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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猴子这么说,在场除了王二和张锴有些迷茫之外,宝山,张鹤,老孙头这些此前一直生活在内蒙的半个蒙古人却是一阵沉默。

半晌宝山沉默着叹道,“这很正常,咱们察哈尔也有道观,不过大多在察南,一些主要城镇内。

外蒙之前也是咱们的一部分,以前好像是叫乌里雅苏台将军辖区。

后来才改成外蒙,那时候其实还是咱们的地盘,我记得小时候还跟着额吉一起去过外蒙做买卖。

当时去过大库伦,当时我记得那儿有一座很大的道观,叫孚佑帝君道观。

里面有许多汉人道长还有蒙古族道长。

他们穿的穿着统一法衣。

其实现在距离徐将军上次收复外蒙也没过去多少年,听说好像徐将军过去外蒙的王公贵族都热情迎接。

估摸着许多风俗还没变,只是不知道再过几十年会怎么样....”

宝山这番话让队伍的气氛有些凝滞。

其实不仅仅是一些标志性建筑,哪怕这会距离远处的城镇聚集地相隔数百米,赵铭也能看到城镇里一些屋舍都保留着不少前朝风格。

前朝说是说满族主导,但实则早就被无形中同化,建筑风格就是长此以来的汉文化。

这也是早些年外蒙与内蒙的一些特色情况,零散的游牧牧民,居住的是蒙古包,但一些城镇,就是汉文化建筑了。

可赵铭却是最震惊的。

因为前世他在网上看过外蒙城镇的一些照片,当时的照片看上去几乎与汉文化完全没有联系性。

放眼看去全都是俄国风俗,但谁又能知道,一两百年前,这儿还是这样子。

外蒙的主要城镇现如今不仅有蒙古族还有大量汉人满族人。

而俄国人对外蒙人多以威逼和拉拢为主,对汉人和满族人多以打压为主。

今年这次叛乱就是多以汉人满族人为主的,当然这么多年过去,三方血统之间早就融为一体。

叛乱中不乏许多外蒙人,同样在外蒙当权之中,不乏许多表面臣服俄国人,实际上依旧别有用心的外蒙权贵。

想到这里,赵铭就不禁一阵感慨。

其实当时国内但凡足够统一一些,足够有魄力一些,甚至只要一个北方大军阀有一股子狠劲,这一大块偌大地盘也不会丢失。

今年真的是最有希望的一年,可.....

可希望与失望并存,上半年才经历第二次北伐,而那位盘踞东北的张大帅又遭遇暗杀。

初上任的张少帅又急需稳固地盘,收拢自家老爷子的旧部。

各路军阀忙于休养生息,东北忙于稳固,要问就是全都没空,没精力。

当然赵铭对张少帅并不抱那份心,哪怕他真的有空有精力,对于他能否收复外蒙依旧要打一个问号。

除此之外,其他人貌似也大差不差。

最近的一些报纸赵铭看了,校长对外蒙南下的态度可谓是言辞激烈,但明眼人都知道,属于是雷声大雨点小。

无非就是给阎老西制造点麻烦,在舆论上占据高地罢了。

依旧是为了内斗占据优势。

似乎现在全都统一态度,就是奉行攘外必先安内的道理。

除此之外都放在旁边。

“可惜了....”赵铭低声呢喃。

闻言一旁的王二似乎误会错意思了,点点头,“是挺可惜的,如果咱们能收回这块地盘就好了。”

“想也别想!”

似乎敏感过头的张锴立刻就高声反驳。

“你们可别忘了咱们此行的目的,绝对不要节外生枝,我们根本耗不起!”

他是真怕赵铭脑袋一热,一拍脑袋就决定要彻底把外蒙掀个天翻地覆。

这样做纯粹就是老寿星上吊活腻歪了。

“呵呵,张老哥,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胡来的,放心放心!”赵铭笑呵呵宽慰着。

“希望你说到做到!”

张锴瞥了眼赵铭,旋即默默埋头赶路的同时松了口气。

只要赵铭不松口,这事儿就成不了。

早点去那处矿场看看情况,如若事不可为,趁早打道回府。

至于粮草不足,大不了在外蒙劫掠一番再走。

如果不是来一次外蒙,需要绕行一大圈,耗费的人力时间成本太大,这买卖甚至可以经常做。

可惜,最近的路,被外蒙大军给截断了。

队伍继续疾驰着,沿途几乎并未遇到多少阻碍,因为大多数时候都能通过海东青以及优秀的码踪术判别出来。

以此规避冲突,加之外蒙并不像是中原,存在一些必经之路的关卡,出入更加自由。

而这也给众人带来了一些麻烦,数日的奔袭,原本还算精神抖擞的众人,这会都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了。

策马疾驰在之下,猛烈地狂风让所有人都破了相。

虽然之前大伙脸上就经常红彤彤的,但现在不仅仅红彤彤,还泛着紫色,脸上不少出现干裂,严重的已经开始出血了。

一些皮肤嫩一些的小伙子,嘴唇脸蛋全都在出血。

哪怕用面巾围住仅露出口鼻眼睛,也就难挡飓风卷入。

赵铭反倒是这里情况最好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摸了大量牧民和外蒙人尸的缘故。

脸皮倒是挺厚的,除了有些泛红,没什么异常。

此时已经是开拔后的第六天,沿途跋涉约莫已经有三百公里,绝对是以每天百里的速度在疾驰。

“这里是哪里了?”

赵铭环顾一圈,朝远处一人沉声询问道。

那人个子稍微有些矮,有部分外蒙人血统和汉人血统,同样是面上红彤彤的,但眼睛却炯炯有神,似乎有着光。

这人名叫排骨,是此次俘虏开拔之中最为机灵的一个。

不仅矮,还十分瘦弱,与外蒙人敦实魁梧的体格很不符。

“赵....赵爷,咱们应该到了赛音诺颜部北部山丘附近,具体不太清楚,不过估摸着抵达大库伦附近的那处矿场已经不远了。

这条路我走过,有点影响,起码没走错道。”

排骨用比较生涩的汉语极力解释着。

对此赵铭已经十分满意了,虽然交代的含糊,但外蒙这地儿,还十分偏向于原始。

野外没个地标性建筑,只能按照模糊的印象去走,熟悉的人基本不会走岔。

而就在此时,忽的上方传来一声鸣叫,紧接着一只熟悉的大鸟宛如子弹飞射而下。

在距离百米开始,这是进入减速阶段,犹如一架张开起落架的飞机,最终稳稳停靠在赵铭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