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昙坐在石头上,感受着太阳炙烤带来的温暖,在水里泡了很久的她现在身上还散发着阵阵凉意。
不远处的于樽在海浪里不断地浮上来换气,再扎进水里,没有专业的设备他不敢在水下停留太久,所以抓海鲜的效率并不高。
过了好一会儿,于樽捧着几个生蚝还有一只巴掌大的螃蟹来到岸上。
“这些应该够吃了。”
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刀,三下两下就把生蚝肉分离出来,将发苦的内脏剔除掉,再放回生蚝壳上,第一个被处理好的生蚝被他递给了颜昙。
颜昙并不需要跟他客气,这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从她失去父母开始,小舅又当爹又当妈照顾她,亲人之间并不需要那些虚假的客气。
颜昙顺手接过了刚刚咽气的生蚝,新鲜的生蚝不需要调料也很鲜美,肥嫩的蚝肉进入口腔绽放出鲜甜的汁水,她已经好久没吃过这么新鲜的肉类了。
于樽一口吞下第二只生蚝后开始肢解那只螃蟹,每根蟹腿都很饱满,虽然这点海鲜填不饱肚子,但多少能为身体补充点能量。
吃过海鲜后的于樽躺在沙滩上,脸被衣服遮起来挡住阳光,呼吸逐渐平稳,短暂的小憩一会儿。
颜昙则坐在树荫下,背靠着树干,闭眼休息。
……
温暖阳光,徐徐海风,亲人在身边,颜昙睡到恍惚中甚至觉得自己回到了以前和小舅度假的日子。
“颜昙。”
突然被叫醒的颜昙一脸不解看向于樽,一直盯着她的脸,没有镜子的她用手划过脸颊,以为自己脸上粘了什么脏东西。
结果她摸到了一股湿湿的液体,她哭了吗,自己都不知道。
于樽不想触及颜昙的伤心往事,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我需要搭建一个遮蔽处,你来帮我。”
“好。”
于樽的背包里有一些简单的工具,只能捡点树枝或者用很短的伸缩锯锯断一些细小的枝干。
二人最远抵达了那座高峰的山脚下,不知道小岛的另一边是什么样子。
小岛上有着大量植被,其中也不乏有叶片很大的棕榈树,很适合搭在木头上当作遮风避雨的平面。
四米高的棕榈树对于樽来说不成问题,颜昙站在树下看着小舅从地面窜到树上,不过几分钟,于樽就带了几片大的叶子爬到地上。
她印象中的小舅并没有很具体的工作,反正是全能的存在,什么都能干,她上初中时美术课留的缝制作业还是她小舅帮她完成的。
太阳落山之前,二人终于搭建出一个简易帐篷,坐落在沙滩和植被的交界处。
在天完全变黑之前,于樽在中午搭建的简陋灶台处升起了火,照亮了帐篷边缘一片空地。
晚餐是中午剩下的几个生蚝,在椰子壳中煮熟之后再吃下,虽然没有生食的鲜美,但也很好吃,比沙漠里面的仙人掌叶子肉好吃太多了。
“小舅,你知道任何有关这次灾害的信息吗?”
咀嚼着蚝肉的颜昙很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什么引起的,她知道的太少了,她只知道地层出了问题,不断地破碎重组,所有人都在颠沛流离的路上。
“我在一处幸存者聚集地听到了一些消息,那是个其他国家的地质研究所。”
接下来的二十几分钟,于樽讲出了他的第一次灾害经历。
灾害刚刚发生时,他正在国外出差,所以党地面开始波动时,那边还是白天。
起初于樽以为自己遭遇了地震,还在开车的他争分夺秒将车速飙到了150码,身后的沥青地面出现了裂缝,蜿蜒着逐渐变宽。
不知道开出去多久的他也缓过了神,世界上没有任何一次地震记录能持续这么久的时间,但他不能停下来,停下来就会被身后的裂隙吞噬。
等到地面逐渐平稳后,他才发现自己处于某个国家的郊区位置,宽阔的绿地上坐落着一座破碎了一半的矮层极具现代感的建筑。
在和楼里幸存者生存一段时间后,于樽打探出了不少消息,这个建筑是F国的国家地质研究所。
据楼里幸存者所说,他们在上班时发现了一种超出寻常从未见过的波形从深地传来,还没等他们做出反应,整栋建筑开始晃动,地层开始漂移。
后来就是几个狂热的科学爱好者冒着风险返回废墟中寻找实验器材,企图研究出什么创新性的理论,等到救援后再发几篇高质量论文,一定能震惊全世界。
还没到等他们想好怎么开展实验,这几个人就被破碎的楼体掩埋在了废墟之下。
其余的幸存者虽然没有那么疯狂,但长年从事地质研究的他们也在不断琢磨这件事发生的原因。
最终他们得出了一个大部分人都认同的结论,人们对深部底层了解的太少了,一定是这部分未知地层过于活跃导致这一系列的灾害发生。
于樽在这期间一边努力生存,一边和这些科学家搞好关系,套出一切有用的消息。
“所以,这个深部底层活动频率会很高吗,这场灾害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只是说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可能不会再有下一次地层重组,也可能我们还要经历无数次这种灾难。”
颜昙将吃剩的生蚝壳扔到一边,喝下几口椰子水,用手擦了下嘴,钻进那个刚刚完工的“小型遮蔽所”。
于樽看着面前这个不拘小节的女孩,成长了很多,以前的她一定要用干净的纸巾擦嘴再涂上护唇膏。
经历了这么多的颜昙早就没了那些讲究,她现在的生存理念经历了几个转变阶段,
质疑野人,理解野人,成为野人,超越野人。
于樽喝下最后一口椰子水,也钻进帐篷里,躺在叶子上,将他的背包放在两人中间,当作分隔,先凑合一晚上,明天再搭建一个新的遮蔽处,再考虑下一步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