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这个叫李菲的女人。
又看了一眼叶明明。
总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就像妈妈和儿子。
虽然李菲也很美,叶明明已经成年了。
差距说不上到底在哪里?
一个单亲妈妈,有自己的公司和事业,那一定是一个强大的女人。
饱经风霜,经历磨难度过的岁月。
那是刻在脸上无法抹去的痕迹。
可是叶明明,甚至还没有踏入社会,没有经历风浪。
他那细嫩的皮肤,根本没有一丝岁月的皱纹。
汪真内心是祝福的,但是又无法说出口。
“我不缺钱,也不要男人养,要求也很简单。”李菲还在强调自己的条件。
其实就没有条件。
她是过来人,什么都经历过。
和25岁的叶明明要东西,那是什么都不可能要到。
她是带着格外的想法来的。
“那是,我也是很简单的人,这一生保护好自己喜欢的女人,是我毕生的追求。”
叶明明那小嘴,甜起来真是比蜜还要腻。
李菲看着单纯的叶明明,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但是那笑,却无法和叶明明相比。
汪真想了半天,觉得不开口是个哑巴,又不礼貌。
“祝福你们。”他表达了衷心的祈祷。
陶总的好酒好菜,大伙喝的高兴。
已经到了一半清醒一半醉的半迷糊状态。
“村长,能答应我一件事情吗?” 拉着李晓手的女人开口。
李一健很热情,道:“你说,什么事情?”
“你一定要答应我。” 女人吐词有些不太清晰,有点胆怯,不太好意思。
“能答应的,一定答应。”
“可以,可以在村上给我一份工作吗?” 女人说话磨叽,本来喝的很开心,一说话就地下了头。
“找工作?这里是农村?有什么工作?你去县城里找呀?”
李一健不理解,不去外面大城市工作,这小山沟能有什么工作?
“我没文化,年龄也大了,外面找不到呀!” 女人哀求,就差要哭了。
李一健觉得这个要求可笑。
他还是第一次遇见,找工作跑到小茅村来的?
村上的人都往外跑。
这外面的人怎么往这里跑?
问题是小茅村也没有现成的工作呀?
“外面的餐馆,超市,商场,到处都要人的,不需要学历。” 李一健似乎在给这个女人指路。
小茅村不可行。
出去吧!
“我有困难,真实的困难。” 女人急的搓手,脸上布满尴尬。
“困难,说来听听?看我能帮你吗?” 李一健巴不得助人为乐,帮人一把。
女人看看李晓,不放心,又看向汪真,全部人给瞅了一圈。
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说吧,没事。” 汪真算是也给鼓励。
“反正纸里包不住火,长痛不如短痛,我做过亏心事,现在想好好做人。” 女人说完,双唇紧闭,头扎的更低。
“人无完人,没事的,我们都做过错事。” 汪真边回想自己的经历,边勉励对方。
“我刚从监狱里放出来,外面找不到工作,今天来相亲,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找份工作,养活自己。”
女人说这些话的时候,态度是真诚的,看不出撒谎,倒是满腔的悔意。
“监狱?” 李晓惊呼,声音大。
直接坐了起来。
“坐下来,你急什么?” 李一健当村长的这些年,也经历过不同的人。
坐过牢的,打过架的,杀过人的,吸过毒的,什么样的都看过,没有大惊小怪。
监狱?
她从监狱里放出来的?
汪真和李晓的反应几乎一致,只是在内心。
他不敢表现出来,觉得对别人是一种不尊重。
既然对方已经说出来了,说明就敢于面对。
人这一辈子,谁也不能保证不犯错。
只要错过之后,不走原来的路,朝正道走,就还是一个好人,还是对社会有利的人。
这样的人,不应该被社会抛弃。
他的第一反应,愕然。
第二反应,此人曾经是个坏人,防备。
第三反应,那都是过去的事情,她已经走入社会,成为正常人了。
有色眼镜,也是一种偏见。
这几种反应,在很短的时间里,就被汪真自己说服了。
对面的女人,是一个正常人,和自己一样。
“没事,监狱也是社会,都一样的。” 汪真回答的很冷静。
“汪哥?你说什么?” 李晓的脑子还停留在对监狱的眼珠偏见中。
他一定戴上了有色眼镜,从没有取下来过。
“我说这位女士和我们一样的,这有错吗?” 汪真再次重复,声音不小,盖过了李晓的声音。
“我叫米粒,今年38岁,和李菲同年的。” 女人朝汪真认真地介绍自己。
谈了这么久,没有人问她的名字,也没有人知道她的名字。
“谁和你同年?” 李菲听见旁边这个陌生的女人刚从监狱里出来。
距离感马上就拉开了。
赶紧换了一个座位,拉着叶明明远离了米粒。
是呀,一个坐过牢的人,怎么配和李菲这样的人坐在一起?
还在一桌同吃同喝?
喝过的酒杯,碰过的菜,用过的碗筷,李菲嚷着要全部给换掉了。
“大家出门在外,都是一家人,人在江湖都是朋友,来了我们小茅村,都是我们的客人。” 李一健再三强调。
看得出,他站在米粒这一边,不是为别的。
为了维护她的自尊和面子。
不要对监狱出来的,另眼相看,这是不道德的。
只是最后一句话,没有说出口。
“对不起,让大家扫兴了 ,我现在需要一份工作养活自己。” 米粒还在哀求。
要是不给一份工作,这份请求就不会停止。
她的执着很强,全是勇气带队。
“你这个骗子,来欺骗我的感情,不就是找一份工作吗?至于拉上我垫背?” 李晓气的不轻,对米粒开口就是一顿辱骂。
他无法接受对方是个劳改犯,并且对方的目的根本不是谈恋爱,而是找工作,这是李晓的认知。
“李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真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你了,但是我想重新开始新的人生,好好做人。”
“坐过牢的人能好好做人?”
“我也是被逼无奈坐的牢,不是你认为的坏人?你不要误解我好吗?” 米粒苦苦哀求,唾沫星子都说干了。
希望能获得李晓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