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兮并不知道自己无心插柳柳成荫,之前没能说服临门,可是临门经历了这件事情居然自己就动摇了心。
不过临门并没有说出来,他现在比之前更相信苏若兮了,但是还是没办法一下肯定。
毕竟这可是孤掷一注,他必须要思考好。
这边,大夫皱着眉头替苏若兮清理伤口,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
大夫默默地替苏若兮包扎好伤口,眼中却带着一丝担忧。
这个大夫是将军府的老大夫了,医术自然是没的说,最主要的是对墨良萧忠心。
“有什么就说吧,我接受得了。”苏若兮的手指轻轻抚在额头处,触碰到的是白纱布。
“夫人,您这伤口太严重了,以后恐怕是会留下疤痕。”大夫叹了口气,他也是有心无力。
因为苏若兮真的是一点不作假的磕头,那伤口已经很严重了,苏若兮却不在乎,还一直磕。
“嗯。”苏若兮淡淡地点头,却没有难过,甚至连一丝担忧的表情都没有。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在想着如何拿到林木叛变的证据。
光是凭着这血书肯定是不行的,必须要拿出令林木永远翻不了身的证据。
“夫人!”一声脆喊让苏若兮回过神来,她顺着声音看去。
翠儿就站在门口,眼中含着泪珠,仿佛下一刻就要滴落下来了。
苏若兮心中诧异,她知道将军府以后恐怕没有安宁的日子,所以才把翠儿支开了,却没想到翠儿却在此刻回来。
其实翠儿刚刚就已经站在门口,只是苏若兮一直认真思考着问题,所以并没有注意到。
翠儿也听见了大夫说的话,她几步走到苏若兮的身边,眼中满是心疼。
“夫人,您的额头…”翠儿一副想碰又不敢碰的样子,紧紧咬着嘴角。
“翠儿,我没事的,你怎么回来了?”苏若兮知道翠儿是心系自己,但是她不希望翠儿还留在将军府。
经历了这些事情,皇帝以后出手只会越来越狠,将军府可并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
“夫人,奴婢再也不会离开您了,您不要赶走奴婢好不好。”只不过是不在夫人身边片刻,夫人的额头就受了伤,翠儿自动把这个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苏若兮哪能不明白翠儿在想什么,她把翠儿扶了起来,心中也很不舍,可是她不想将翠儿牵扯进来。
“翠儿,你知道如今将军府并不安全。”简简单单一句话,却让翠儿更加心慌。
“既然将军府不安全,翠儿就更要守在夫人身边,翠儿要保护夫人,夫人不要赶翠儿走,好吗?”说着,翠儿的泪珠也跟着掉下来,看起来十分委屈。
苏若兮也不是想赶翠儿走,她知道翠儿极其忠心,哪怕就是为自己上刀山下火海都会义不容辞的,苏若兮是不希望她身处于危险之中。
“她是你贴身丫鬟,不在你身边恐怕更危险。”临门开口说道,如此忠心的人可不多见了。
翠儿这才注意到躺在床上的临门,她连忙擦干眼泪,然后规规矩矩行礼。
看来临门的演技还是很精湛的,就连翠儿都没有认出来。
苏若兮瞪了临门一眼,自己本就于心不忍了,临门偏偏还要插一嘴。
临门微微挑眉,没有再开口了。
翠儿行完礼便又将注意力放在了苏若兮的身上,眼中是祈求。
不得不说,临门刚刚说的那句话很对,翠儿作为自己的贴身丫鬟,对自己没有二心。
可是在敌人眼中,翠儿可是最了解自己的人,所以还不如把翠儿留在身边安全一些。
“罢了,那你便留下吧。”想通这里面的关系利害后,苏若兮无奈地挥手说道。
翠儿高兴得差点蹦起来,不过还是忍住了,她对着临门感激的行礼,然后又朝着苏若兮磕头。
“夫人放心吧,翠儿对夫人绝无二心。”翠儿心里高兴极了。
天知道她离开夫人的时候心里有多不安,害怕自己不在夫人身边,夫人没有用得顺手的丫鬟,害怕别的人不懂夫人的心思,不能服侍好夫人。
翠儿虽然只是一个丫鬟,可是自幼跟在苏若兮身边,耳读目染也明白了很多道理,她知道苏若兮让自己走是为了不牵连自己,可是翠儿却不愿意离开。
或许是额头上了药的缘故,苏若兮莫名觉得有些头疼,她站了起身,朝着内门走去。
“夫人,慢着点。”翠儿立马伸手扶着苏若兮。
反应之快,其他丫鬟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翠儿就已经明了苏若兮的心思了。
苏若兮叹了口气,看来,只能把翠儿留在自己身边。
夜幕降临,苏若兮浑身发烫,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只觉得喉咙干的紧,于是便起身想要给自己倒杯水。
可是刚走没两步就摔倒了,苏若兮只觉得自己全身无力,心想着,不过就是磕个头,怎么会这么严重?
挨着外门的临门听见里面的动静也顾不得演戏,起身朝着内门走去。
刚一进去就看见苏若兮倒在地上,连忙去将苏若兮扶到床上。
临门用手背试了试苏若兮的体温,竟是烫得有些吓人,想起了大夫说过苏若兮晚上可能会发高烧,连忙就要去喊大夫过来。
可是苏若兮却被烧迷糊了,错乱中把临门当做墨良萧了,她手拉着临门的衣袖,不愿意让临门离开。
“将军,不要离开我,我找不到你,我好害怕。”苏若兮眼眶慢慢浸润,嘴角瘪着,十分委屈地说道。
临门愣了半刻,似乎是没想到苏若兮还有这样的一面,但是他知道,苏若兮是把自己当成了墨良萧。
临门想要去唤大夫,可苏若兮看见临门要走,立马坐了起来,十分不舍地拉住了临门的手。
“将军,你不要走好不好,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苏若兮说着说着,泪珠就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一颗一颗掉下来,看着都让人不忍心拒绝她。
这是临门第一次见女孩子哭,顿时手足无措了起来,他慌张得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