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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样问?”

“就是觉得,不大像自己摔的。”

侯夫人目光含嗔:“你这孩子,是不是把心思都用我身上了!”

姜姝无奈笑了笑:“我是您的孩子呀,您了解我,我也了解您,您知道的,若是不说清楚我只会更担心。”

来宣平侯府前,晏怀说让她探探祖母的口风,可她知祖母根本不会怀疑叔父,反而她问多了会让祖母疑心。

婶母则不同,她与叔父是至亲夫妻,脸上又向来藏不住事,或许能打探一二。

此刻姜姝望着婶母闪躲心慌的样子,心里重重一叹。

“您虽开朗外向,但素来也算端庄,若是寻常走着不小心撞在青花瓷瓶上,断不可能如此严重,倒像是急步跑着撞上去的,且用了十足十的力道,婶母,您是要想不开吗?”

“你!”侯夫人气恼:“我就说不该见你,三言两语便瞒不下去。”

侯夫人红了眼睛:“不管你信不信,这就是个意外,我与你叔父争吵了两句,可他也不是有意的,我若说了实情,老太太如何放心的下?你们几个孩子又该寝食难安了。”

“他动手打你了?”这一刻,姜姝心里只有愤怒。

“没有没有,是不小心的。”

“如何不小心能将您伤成这样?”

侯夫人急了:“你追根究底的做什么?如今婶母的话你都不信了是吗?”

姜姝看着婶母红红的眼睛,软下语气:“不是的婶母……”

话才开口,她已有了哭腔:“我怕他动手打您,我不问了,我什么都不问了,您别生气。”

她不该回来,不该抱着试探婶母的心思,不该。

此刻她很是后怕,她怕婶母为了她与叔父争执,怕婶母受伤害。

侯夫人抹了把眼泪,两人谁都没再开口,可许多事情已经不需要多言了。

“母亲歇下了吗?”门外有声音,侯夫人与姜姝连忙擦了擦眼角。

外头是二哥姜戟的妻子徐氏,芙蓉通禀了一声,徐氏端着汤羹进来。

“大妹妹回来了。”徐氏说话温温柔柔的。

姜姝起身见礼:“二嫂嫂,失礼了。”

“我知你记挂母亲,不打紧。”

没过一会儿,老太太遣了带星来喊姜姝一同午饭,姜姝又关切了侯夫人几句才离开。

冬日夜幕降临得早,晏怀下值回府时天已大黑,晨芜院灯火通明,屋里人影晃动,让人无比心安。

他揉了揉眉心,散了一身疲惫,抬脚进屋。

姜姝见到他,主动上前接过他脱下的外袍,又顺手试了试他身上的温度。

晏怀笑了:“坐马车回来的,冻不着。”

姜姝脸色一红,转身去挂衣袍,顺口问了句:“今日怎么这么晚?”

晏怀望着她的背影,启唇:“我在宫门处遇见安香婷了。”

姜姝回过身看他一眼,等待他的下文。

晏怀上前拉着她的双手,有些不知该怎么开口,他心中有些别扭,可又说不出为什么。

“她跟我说,要入宫为妃。”

姜姝眨了眨眼睛:“她跟你说这个做什么?”

“我也很不解。”

姜姝想了想:“会不会她想告诉你,长公主府是站在陛下这一边的?”

毕竟当初淑惠长公主私放周芸,陛下与晏怀曾心有防备,如今长公主送最宝贝的孙女入宫,无疑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晏怀被她这样一说,心思也清明了一些,自动忽略了安香婷说这话时语气中的不甘与怨怼。

“虽然长公主左右不了什么,但毕竟身份尊贵,能与陛下一心,亦是好事。”

“对了,你今日回侯府,可打探出什么了?”

姜姝抿了抿唇,靠近两步,将头埋在他的肩头,伸手环抱住了他的腰身。

晏怀一怔,她甚少主动,虽床榻之间自有旖旎乐趣,但其余的时候她一向端着礼数,不会与他过分亲近。

“怎么了?”他声音轻柔,自有安抚之效。

姜姝声音闷闷的:“日后不要去找婶母探口风了,是我思虑不周,婶母虽藏不住事,可不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她会为我担忧,甚至会为了我与叔父争执,我不能让她为难,更不能让她受伤害。”

“婶母出什么事了?”

“她与叔父争吵,被叔父伤了头部,我行事应该再小心一些。”

晏怀凝眉:“宣平侯伤了她?他们争执是因为咱们调查疫病一事吗?”

“我不知道,可婶母瞒着我避而不谈,神色慌张,我猜定是与我有关,不知是不是这件事,叔父既知我们在查当年之事,想必会将线索都处理干净,侯府那里我们是打探不出什么了,唯有先问过兄长对当年之事可有印象。”

晏怀搂着她,轻拍了拍后背:“明日我让他的管事传信,请兄长回来一趟,不要担心,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除非他是清白的,不然一定会有蛛丝马迹。”

姜姝叹了声,一股难言的情绪涌上心头,不知从何时起,她在心里已经给叔父定了罪。

兄长从收到传信到归京,总要几日的时间,姜姝便耐心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