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萱端着一盆衣服有些笨拙地在上面走着。
她聚精会神地盯着脚下的路。
要是不注意,恐怕下一秒就会摔倒。
那日下雨时穿的外套还没有洗,她准备今天洗一下还回去,正好一块洗了那些换下来的衣服。
不过,她还没有体验过手洗衣服。
宋枝华在她旁边看着她歪歪扭扭的身子,笑出声。
还真是千金大小姐的命,以后一定要找个好人家。
一想到这她就不由得想起贺承殊。
她上扬的嘴角慢慢变平。
宁萱没好气地看她一眼,“枝枝,你笑什么啊?”
宋枝华空着的那只手扶住她,“没笑什么,你慢一点。”
等到了江边的时候,宁萱便像模像样地学起宋枝华的动作。
但是没一会儿,她的胳膊就抡得酸疼,连腰也是如此。
她放下手里的棒槌。
这该死的娇弱啊!
离她不远的一个妇人,白了她一眼,眼底全是嫌弃。
恰好,宁萱伸腰的时候看到了。
呵呵!
那个妇人正是李国栋的亲娘赵春花。
宁萱也不想搭理她,又弯着腰捶打起衣服。
但耐不住有些人在那找存在感。
赵春花故意大声对旁边的妇女说:“老刘家的,你知道不,贺家那老太太托人给她孙儿说媒啊?”
老刘家的听见八卦衣服也忘记洗了,问:“没听说啊!你咋知道的?老贺家怎么现在想起来这事了?”
宁萱听到后手上的动作一顿。
赵春花还专门往她这瞥了一眼。
哼!没眼光的死丫头片子,她家小儿多好,非勾缠着地主家的狗崽子。
李国栋把所有的事都跟赵春花说了,赵春花一点都没觉得是自己儿子的错。
赵春花挑眉,“不是都二十五了嘛!急喽!还是找俺婶家妹子帮忙说媒的,你说俺能不清楚!”
老刘家的也来了兴趣,“说的是谁家闺女啊?”
赵春花冷笑一声,“正常哪家能把闺女说给他,坏分子家伙!不过,隔壁李子村东头傻子家不是还有个闺女,俺妹子今天下午就去说嘞。”
“那闺女脑子不也是不好使吗?”
赵春花直接笑出声,“能暖炕生娃不就行了,不然就打一辈子光棍呗!”
老刘家的附和道:“也是。”
赵春花越说越来劲,“地主家的狗崽子以后能有多大出息,咱村留下他那种坏分子都已经足够留情了,挑个什么啊!”
“咚!”的一声。
赵春花吓得一擞,沿着声源她转过头。
宁萱已经把棒槌狠狠地砸在她不远处的地上。
就差那么一小段距离,估计就要落到她的头上。
这一棒子要是下去,她的脑袋非开瓢不可!
赵春花气得骂道:“你个死丫头做什么呢!”
宁萱眼里都是火气,“不小心!用太大劲它自己甩出去了怎么了!又没有砸到大婶头上,不然我可真是罪人喽!”
赵春花撸起袖子,她再怎么傻也能看出宁萱是故意的。
她气势汹汹地走到宁萱面前。
宁萱丝毫没有畏惧,冷笑一声,站起来俯视着她。
赵春花的身子肥胖,个子才到宁萱的鼻头。
她指着宁萱破口大骂:“知青了不起是吧!你爹娘没教过你尊敬长辈?没有教养的死丫头!”
宁萱直接回怼道:“我爸妈教过我什么还要我演示给您吗?大婶你谁啊!大婶难道不知道爱护小辈吗?一口一个死丫头,狗崽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只狗在乱叫呢!”
气死她了!真的气死她了!
贺承殊竟然敢找人说媒!
她还在这被人讽刺!
气炸了!
一旁的宋枝华见情况不对,连忙站在两人中间,赔着笑脸。
怎么说赵春花也是村长的媳妇,不能太得罪,免得被穿小鞋。
“赵婶子,萱萱这会儿话不过脑子,你担待点。”
赵春花的脸色瞬间好了一些。
她仰着头,鼻孔朝天,冷笑一声,“还是宋知青会说话,不像某人,整天跟个狐狸精一样在男人面前转,缺了男人跟活不了一样。”
话一落,宁萱直接冷哼。
宋枝华自然能听懂赵春花的意思,脸色沉下来。
她的声音变冷,“赵婶子,有些话可不兴乱说!”
赵春花瞧着她身后的宁萱,“谁做了什么我赵春花可是一清二楚,村子里什么事能逃得过我的眼睛!”
宁萱把宋枝华拉到一边。
她轻笑一声,“那大婶倒是说说那个狐狸精是谁啊?我这会儿也开始好奇了!”
赵春花上下扫视着她,怪不得她儿子稀罕她。
鼓囊囊的胸,挺翘的屁股,长的还一副狐媚子的样。
她要是男的,她估计有得被勾住。
真是不要脸!
赵春花慢悠悠地说着:“能有谁啊!她自己心里清楚!”
宋华枝出声道:“婶子你还是留点口德,造谣可是犯法的!”
赵春花没有想到宋枝华会替宁萱说话,还打自己的脸,“我可没造谣!”
宁萱直视她,嘴角有些不屑,“那大婶你拿出证据呗!正好让我也看看是谁那么不要脸,别不会是大婶你自己臆想的!”
宁萱一口一个大婶,赵春花的脸上再也绷不住了。
“你个骚狐狸精,勾引我儿子不说,还勾搭着地主家的狗崽子!不要一点脸!”
说着,还走向前,要扯宁萱的头发,刮她的脸。
手还没落下就被宁萱“啪!”的一声打了下来。
“大婶,我敬你是个长辈,要是再对我动手我就不客气了!还有,您刚刚说的话我相信大家都听到了,明天我就去派出所报警,要警察给我做主!”
宁萱的声音很大。
江边的妇女都在那看着好戏,听到她的话倒是闪过意外。
城里来的这个知青没那么好欺负啊。
赵春花的手上立刻通红,痛的她倒吸几口气。
死丫头劲儿还挺大。
但要她咽下这口气,她就不是赵春花。
警察?她可不信警察管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