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辰蜷缩在宁萱的怀里,小脸通红,房间里只有一张大床,显得空旷而孤寂。
宁萱的心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疼痛难忍。
“辰辰,对不起,是妈妈没用。”
想起几分钟前宋清时说的话,她恨不得拿刀把他杀了!
她从口袋拿出手机,没有信号。
也是,宋清时怎么可能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她翻到与纪宴殊最后的聊天记录。
“等我消息。”
“你别去。”
“纪晏殊,我知道你在我的手机里安装了定位芯片。”
【对方的电话已被您挂断】
楼下的某个房间,一片黝黑。
微弱的光亮起,镜前显现出一张脸。
奇怪的是他时而温和时而狰狞。
宋清时抱住脑袋,像针扎般刺痛,豆大的汗珠顺着脑门直往下掉。
两种声音在他的脑海里不断交替。
“宋清时,你最恨的人是纪宴殊,他该死,身为他的女人孩子也该死,你在犹豫什么!”
“滚!你滚!萱萱她是无辜的!我不能伤害她!”
“宋清时,你还在做梦吗!她已经给纪宴殊生了个孩子!不属于你!”
“那又如何!不管怎样!我都不会伤害她!”
“既然如此!那就占有她!让她成为你的人!”
“不可以!她会恨我的!”
“你忘了吗?纪宴殊就是强迫的她!”
“你闭嘴!”
宋清时捶打着脑袋,眼前一片白晕。
忽然,趴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许久之后,他才缓缓抬头,镜中的人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此时的纪辰已在宁萱的怀里睡着,他紧蹙着眉头,似乎在做什么噩梦,口中不断地说着梦话。
宁萱在他耳边唱着童谣,轻拍他的后背。
门被敲响,“萱萱。”
宁萱听到声音,身上开始恶寒,她起身后,替纪辰掖好被子才准备离开。
“妈…妈…”
宁萱回头看了他一眼,在他的额头印下温柔的吻,“辰辰,别怕……”
她走出去,宋清时就在那里等着她。
“萱萱,我知道你想带他走,我给你个选择,一人换两人,这个交易应当不算亏。”
话里的含义不言而喻,纪宴殊换宁萱和纪辰。
宁萱看着他,忽然笑出声,“宋清时,你想的可真美!”
辰辰这般小,他便忍心动手。
心狠手辣之人怎么可能值得相信?
宋清时的背后站着两个保镖,他挥了挥手,两个保镖便一左一右架起宁萱。
宁萱的力气根本挣脱不开,她死死地盯着他,“你要干什么!”
宋清时摇摇头,“萱萱,你不听话,所以我替你做选择。”
他依旧一脸平淡,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想过放过他们三个人。
宁萱双手被绑住,送到楼上的一个房间。
黑色的装修,到处充斥着压抑。
被押进去后,保镖把她的双脚也绑住,随后扔到床上。
“咚”的一声,门被关上,这里只剩下宁萱和宋清时。
宋清时架起摄像机。
宁萱眼里闪过慌张,双手挣扎被磨到破皮,火辣辣的疼。
宋清时走向前,钳住她的下颚,“萱萱,其实我不太明白,你为什么会喜欢上纪宴殊,是因为他让你很舒服吗?我也可以!”
他的眼里闪过病态。
宁萱恶心的要吐出来,咬牙切齿道:“宋清时,你真该死!”
变态!
宋清时听到这话,嗤笑道:“萱萱,死并不可怕,我只不过让那个小杂种尝了当初我受过的苦而已,当初,那个杂种就是这般对我,你为什么不心疼我?我是你的清时哥哥啊!”
宁萱再也忍不住,干呕了几声,眼前这人的目光更加狠厉。
“恶心?纪宴殊强迫你你也恶心吗?为什么当初我要带你走你却不走!”
他终于撕破面孔,暴露自己的真实面目。
宁萱头狠狠撞向他。
宋清时捂住鼻子,指缝间流下鲜血。
“人渣!”宁萱简直要恶心坏了。
多说一句话就要吐出来。
夜黑沉沉的,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都无。
鼻尖的血不停地流。
没有办法,宋清时从房间里出去处理伤口。
宁萱打量着室内,看到了桌子上的玻璃瓶。
她咬着牙,挺直身子,浑身绷紧,从床上慢慢挪下来。
蹦着到了桌子边,低下头,用头把玻璃瓶打倒在地。
玻璃碎成一地。
门外的保镖听到动静打开门。
就看到了摔倒在地上的宁萱。
万幸的是没有砸在玻璃渣上。
他们相视一眼,然后又把宁萱抬到床上,地面很快被清理完。
藏在手心的玻璃片被宁萱紧紧攥住。
等人出去后,她才开始慢慢磨背后手腕的绳子。
很艰难。
她满头大汗。
碎发紧紧贴着额角。
终于,快要断了。
而此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宁萱没有彻底弄开,那片玻璃还攥在她的手心。
宋清时又过来了。
宁萱看着他,眼里闪过疑惑。
脚腕攀上一双手,她下意识躲开。
宋清时紧咬着牙关,脖子处青筋细汗遍布,“萱萱,我给你解开,一会儿你走。”
脚上的绳子被解开。
宋清时又移到她身后。
宁萱没有犹豫,立即挣开,玻璃碎片朝着他,“你别动。”
宋清时站在原地,眼里的清色渐渐翻腾,一抹红色渐渐要涌出。
他一把推开宁萱,“我放你走!”
门口的保镖看到出来的人刚要拦住,就被宋清时的眼神逼退。
宁萱觉得宋清时有病,还病的不轻。
但既然让她走,她又为什么不走!
她下了楼,跑回原来的房间,却发现纪辰不见了。
她转过身,看着空无一人的走廊。
他把辰辰带到哪里了!
一股馨香从房间袭来,她脑袋发晕,终于没有挺住,倒在了地上。
冰冷的地面如同她的内心。
宁萱努力睁开眼,却始终睁不开。
模模糊糊地看到一行人从楼上下来,没有任何停顿,离开了这栋房子。
几辆车在黑夜里狂奔。
车上,宋清时坐在副驾驶,看得出来,他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眼中渐渐被猩红彻底取代。
车后的幼童口中小声嘟囔着爸爸妈妈。
他按了按闷疼的太阳穴。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紧握双手,望着眼前漆黑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