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就是几头大野猪在拱他的车子。
他明显感觉车在微微移动,这样下去,可不行,旁边可是悬陡坡。
万一车子失衡,掉下去,他可就完了。
他拿起消防铲子,使劲往车门上敲了几下。
野猪吓的“嗷嗷”乱跑。
终于安静了下来,车里面太冷了。
他身底下铺了两床被子,身上又盖了两床被子,仍然感觉很冷。
他起来打算把车打着,他拧动了几下,车钥匙,车子没有任何反应。
完了,电瓶没电了,这下彻底完了。
他什么整备都买了,就是没买副备用电瓶。
再不逃离此地,就要冻死在这儿。
他苦笑着蒙上了被子,为了保持体力,得赶紧睡会儿,明天还要赶路。
他刚有点睡意,外面野猪又来拱车了。
他用消防铲,使劲又敲了几下车门。
野猪又被吓跑了。
他接着睡,刚睡下野猪又来了。
野猪像和他打游击一样,反复拉扯了几次,他彻底烦了。
等野猪在此来的时候,他摇下车玻璃,把掏出手枪,把手伸出去,对着野猪群,就是砰砰几枪。
外面传来野猪“熬…”很长的那种惨叫声。
别的野猪吓得四散逃去,他听见这种血腥的惨叫,内心反而非常兴奋,在一阵快感中睡去。
野猪再也没有来骚扰他,他把大衣又蒙在了头上,舒服的睡到了第二天上午。
一看手机,都九点多了,他赶紧拿出煤油炉子,往锅里下了小米,牛肉,干菜,咸鸭蛋等。
这可能是他吃的最后一顿热乎饭,尽量多储存一点能量,让饭菜营养丰富点。
他端起锅直接就吃,一整锅饭,被他吃的一点不剩,他才心满意足的放下锅筷。
他试着又给车打了一次火,车子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他也彻底死心,他用抹布,抹去车里所有的痕迹,又拿起军旅包,把有用的物资,都装了一些。
下车以后,他拆下了车子的套牌,这辆车彻底成了无主之车。
他往车轱辘里故意塞进一些吃的,又去把手刹放下,晚上几十头野猪稍微一拱,可能就拱下陡坡了。
他四处找了一下昨晚,打伤的野猪,想取下弹壳,可是怎么找,也找不到。
他心想野猪皮糙肉厚的,可能压根就没死,逃走了。
他拿起消防铲,就开始上路了。
再有二百多公里就到黑市了,他没有选择原路返回,径直往黑市走去。
刚才在山底,是个风吹的雪窝,现在到了山顶,雪刚漫过他的膝盖,路好走多了。
他一眼望去,阳光刺眼,白茫茫一片。
他每小时大概能走,十里地,按照这个速度,天黑之前,能走五十公里路。
山里的气候说变就变,刚才在山顶还是暖阳微照,转眼就狂风暴雪。
他不知道走了多久,饥肠辘辘,他从背包里取出一袋方便面,咬了一口,太干了,难以下咽,就顺手抓起一把雪,塞进嘴里。
面就着雪,很快就吃完了。
天黑之前必须找到一户人家落脚。
在这荒山野岭,不被活活冻死,也会被野兽吃掉。
他手扶消防铲,猫着腰往前走。
天彻底暗下来了,好在雪地里,白茫茫一片。
他走啊走,一看表都晚上八点,还是没有发现人家。
他卯足了劲,一口气爬上了山顶。
可是还是没有看到半点星火。
他继续往前走了,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他感觉两脚就像灌了铅水一样,全靠惯性往前迈。
就算这样他也丝毫不敢停下来,现在温度零下三十多度,稍微愣神的功夫,人就会变成冰棍。
他又想扔掉身上的物资,但是这也相当于自寻死路。
实在扛不住了,他找了一片松树林,扒开上面的积雪。
看着地上厚厚的松针,他露出了笑容。
积雪下覆盖着厚厚的一层松针,为了不引起火灾,把自己活活烧死,他用铲子清除了一小块空地。
扯开几袋方表面,点燃方便面袋子,又在方便袋子上面,轻轻放上潮湿的松针。
虽然松针潮湿,但自带油性,很快就浓烟滚滚。
他又用铲子,砍下一捆松枝。松枝放在火上面以后,很快就发出吱吱的声音。
松枝自带油性,很快火光冲天,他用铲子把火势压了压。
他又取出一个军用水杯,在里面压满积雪,杯子架在火上面烧,等水烧开了,他往前面放在一块面。
他的实在撑不住了,面刚放进去,他就用树枝,捞起来吃。
吃的差不多了,他才发现这树枝怎么这么苦啊。
他又往杯子里面放了点风干牛肉。
他一边喝汤,一边嚼着牛肉,居然有了困意。
他用铲子又在火堆旁边,开出一块空地。把整个火堆整个挪了过去。
又把原来火堆位置清理了一下,在上面铺上了厚厚的一层松针,这些松针刚才已经在火堆旁边烤干了。
他坐在舒服的松枕上面,身子靠在军旅包上,竟然在零下三十度的东北老林子里面睡着了。
他睡得正香,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吵醒了他。
他赶紧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做了二十几个俯卧撑,感觉身体还没热起来,又打了一套军体拳。
他扒拉开烟灰,还有火星,又往火星子上,放了一些干松针,用嘴小心吹旺。
他使劲吃,直到撑的吃不下去,才停了下来。
在极寒的天气下,他就像一头骆驼,通过大量进食,储备足够的热量。
他拿起消防铲,继续上路,休整了一夜,精力充沛多了。
现在已经没有路了,他只能拿出指南针,朝一个方向走。
在深山老林里,山鸡和兔子最不缺,有些还成群结队,在他跟前晃悠。
他当然不客气,抬手就打死了几只。
野鸡无法处理,兔子趁热在脚上开口,往下一扒,兔皮直接从脚扒到头部,他顺手剁下兔头,连头带皮扔掉,然后开膛破肚,扔掉内脏。
一切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如果不是急着赶路,他能做个野味一锅炖。
在野外,最让人受不了的是,你在同一同一种画面中,长时间一个人行走。
你从一座山翻过去,白茫茫一片,你又翻过来一座山,仍是白茫茫一片。
没有人和你交流,只有自己孤独的行走。
夏备战就在这样的环境中行走,走了一天,往回一看,其实,也就翻过几座山。
这种情况他已经无法回头了,只能咬紧牙关,往前走。
晚上,他找了一处挡风的松树林。
和昨天一样生火做饭,他先把兔子穿在一根木棍上,来回烤。
等兔子烤得滋滋冒油时,他往上面撒了一层方便调料。他把兔子放在火旁边继续烤。
然后用军用水杯继续挖雪煮水,等雪融化以后,他继续往里面加雪。
同时用刀子在火堆旁挖了一个小坑,等雪融化成满满一杯水后,
他用雪水和了一堆泥巴,然后用泥巴把野鸡裹起来。
鸡用泥巴裹好,放在刚才挖好的小坑里,然后用烧红的木碳灰埋起来。
兔子肉已经烤熟了,他用刀子割下一块肉,对着空气说道:“奕帆,来吃一块,思齐也来一块,这后腿肉最好,振宏给你。”
他让了一圈,画面诡异。
如果让人看见,还以为他在和山精鬼怪说话了。
随时面临死亡的野外求生,被夏备战硬生生搞成“山野联欢”,一边大快朵颐,一边还给众人频频敬酒。
吃饱喝足以后,他实在睡不着,干脆直接赶路。
反正雪地里白天黑夜一个样,晚上赶路还不刺眼。
说走就走,背上行李,马上出发。
冥冥之中,他感觉今晚已经会走出去。刚翻过山顶,他就看见对面山坡荧荧一点火光,虽然很小,但是在寂静的长空下,显得格外显眼。
他咬了咬嘴唇,冷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