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点不是这个。”
姜柔雪真佩服谢回，这么关键的线索竟然只想到这种层度上。
“谢回，这些书的主人，是长宁精神病院的院长。”
谢回：“？”
姜柔雪指着笔记最后一页下方的小小印章，“看到这个没有，院长才有。”
她强调，“所以，我们的支线任务，与院长有关。”
“谢回，我们别跑了。”
姜柔雪势在必得的笑了下，“我们去院长办公室，找院长。”
“帮她完成心愿完成支线任务。”
谢回听懵了。
这些文字除了表明爱意，还能证明什么？
为什么要去找院长？
院长有心愿未达成？
“谢回，看这些文字就知道，院长深爱程柚。”
姜柔雪眼线很长，此时勾着睿智的气息，“但她显然没有得到程柚的心，我能读出文字里蕴含的不甘心。”
“我们若是能帮院长了却心事……”
【叮！恭喜玩家触发支线任务——院长的畸形爱恋！】
【请玩家前往院长办公室！具体任务需见到长宁精神病院的院长解放！】
姜柔雪神情亢奋，“我猜对了，果然，果然需要我们帮院长。”
谢回躺赢，看着系统提示，咽了咽口水。
姜柔雪可以啊，真人不露相，直接把支线任务给顺出来了。
支线任务有了着落，谢回心里对姜柔雪的埋怨减轻不少。
“你知道院长办公室在哪？”
姜柔雪摇摇头，“没注意。”
“谢回，我们去一楼大厅看看分布图。”
长宁精神病院很大，大在长廊，无数的房间分布其中，有的房间甚至还套娃，一个接着一个。
想要找到院长办公室，类似于大海捞针。
最好的方法就是看分布图了。
他们本来早就想去看分布图了，奈何时间莫名提前，害得他们只能回病房应对护士喂药。
谢回用道具探测出医护人员的位置。
“他们在我们长廊后面另一侧。”
“我们就这么往前走，有楼梯，一直下到一楼，正走就是大厅。”
姜柔雪回头看了眼，长廊的灯是关了一半的，身后半明半灭，没有人，什么也没有，虚无的，就跟潜伏着吃人的怪物一样。
“他们这么慢？”
姜柔雪和谢回走得虽然快，但比起奔跑的速度，还是差上一大截。
医护人员作为追捕的一方，速度不可能比他们走路还慢吧？
只能说，他们在刻意控制速度。
谢回用了个窃听道具。
神色凝重的听完。
“那几个白大褂医生说，晚上太累了，省点力气先让老鼠们跑一跑，快天亮的时候再一起拿下，断了他们的希望。”
他就说，以诡的力量，怎么可能放任他们游荡这么久。
原来是把他们当成没有反抗能力的小老鼠调戏了。
姜柔雪：“……”
恶劣的诡。
姜柔雪会抓关键点，“也就是说，天亮前，我们处境会相对安全。”
“嗯。”谢回点点头。
“他们会根据定位，与我们保持一段距离，我们不用管他们，全身心投入支线任务就好。”
姜柔雪爱死了，多好的任务时间。
她哼了哼，“等我们完成支线任务，他们就等着傻眼吧。”
到时候他们直接脱离副本，抓他们？把他们当老鼠？呵呵，他们连他们影子都抓不到。
装逼打脸是谢回最爱的场面，他笑了下，表示认同。
姜柔雪跟着谢回到了一楼。
大厅外，墙上嵌着一个很大的相框。
相框是扁扁的的长方形，上面精确的写着病院的分布。
这相框真的很长，姜柔雪从左侧看到右侧，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看到了“院长办公室”字体。
“四楼，404。”
姜柔雪眉头一皱。
404可不是个好熟悉。
大多数网站点开，会弹出“404”。
这说明，这个网站不存在。
院长办公室不会也不存在吧？
姜柔雪甩掉这个不好的想法，她与谢回从一楼最近的楼梯的上去。
路上，她翻开了最后一本书。
这本书没什么特别的，貌似是第一本和第二本的结合体。
有照片有笔记。
同样是那些甜腻的色｜情话语。
姜柔雪看多了，头一阵晕眩。
副本对精神的腐蚀性，加重了。
姜柔雪合上书，不能拖了，得赶紧搞定支线任务。
这种腐蚀性，比待在病房里严重。
他们不趁早搞定支线任务，人还没被医护人员抓到，自己就会被副本腐蚀疯了。
路上没有阻碍，姜柔雪两人顺利来到四楼。
他们上的楼梯，对应的刚好是“401”，“404”就在一旁才对。
姜柔雪看着“403”后面紧跟着的“405”，“……院长办公室呢？”
不存在？
谢回奇怪道：“我看过其他楼层，号都是顺着的，没有跳过的。”
“403后面跟着的肯定是404，404去哪了？”
姜柔雪哪里知道，她推了推酸麻的太阳穴，精神稍许恍惚。
“找不到，怎么办？”
谢回：“进403。”
“啊？”
谢回：“403可能藏房间，404在403里面不无可能。”
“同理，405也可能藏着404。”
他不信副本会把院长房间安排在一个没有逻辑的房间里。
404代表着不存在。
表面不存在，内部不一定不存在啊。
姜柔雪眼睛一亮。
谢回说的这个，可能性挺大的。
她拿出万能钥匙，打开403的锁。
403里面很空，黑黑的，外面的光渗透不进来，姜柔雪打量了两眼，“谢回，你先。”
谢回懒得跟她掰扯谁进去，拉着姜柔雪的手腕，一起进。
要死就死在一起，他不做冤大头。
姜柔雪：“……”
随着两人深入，403的房门猛地自行关上。
声响巨大，姜柔雪浑身一抖。
她看了眼身后，身后的门已经看不见了，全是黑蒙蒙的雾。
这种氛围，恐怖影片效果拉满了。
谢回胆子还行，有个伴他不算慌，“姜柔雪，你看前面。”
他们的前方，本该是黑色的“浓雾”，此时“浓雾”散尽，只余一扇黑色的钢铁门。
大门紧闭，看上去很是沉闷威严。
姜柔雪莫名想到学生时代的自己，犯了错去老师办公室，看到的关闭着的门。
跟眼前的挺像的。
都是让人心底发怵。
预告着会有坏事来临。
“谢回，去，去开门。”
姜柔雪生怕有意外，声音放轻了很多。
她贴着谢回耳边说的，但是说的太含糊，谢回辨别了下，才听清楚姜柔雪的话。
这女人真的是……
谢回无奈，这个支线任务最大功臣是姜柔雪，他太蛮横不太好，毕竟后面还要指望着她帮院长解决心愿。
算了，他不跟女的计较太多。
他道具还有不少，能应对很多突发情况。
谢回想了想，“行，姜柔雪你别乱动。”
姜柔雪点点头。
谢回攥着一个道具，缓缓上前。
他握住门把手，准备往外拉，想到里面是精神病院的院长，身份地位很高，不是他一个“病人”能冒犯的，他赶紧放开手，改为敲门。
“咚咚——”
“咚咚——”
“咚咚——”
“院长，您好，您在吗？我们有事找您。”
谢回态度恭敬。
好一会。
门里传来一个轻飘飘的声音。
“进来吧。”
是个听不出性别的低柔声。
谢回朝着姜柔雪招招手，姜柔雪跟过来，随他一起进去。
门再次关上。
漆黑的视线多了亮光。
这是一个看不出多大的房间，房间里有一个方形的桌子。
一个人影坐在桌子后的椅子上。
两条胳膊肘抵在桌面，两只手交叉，下巴搭在上面，气质冰冷。
“院长。”
谢回颔首打招呼。
人影打了个响指，谢回和姜柔雪身后多出两把同款椅子。
“坐。”
人影说话声听起来凝实很多。
也能听出性别了。
是女性。
姜柔雪和谢回心头同时一跳。
不约而同想到笔记上的变态话。
顿时汗流浃背了。
【叮！支线任务已解放！】
【叮！请玩家帮助院长，解决院长的心事！】
【详情：长宁精神病院的院长一直以来都有个心事，她爱慕一个与自己同性别的女生，她爱她，尊重她，把她当成最好的朋友。可是女生不爱她，女生怕她，惧她，觉得她是个可怕的人。院长很伤心，她渴望得到女生的爱……】
听到这里，谢回觉得这个任务应该就是如姜柔雪说的那样，帮助院长抱得美人归，解决她的心愿。
结果……
【注意！请找到院长爱慕的人，杀掉她！】
谢回人傻了。
什么玩意儿，杀掉院长爱慕的人？
这是他们能杀的吗？
姜柔雪抱着的三本书从胸口滑落，她失神的捡起来，被系统给的提示震惊到了。
不是撮合两人在一起，而是杀掉其中一个。
院长的心事，竟是杀掉她爱慕的人，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由爱生恨”？
因为不爱，所以心灵扭曲，滋生出了恨意。
不过，系统的最后一句有点问题啊。
“请找到院长爱慕的人”，这句话意味着，他们玩家需要从零线索里，找出程柚。
好难哦，谁知道程柚在哪里。
谢回面色变换，姜柔雪捡起书一言不发，人影的手指敲了敲桌子，“什么事？”
谢回敲门说有事，进来又一言不发，院长的声音听起来很不耐烦。
谢回一惊，他拿起姜柔雪手里的三本书，“我，我们在走廊里捡到三本书，不知道是谁的……”
人影敲桌子的手一顿，“拿过来。”
谢回顺从的起身把书送过去。
离得近了，他以为他能看见院长的样子，结果看到的是一个面罩，院长只露出一双眼睛，正冷冷的看着他。
这双眼睛，谢回竟然觉得熟悉。
可是他分明没见过院长。
院长接过书，翻开了几页，良久才说话，“是我的。”
“你们，在走廊发现的？”
谢回嗯了声，“走廊垃圾桶里。”
“可能是有人不小心把它们当无主之物扔了。”
“这样啊……”院长接受了这个说辞，“谢谢你们帮我找回我的书。”
“你们想要什么奖励？”
谢回一愣。
姜柔雪出声：“院长，我们不要奖励，我们太孤独了，想找人聊聊天，院长不如跟我们聊聊天吧。”
姜柔雪很大胆，她直接大着胆子申请与院长聊天。
院长：“你们今晚违反规则了，我应该惩罚你们，但是你们给我们找来了我的书，我很高兴，我允许你的请求。”
姜柔雪大喜。
“院长，我们拿书的时候，不小心翻了几页，看到书里贴了好多照片，都是同一个人的。”
“我们怎么没有在病院见过她？”
谢回：“……”
直白得过分了吧姜柔雪。
院长陷入回忆，“她啊，不想看见我，躲起来了。”
“她去哪了？”姜柔雪趁胜追击问。
院长冷不丁笑了声，“死了，埋在病院的地下。”
姜柔雪：“？”
死了？
死了让他们怎么杀院长爱慕的人？
再杀一遍尸体？
姜柔雪呆呆的望着系统上的一串信息，怀疑自己眼睛花了。
“你们觉得，程柚好看吗？”
院长语气平和。
照片里，程柚穿着繁琐精致的小裙子，模样清丽，能当班花的水准。
由爱生恨的人，心里终究是在意自己爱着的人，姜柔雪最懂人心了，她很真诚的说：“好看，程柚朝气蓬勃，像一朵娇嫩的牡丹花，虽嫩但艳。”
院长语气更平和了，“你们爱自己吗？”
问题逐渐奇怪化。
没人不爱自己吧，姜柔雪说，“爱。”
谢回犹豫了下，说了个与姜柔雪一样的答案，“爱。”
院长豁然起身，眼神如同看死人。
“爱自己？为什么要爱自己？”
“你们不能爱自己。”
【叮！副本发生意外！病毒入侵！】
【请注意！病毒入侵！】
【请玩家注意！该副本病毒入侵！难度上升阙值！】
【请玩家好自为之，系统为你点根蜡烛。】
脑海里，系统机械声音疯狂播报，姜柔雪脸色的笑容慢慢褪色。
满脸茫然惊慌。
院长的眼睛一片深红。
院长咧开嘴，阴冷的低笑。
“不能爱上自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