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下学宫。
从源头上推算,其实嬴政所办的稷下学宫,是“第二代”产物了。
原本的稷下学宫,本该是始建于齐恒公田午时期,且位于齐国国度淄博稷门附近(今山东省淄博市淄博区)。
所谓稷下学宫,是因为学宫的位置临近齐国稷门附近,所以才以此得名,与东汉时期的“鸿都门学”得名相同。
因为稷下学宫的形式十分先进,乃是世界上第一所由官方举办、私家主持的特殊形式的高等学府,汇聚了天下许多的有学之士前来开堂讲课,一时间成为了百家争鸣的高等学府。
徐干《中论·亡国篇》说:“齐桓公立稷下之宫,设大夫之号,招致贤人而尊宠之。”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秦始皇在统一六国、横扫天下之后,在同一文字、语言方面,需要这样一个高等学府来推行统治。
所以“第二代”稷下学宫,由此诞生。
和齐国的初代版本有所不同的是,校址改迁到了咸阳城内,而且办学规模更大,能够容纳的学子更多。
当然,其中也有一部分是专属于如扶苏、胡亥、子游等皇子的御用学堂。
而此时,在这御用学堂之中,却发生了让人难以置信的事情。
原本摆放整齐的桌案,此时横七竖八、凌乱不堪。
负责传授知识的师资歪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脑袋,从手掌缝隙之中可以瞧见,他的一双眼睛给打得跟熊猫似的。
此时,他正歪坐在地上,一边念叨“有辱斯文”,一边痛苦哀嚎。
在他的身上,钉着一张秦纸,上书:“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
先前这位师资曾用“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来讽刺赢子游恃宠扬威、失宠缩头,而这一句话便是赢子游的回应。
用竹笋暗骂师资是个空有牙尖嘴利,肚子里却一点学问都没有的废物。
动笔杆子的事儿,赢子游或许不是最厉害的。
但要论骂街,他能算是这些酸儒们的祖宗!
祖安狂人,申请出战!
另一边,公子胡亥的脑袋肿成了猪头,额头上老大一个包,脸上有些淤青,鼻子里还淌着血。
胡亥抖抖索索缩在角落里,一双眼睛戒备地盯着赢子游,眼神之中多了一抹忌惮和恐惧。
至于站他这边的公子扶风、公子子婴两人,也没逃得过挨打的境地。
不过要是跟公子胡亥相比的话,境况还是稍微要好上一些。
无非是各自胸口挨了一脚,印上了个清晰的脚印。
公子子婴还稍微好一点,毕竟练过一些拳脚功夫的,也就只是感觉像是被奔马撞了一回而已,无非是断了几根肋骨。
但公子扶风可就遭了老罪了!
他跟公子胡亥一样,都喜好寻花问柳,而且玩儿得比公子胡亥更花。
身子骨老早就被酒色给彻底掏空了,空有一个好看的皮囊,日夜都是御医们用药方子给他把身体顶上的。
赢子游这一脚,差点要了他大半条命!
此时,他抖抖索索瘫在地上,只觉得浑身冰冷,手脚都不听使唤了。
不,不能说完全没有感觉。
下腹部方才似乎有暖流经过,泡得肚子暖烘烘的。
忽然,他的脸色巨变!
他想到了一种令他难以启齿的可能性。
公子扶苏艰难扭过头,看向公子子婴。
“子婴,我是不是……”
不等公子扶苏说完,公子子婴便一脸悲痛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是的,你没有料错。”
公子扶风涨得脸色通红,死的心都有!
但下一刻,公子子婴的话,却让他找寻到了生的希望——
“不过,你还是比胡亥好多了。”
胡亥怎么了?
公子扶风艰难地扭头,看向公子胡亥。
在公子胡亥的脚下,有一道清晰的、完整的黄汤。
玄色长袍的下摆已经彻底湿透。
公子扶风脸色凄然,欲哭无泪。
懂的都懂。
听到公子扶风的话,胡亥这才反应过来。
他低头看了一眼,随即悲愤交加地抬起头,怒目圆瞪。
“赢子游,你给本公子等着!”
“你说什么?”
作为始作俑者的赢子游,此时坐在桌案上,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剥着橘子吃。
听到胡亥的声音,笑着说道。
“看来还是打轻了,还有力气骂人。”
说着,他从桌案上跳下来,朝胡亥走了过去。
“你···你要干什么!”
见赢子游朝自己走来,胡亥好似看到了恶鬼一般,高声尖叫起来。
“聒噪!”
赢子游断喝道,扬手“啪、啪”给了胡亥两记耳光。
胡亥随即安静了下来,耷拉着脑袋,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这才乖嘛。”
这一系列的举动,看得一旁的公子扶风敢怒不敢言,缩着身子。
扶风死死盯着赢子游,趁他回身的瞬间,带着哭腔咬牙骂道:“赢子游!等父皇来了,有你好受的!”
听到动静,公子子游站住脚步,笑眯眯地转过身来。
扶风心里一咯噔,赶紧继续躺地上装死。
他在心里祈求,对方没听清楚自己说的,千万不要找自己的麻烦。
可有时候吧,越是怕什么,就越是会来什么。
“你刚才说什么?”
“我……”
啪!
一巴掌,狠狠抽在了公子胡亥的脸上。
胡亥瞪大了双眼,满脸的委屈。
他指着躺地上的公子扶风:“是他说的。”
啪!啪!
这次是两记耳光。
公子胡亥沉默了,连续的耳光冲击,终于让他变得沉稳了一些。
好汉不吃眼前亏。
既然现在这个瘟神认定了是自己……不是也是!
“好吧,是我说的。”
啪!啪啪!
公子胡亥的眼中写满了难以置信,他抬起头看着公子子游,很想追问一句为什么。
但他不敢!
万一回应他的,又是响亮的巴掌呢?
“怎么?你在背后骂我,还有理了?!”
赢子游看着脑门都肿成了猪头的胡亥,笑言道。
好汉不吃眼前亏。
呃,准确来说,应该是好汉不能再吃眼前亏了。
胡亥明白,自己越说越错,多说多错
所以紧紧闭上嘴,彻底躺平了。
行,你说是啥就是啥吧。
站在身后不远的公子扶苏,目睹了这一切。
此时,他脸上的表情,变得稍微点小微妙了。
就,怎么说呢,一半是尴尬,一半是头疼。
这种棘手的事情,他可从来没遇着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