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假和尚!不干人事!”
姜顺宜进入监牢听见的便是景先生的咒骂声,连带着用鞭子抽打肉身的声音。
“景大人,如何?”
顾长浔带着扶青和姜顺宜而来。
“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景大人,可否让我试试?”
姜顺宜得到同意便站在那僧人的面前。
可那僧人看着她的眼神分明是隐忍、委屈的,但为何他一直不开口,姜顺宜也想不明白。
“给你带了几道菜,不知道是否合胃口。”
姜顺宜打开食篮子:“这些想必你都很熟悉了吧…怕犯戒,吃鸡要称‘钻篱菜’,鱼是‘水棱花’这么有诗意的称呼竟然是为了让你们犯禁而来…鱼儿在水中扑棱如花这样的形容若非知内情还真觉得颇有诗情画意。”
姜顺宜自顾自地拎起酒喝了起来:“还有这,般若汤。本是让人沉溺于梦幻中的东西,却以般若为名,般若是如实认知一切事物和万物本源的智慧。真是够讽刺的。”
“我从不犯戒…”
僧人终于开口。
“那到底是谁!”
“夜来酒醉上床眠,不觉琵琶在枕边。传语翰林苏学士,不曾弹动一根弦。”
姜顺宜被这僧人的话弄得有些迷糊,求救般看向扶青。
“把自己比作佛印很有趣吗?到底事情是如何的你该如实说出!”
扶青明白僧人的意思,意为自己不曾碰过景娘子,只是有人像苏东坡般作弄他,将景娘子送到他那儿去。
“不能言,不能说。”
僧人到底是嘴硬,死都不肯吐口,景大人这边已经准备下狠手,姜顺宜见这个架势若是今日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这僧人定然会被弄死。
姜顺宜心想,招数不怕老,一个惊呼:“景娘子!”
她看往角落,景先生紧张地张望着却什么都没有。
“你说什么?你想让景大人知道事实真相?那不如你告诉我…”
姜顺宜对着空气演戏,扶青也配合地在空气中假装施法。
忽而姜顺宜看向那僧人:“景小姐说不出话,她指着你,可能是想让你说出真相…”
“她真的如此说?”
僧人血泪模糊,本是打算即便自己死也不说出任何有毁景娘子清白的话。
“鬼神之事我可不能乱说!”
姜顺宜是有些心虚的,可若没有这一招怕是又要多一个冤魂。
“好…我便说。我与景娘子确实暗生情愫,可从无逾越,我承认我动了凡心。可玷污她的是我的师父!我待他如生父,却不想他竟如此不堪。”
姜顺宜听完他短暂的几句话却也已经感受到两人的绝望,在原先的角落,景娘子亦真的出现…
“若非景娘子想让景大人知道这个答案,我宁可被打死。这样我也能早日去陪她。姜娘子她来了对吗?我好似真的感觉到…”
他看向角落。
“景大人,能否放开他?”
景先生自知错怪他,便放开伤痕累累的僧人。他扑向角落,一人一鬼只在姜顺宜眼里相聚。那人见不着景娘子的鬼魂竟用力地撞向墙壁。
“我若死了便将我俩葬在一处。不必被我立碑…我不愿死后亦玷污了她…”
血溅当场,扶青快步走到姜顺宜身边捂着她的双眼,虽死得凄美但亦是惨烈。
姜顺宜在他怀里缓了许久方才回过神。在食盒里拿出一碗斋饭…在饭中插上一双筷子,还有一杯茶水倒在地上…还有一壶般若汤。
“走吧…我想他们已经团聚了”
姜顺宜一直握着扶青的手,生怕一放开便会失去。
“还好…还好只是个道士。否则如此虐恋我只怕我根本不敢开始…景娘子很勇敢,追寻所爱之人,但是飞蛾扑火也着实让人心疼。”
“局外人而言是飞蛾扑火,可飞蛾是不自知在扑火的,许是她的一点光明也未可知。子非飞蛾,焉知飞蛾之乐。只能叹一句,可惜…未来永远是未知,意外无处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