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
白霏霏话音刚落,身后的帘子云世昱掀开。
“朕同你们一起回去。”
“可是你的伤……”
“无碍,小伤罢了。”
云世昱这倒是没有唬她,当时护下她,他也躲了躲,刀剑只是伤了些皮肉。
昏迷也不过是他自小生活在宫里,没受过什么重伤,一时疼痛难忍昏了过去。
但他也不后悔,那刀若是砍在了他的霏霏身上那该多疼啊,她还只是个小姑娘呢。
他只是有点遗憾,没见到将士们说的神迹。
云世昱对上白霏霏的眼睛。
真的有神迹吗?她是天上的神仙?那他还能留得住她吗?
白霏霏见云世昱坚持,也确实看上去没有什么大差池,只好带了他一起走,但也配了几位军医寸步不离。
他们快马加鞭赶回主城,却也用了不少时日。本以为云朝就如此易了主,却见主城依旧一片祥和。
云世恒真的反了?
上了位还在短时间把主城治理成如此景象?
“沈将军回来了?!”
不知谁的声音突然穿破人群,本在各司其职的商贩和街上的百姓皆向城门口望去。
“沈将军?”
“真的是沈将军!”
“沈将军回来了!我们云朝又胜了!”
“沈将军真不愧是我们云朝的战神!”
“沈将军!”
大街小巷一下喧闹起来,人群拥挤,纷纷向白霏霏他们围过来。
前方的大路消失,全都是呜呜央央挤过来的百姓们。
白霏霏有些焦灼,现下她不知宫里是什么情况,消息有误还是云世恒败了。
不,不可能是败了。她带着大军去战场,云世恒怎么可能是败了。
“大家!”白霏霏开口喊道,“我们身后有在战场上受重伤的战士!请大家为我们让出一条路来!”
白霏霏话落,百姓们面面相觑,人潮逐渐退去,让出脚下的宽阔大道。
甚至还有站在人群最前方的百姓自发地抬起双臂,维持着秩序。
白霏霏向他们郑重地点了一下头,驾马带领大部队向皇宫疾驰而去。
宫门外和她离开时相比残破了不少。
还是云世恒得逞了?
她怎么就没多做一手打算呢?
那她现下护下的江山不就不再是云世昱的了?
白霏霏翻身下马,愣愣地看着眼前破败的宫门。
云世昱从马车上被搀扶着下来,目视她的背影,想开口说什么,终究还是闭上了嘴。
她呆呆地走上前去。
心愿任务就这样失败了?
她就要离开这具身体了?
那云世昱怎么办?
啊,她走了,自然会有原主回来。
那主神碎片呢?
白霏霏大脑一片空白,她穿过宫门,只见大批将士从两侧齐聚在她面前。
为首者,正是沈骁,沈老将军,她的父亲。
“父亲?”
她颤抖着声音,喊着面前的男人。
怎会如此?父亲不是向来坚守在云世昱这边的吗?
沈骁这边没有给她细想的机会。
以他为首,将士们纷纷向云世昱和白霏霏的方向行礼。
一边高喊道:“恭迎陛下和沈将军归来!”
这声音此起彼伏,在宫墙之内久久回荡。
白霏霏震惊地看着此情此景,回头向云世昱看去却只见他微笑着对她点点头。
“所以这只是你们的计划?”
白霏霏和沈骁、云世昱三人独处在御书房,白霏霏简直不敢相信他们二人背着自己谋划了更多的事情。
“阿璨!不得对陛下无理。”
“无事。”云世昱拦下沈老将军即将出口的教训。
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小皇后可不能因为这点事就飞了。
“和最初的计划有所变动,但也所差无几。”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甚至还带着伤和我一起赶路。”
云世昱心下一暖,看来她气的不是有计划瞒了她,而是在担心他的伤势啊。
云世昱当初离宫是沈老将军为他打掩护,偷溜走的。就是给云世恒错觉,让他以为有了可乘之机。
但他上了战场这件事沈骁不知道。
他只是想,出都出来了,他想看看他的小女孩在战场上受没受伤,还是否平安。
皇帝不见踪影,将军率兵抵御敌军。简直是上天为云世恒夺位安排的最佳时机。
夜深人静,云世恒今夜手中不再是那把折扇,而是柄泛着寒光的长剑。
他带了偷偷操练的众多精兵来到宫门前,计划一举攻破宫门,坐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却被沈老将军给他上演了一出里应外合。
他轻轻松松攻破宫门,本以为如此懈怠的皇宫根本用不上自己身后这批精兵,却不想他身后所带领的自己的军队,半数都被替换成了云世昱的人。
甚至还没来得及踏进宫门,云世恒便被自己的心腹扼住了命门,这才发现他的身边早已被云世昱的势力侵蚀。
一场恶战未起,夜幕未落,皇宫门前的这场闹剧却已落下帷幕。
“那云世恒如今在何处?”
“天牢。”沈骁答,“臣等一直在等陛下回来做处置。”
天牢。
云世恒身着囚服,早已没了曾经那副温润如玉的俊朗。
云世昱隔着牢门站在他面前。
明黄的龙袍和惨白的囚服相映衬,仿佛他们天生就是云泥之别。
“何必呢。”
云世恒瘫坐在牢房里,轻哼一声,道:“你天生尊贵,自然不明白。”
“你也同是皇室之人,贵为王爷。”
“王爷?呵,王爷。”他口中咀嚼着这个称谓,“哈哈哈哈哈,王爷。”
“身为王爷又有什么好?”
云世恒抬眼,恶狠狠地盯着面前的人。
“做这个王爷,能让我的母妃好好活着?”
“做这个王爷,能让父王多看我一眼?”
“做这个王爷,就能不让世人骂我是个只会玩乐的蠢才?”
“云世恒,我的好皇兄、好陛下。”
“你根本不懂我有多么想取代你、替代你、成为你!”
从天牢出来,云世昱便由白霏霏一路陪着回了他的寝宫。
“陛下如何打算的?”
白霏霏见他坐在桌旁闭目养神,又不住地揉着额角,怕是又在烦心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