪晏殊来说,能留下她做什么都行。

“萱萱,求求你,不要离开…”

别对他这么残忍。

宁萱吸了吸鼻子,背过身,“你别这样,我承受不起,辰辰是你想要我生的,我生了,你想要的我都给了,我现在只想过好自己!”

她只有自己了。

这颗心要是再丢,就真的什么都没了,最后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还是说,你还没有对我的身子腻?”她脸不红心不跳,直白说出。

纪晏殊的心一滞,仿佛根本没有想到她会说这样的话。

他渐渐抬起膝盖。

宁萱听到动静,转过头,凝视着他,她的声音很温柔,似乎释怀了,“阿殊,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

“萱萱,我真的没有其他人,只有你…”

宁萱摇摇头,嘴角上扬一抹微小的弧度,“已经不重要了。”

他们两个遇到的时机不对,也不懂得怎么爱对方,看不到未来……

她现在的抑郁症很严重,有时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她会疑神疑鬼,变得疲惫,像朵枯萎的花,没有生机。

学业,她根本无法坚持。

学医之人,连自己都治不好,还怎么学医?

心病,太难愈合。

她需要自愈……

如果愈合不了,找个没有人的地方慢慢磨灭生机应当也是不错的。

至少,没有负担。

“我不会再逼你,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包括…有其他…男人…”最后那几个字说的极难。

宁萱眼里明显愣住。

吹起的窗帘落下,掩盖住月色。

最后的结果不言而喻,纪晏殊不松口,宁萱根本没有办法。

宁萱回到了自己的小出租屋。

打开手机,就是十几个未接电话,微信上也是弹出几十条信息。

是花店的老板。

她蹙起眉,没有管它,洗漱过后已经是晚上十二点。

床上的手机屏幕又亮起,看到备注想了片刻后接通。

“小宁啊,今天没有事吧?那些人都是同行故意找的混混,我根本没有欠他们的钱,我已经报警了,他们现在被关在警察局里,不会再闹事了……”

花店的老板是个中年男人,他说了好大一通话,再三保证不会出事。

宁萱附和了几声。

“那小宁,你明天还来吗?”

一般出了这种事,都不会再来,因为没有人能保证不会有下一次。

宁萱没有思索,“李哥,我还是打算辞职。”

电话挂断。

上个月的工资被结算。

花店老板还多给她转了五百。

宁萱犹豫过后还是收了,她最后发了句谢谢。

她从包里拿出药膏。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塞进去的,但她清楚知晓是谁。

除了纪晏殊,还能有谁?

她掀开衣摆,本来倒是没觉得疼,现在一看,才发现青紫了一片。

宁萱没有管它。

她打开抽屉,拿出要吃的药物,接着端起床头柜上的水杯。

眉头没有眨一下,就咽了下去。

舌尖好像没了知觉,苦味都要尝不出来。

她拉了灯躺到床上,闭上眼后满脑子都是今天发生的事。

一会儿是纪晏殊说的话,一会儿是怀里笑着的辰辰。

怎么才能释怀呢?

去不掉的伤疤已经刻在了这里。

脑中绷着的那根筋松懈不了,她又失眠了,脑子阵痛。

呼吸乱的要喘不过来气。

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往下淌,床上濡湿一片。

发丝黏在额前,难受的她想死。

“嘭”的一声。

床头的玻璃杯碎裂。

宁萱熟练的摸出抽屉里的小刀。

冰凉的铁器放置在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