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终究是没有挺过去。
宁萱没有哭,一滴泪都没有掉,好像早就流干了……
人总说,在极度悲伤的时候哭不出声。
宁萱便是如此。
后事办的很简单,老太太葬礼结束后,她独自在房间里待了整整两天,不吃不喝……
纪晏殊就在外面陪着她。
再次出来,宁萱遮住眼睛,好久没见光了,恍若隔世。
“走吧。”她像具活死人,毫无生气。
纪晏殊握住她的手,冷意被驱散,宁萱望了他一眼,随后便垂下头。
“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
宁萱“嗯”了一声,却没有放在心上。
以后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回到别墅后,宁萱便如同机械般做着往常的事,仿佛什么都未发生。
包括对纪晏殊。
时间如白驹过隙般飞逝,转眼间便是又一年。只是这个新年,她不能再和奶奶一起过年。
别墅的门口挂满了灯笼,春联也被贴上, 看起来很喜庆。
宁萱在厨房帮王妈做饭,任王妈怎么赶都赶不出来。
外面传来动静,宁萱知道是纪晏殊回来了,她定了定心,手掌不自觉握紧。
年夜饭时,整个别墅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纪晏殊给她夹着菜,满满一尖碗,宁萱还没来得及吃完,就又是一筷子。
“别夹了,吃不完。”
纪晏殊这才停下来,“养了大半年,怎么还这么瘦?”
腰掐着甚至感觉又细了几分,本来两颊还有些肉,现在也没了。
原本的稚嫩褪去,越发散着成熟。
宁萱:“我胃口不大。”
现在已经吃撑了。
她放下筷子,“你继续吃吧。”
说完她离开座椅,独自上了楼。
纪晏殊的眸色发沉,过了许久,才站起来。
窗外,月色朦胧,似披上一层神秘的面纱,诱人魅惑。
房间里,淅淅沥沥的水声。
被水汽浸透的小脸泛着粉红,皮肤如蛋壳般细嫩,宁萱拍了拍脸,对着镜子前扯起一抹笑。
仅仅披了件浴袍,她就打开了浴室门。
精致的锁骨和纤细漂亮的小腿暴露于空气中。
果不其然,男人已经坐在床边。
她走向前,主动搂住男人的脖子,献上自己的吻。
纪晏殊的大手在她腰线处摩挲。
唇舌深入,满室暧昧。
“萱萱今天这么主动。”纪晏殊的眸子微动。
宁萱笑了笑,“不喜欢吗?”
她脸上的娇憨纪晏殊不知道已经多久未见过了。
他含住她的耳垂,哑声道:“喜欢。”
两具身影交缠在一起。
情到深处的时候,纪晏殊一声声喊着宁萱的名字。
蒙上春水的眼眸渐渐淌下泪。
宁萱的手紧紧攥住。
“是不是疼了?”纪晏殊在她的耳畔轻声道。
宁萱摇摇头,重新抱住他。
闷声与娇喘弥漫整室。
“萱萱,叫我阿殊。”
宁萱满眼迷离,意识陷入空白,唇瓣不自觉溢出:“阿殊…”
似两团火,火花碰撞在空气中,最后融为火焰。
月亮躲在夜幕后,静静地挂在天际。
到最后,宁萱的嗓子彻底发不出完整的声音,连手指都不想再动。
两人整整一天没有出门。
疯狂过去,就只剩下累。
宁萱的腿软的几乎下不了路,身上细嫩的肉变得青青紫紫。
纪晏殊到了楼下,她熟悉地拿出维生素瓶,倒出白色药片,没有水便咽了下去。
瓶已经见了底,她直接扔到了垃圾桶里。
脚步声响起。
宁萱没有丝毫慌张,她扬起笑,张开怀抱,“阿殊,我想喝水。”
纪晏殊的心软成一片,又酥又麻。
他的萱萱好像变了。
他把倒好的水递到宁萱的唇边,喂着她。
“腰还疼不疼,我给你揉揉。”
宁萱按住他的手,“别,痒。”
像在撒娇。纪晏殊的心情更好了。
玻璃杯被放在柜台上,他随意一瞥,却看到了垃圾桶里的空瓶子,纪晏殊的眸中闪过暗光。
他坐在床边,轻轻抚上宁萱的肚子。
宁萱突然站起来,差点摔倒在地,一只大手及时抱住她。
她坐在纪晏殊的怀里,注视着他,“阿殊,我想去看电影。”
“好。”
大年初二。
他们像平常情侣一般看了部爱情电影,宁萱的手里抱着爆米花桶和可乐,不时还与纪晏殊讨论着剧情。
她吐槽着主人公。
纪晏殊就坐在那静静地听她说。
出影院的时候,一个女人挡住了两人身前的路。
女人上下打量着宁萱,嫌弃的目光显而易见,她掐着嗓子对纪晏殊道:“晏殊哥哥,我才是你的未婚妻,她是谁啊?”
宁萱面色未变,唇角的笑依旧扬起,她看着纪晏殊,似乎对这一切都不在乎。
纪晏殊握住她的手力道加大,他蹙起眉头,“滚。”
他的婚事岂是老头子能决定的?
女人愣在原地,满脸通红,还未来得及反应两人已经消失在她的面前,周围的人还在对着她指指点点。
“这人是神经病?”
“看着不像啊!”
“看不懂,看不懂…”
“……”
车上,纪晏殊对宁萱解释着,宁萱只是笑着,“没事的,阿殊。”
平淡无波的眸中闪过讽刺。
纪晏殊的手指微动,他总觉得她不对劲……
一切就如这般。
年已经过去好几天,离开学还有一周。
别墅里依旧只有两人。
宁萱在厨房做饭,纪晏殊有事还在书房里。
等他出来的时候,餐桌前已摆放好晚餐。
用餐过程里两人都没有说话。
空气仿佛变得粘稠,甚至有了凝固的趋势。
椅子在地上摩擦的声音。
宁萱收拾起碗筷,一只手阻止住她的动作。
她抬起头,“怎么了?”
纪晏殊的眸子沉的可怕,“萱萱,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宁萱默默向后退了几步,与他拉开距离,颔首道:“有。”
纪晏殊垂眸盯着她。
“我明天会搬回宿舍住,那240万我会还你。”宁萱继续开口,仿佛在说着无关痛痒的话。
至于这一年算是利息。
她不想再与他牵扯,更不想再虚与委蛇,一旦想到他与其他女人发生关系,她就会泛恶心,偏偏她又只能忍!
纪晏殊脚步抬起。
宁萱的眉头拧成一片,唇瓣翕动,话里无波,“纪晏殊,我累了,放过我吧。”
纪晏殊?
果然!她一直在骗自己!
纪晏殊钳起她的下颚,双目对视,薄唇微启:“萱萱,你还记得我之前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