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缺的人体,温热的血液,在滂沱雨幕下被水流所冲刷,却始终去除不了那仿佛渗入地面的腥味。
站在战场的中央,马歇尔·d·蒂奇放肆大笑着对准阴暗的天空敞开怀抱,浓郁的黑暗自他体内流淌而出。
横飞的子弹,剑气的斩波,在那宛若要将世间一切都吞噬的黑暗里悄无声息地消失。
忍耐着极致的痛楚,蒂奇面目狰狞却愈发张狂。
“贼哈哈哈哈!”
“对,就是这股力量,不愧是大海上最凶恶的果实!”
“老爹!”
“我回来了!”
狂妄且充满不加掩饰野心的声音穿透了整个战场,原本就有些停滞的战场彻底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蒂奇。
而处于众人目光中央的蒂奇,第一次以自由的姿态登上了世界舞台,感受着那些恐惧困惑的眼光,他的野心在陷入了极度的膨胀。
对,就是这样,对暗暗果实的能力所畏惧吧。
过往种种的不堪在此刻终于得到了最好的诠释,这一切都是他登神长阶所必须承受的苦难。
当然,身处敌围之中的蒂奇并没有丧失理智,他从踏入白胡子船上的那一刻起,就为自己的余生谱写了好剧本。
尽管出现了一点小差错,但好在现在一切又都回到了正轨。
想到这里,蒂奇看向了远方那个如同巨人一般的身影,他那布满血丝的双眼,有着贪婪,有着残忍,有着诸多罪恶,却唯独没有一丝不舍。
“快了,快了...”
“老爹,你的一切就由我来继承吧...”
重新规划了下一步计划,蒂奇咧了咧嘴,刚准备带着萨奇离开处刑台,却发现所有人看向这边的眼神逐渐变成了无以复加的惊骇。
就连一直波澜不惊的白胡子都是一脸凝重地注视着他们,仿佛他们身上有着极为恐怖的事物。
直到这一刻,蒂奇才明白刚才众人那种眼神绝不会是看向他们的,至少在他背刺白胡子之前是这样的。
“老爹...不,白胡子那个老头怎么回事?”
“我应该还没有暴露,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好奇之下,蒂奇顺着众人的视线往身后看去,然后他就见到了让他此生难忘的场景。
无边无际的雨水倾泻而下,如同神明开了个玩笑,让重叠的云层变成了大海,然后再让这即将泯灭世界的汪洋拉开一场大戏的帷幕。
那些污浊的水珠并未滴落在地上,反而是不断交汇聚拢,最终化作了望不到边际的模糊人形。
在那遮天蔽日的阴云之下,几道形体难以描绘的怪物立于天上,宛若神明一般俯视着满目疮痍的战场。
而在那些怪物之中,一道略微能看出人形的灵体飘浮在最前方,它的声音如同破旧的风箱,沙哑而沉闷,却带有不容任何人质疑的决然。
“很好,这个世界的大部分强者都到场了。”
“那么,从现在开始,就让这个世界重新洗牌吧。”
“一切都将归于神的治下,在那无上的福音中,活在祂为世人打造的乌托邦里。”
随着那个灵体的声音落下,蒂奇双目充血通红,那道声音的主人,他永远也不会忘记,毕竟自己最近所遭受的一切都是拜对方所赐。
然而战国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如坠冰窖,胸腔里那团不断灼烧他内心的复仇之焰瞬息间如同风中残烛一般摇曳起来。
“贝尔德,以及终焉之雨的各位,我们已经等你很久了。”
“不论你们有着怎样的野心,在正义面前,都将被摧毁殆尽!”
“所有海军,放弃原先所有作战计划,优先攻击贝尔德及其党羽!”
说罢,战国化身参天大佛矗立在战场上,死死注视着来者不善的贝尔德等人,而黑胡子这个原本这场处刑的主角则是被他完全无视掉了。
而蒂奇却是浑身颤抖,之前与那个幽灵的战斗时的种种不断在他脑海里闪回,原本还有些疑惑的地方明朗了起来。
“藤蔓...对,那种藤蔓...”
“那个灵体就是贝尔德,他根本没有死!”
“怎么可能,那到底是什么果实啊!”
原本满怀雄心壮志的蒂奇立即放弃了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毕竟那可是掌握了两大灾祸的贝尔德,根本不是他现在所能抗衡的。
仓皇之下,蒂奇顺手抓着萨奇,与奔赴前方的战国擦肩而过,两人的视野只是短暂交会片刻便错开。
而在蒂奇一路逃回白胡子海贼团的路上,没有一位中将以上职位的海军来拦住他,仿佛今天被压在处刑台上的根本就不是他。
站在莫比迪克号前,蒂奇有些狼狈地穿过不安的人群,来到了白胡子的身边,忍耐下那蓬勃的野心,他装作往日的模样,向着白胡子发问。
“老爹,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可没有在白胡子海贼团全员到场的情况下孤身对白胡子出手的勇气,反正暗暗果实已经吃下了,加之白胡子也没几天活得了,都等了那么多年,他不急于一时。
然而白胡子此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看着永远留在这里的海贼,他只是将手按在了蒂奇的头颅上,声音里带着些许萧瑟。
“我也不知道海军到底在谋划什么。”
“还有,蒂奇,你之前擅自出走的事情我们之后再算。”
“现在,回新世界吧,这里的事情已经与我们无关了。”
可蒂奇却咽喉有些干涩地张了张嘴,手颤颤巍巍指向了莫比迪克号后方。
刚才所有撤回来的海贼还在庆祝劫后余生,没有发现在他们来时的海域上现在漂浮了大量的军舰,上面赫然飘扬着世界政府十字旗。
“老爹,我怎么觉得我们回不去了呢...”
(家里两位长辈突然住院,事发突然,又没有存稿,拖了那么久,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