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车后面,来回推演着今晚的事情的经过,发现自己在人际周旋这块,离夏夏差的不止十万八千里,如果今晚夏夏过来,就不会发生这种状况。
会和房县长达成某种交易,让房县长妥协,婉转的把事情办妥。
但既然已经事情发生了,彻底撕破脸了。我现在去给房县长“做小”我不顶用了。
忽然前面的夏备战说道:“奕帆,好像有人跟踪我们。”
“可能是房县长,想探探我们底,你看着办吧。”我说道。
夏备战把车绕着县城,开了一圈,最后确定就是有人跟踪我们。
我拿起电话,打给王俊,让他带些人去面粉厂等着,郑振宏几人一直住在面粉厂。
夏备战故意把车放到面粉厂门口,诱惑敌人,我们下车走了进去。
王俊走过来问道:“又发生什么事了?”
“也没什么事,晚上得罪一个人的,回来的时候被人跟踪了,把院里灯全关了。待会如果有人闯进来,先抓起来再说。”我叮嘱道。
我们刚开始,严阵以待,弄得紧张兮兮的。
等到了凌晨两点了,也没见动静。
大家也逐渐放松下来,一个人肚子咕咕响了起来,接着第二个人肚子咕咕响起,紧接着第三个人,一会儿此起彼伏咕咕声。
算了,不埋伏了,弄得紧张兮兮的,赶紧吃饭。
夏备战从车上拿下来,晚上打包的饭菜。人太多了,菜不够,郑振宏又去饭堂炒了一盆鸡蛋,拿来仅剩的馒头。
吃着,吃着有人说如果有酒该多好啊。
郑振宏变戏法似的从床底又搬出两箱啤酒。
啤酒喝着,喝着,有人说道,啤酒太冷了,有白酒该多好啊。
“等事情解决了,我请大家好好吃一顿。”我赶紧拦住这群疯狂的人。别好好的埋伏,搞成了篝火晚会。
等了一夜,都没事,真是虚惊了一场。
“到底你昨晚上,得罪谁了?”王俊着急的问道。
我笑了笑没有作答。
我打算在等一天,明天再去找房县长谈一次。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更多的是人情世故。
我就算把房县长搞下去了,还会来个别的什么县长。
就这么大个县城蛋糕就这么大点,能谈尽量别打,打也只是为了更好的促谈。
如果房县长请上面某位领导来压我,我也得请更高的领导,来为我站台。
这就是我的战术,不管他使用白道黑道,谈之前先把他弄服了再说。
说实话,我有点瞧不起房县长,他本来有更高明的手段来对付我,结果他却选了下三滥的手段。
我让人出去,买了我们这些人足够一周吃的东西。
中午这群人不知道在哪里抓来几只大公鸡,我们吃了一顿铁锅炖公鸡。
我们一整天吃喝拉撒都在面粉厂,好在厂里吃住都不成问题。
“王俊,你这次竞选村支书,有戏嘛。”我故意问道。
“我看难度大,虽然老支书现在由我们姓王的担任,但是支部委员人家姓吴占的比例大。”王俊无奈的说道。
其实这在我的意料之中,上一次王俊把他们村的势力分布给我介绍了以后,我就知道有这样的结果。
我苦笑的拍了拍王俊的肩膀说道:“尽力而为吧。”
到了第二天晚上,我让大部分人去睡觉,
有了袁大龙的教训,夏备战,留了八组暗哨,把守四个方向。
“如果有人进来,千万别打草惊蛇,留一个人盯着,另一个人赶快回来报信。”我叮嘱道。
半夜我不放心,带着夏备战偷偷去查岗,果然逮住一对睡觉,三对抽烟的。
我也没有气恼,毕竟都是临时拼凑来的人,不指望他们能有多专业。
“去把郑振宏他们叫来,你们回去休息吧。”我吩咐道。
深冬太冷了,我们猫在厂房里。
“不就是几个小流氓,是不是有点过火。”郑振宏说道。
“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忘了袁大龙的教训了。”我不屑的说道。
“那是因为他们手中有枪。”郑振宏辩解道。
好好放哨,别絮絮叨叨的,大半夜冷的人胃都胀痛,不想多说废话。
到了凌晨两点钟,忽然有个一人动作利索的从铁门翻了过来,然后打开铁门。
我们互看一眼,露出微笑,终于上钩了。
“老板,你赶紧去报信,然后藏起来。”夏备战说道。
这家伙的关心总是让人伤面子。
我笑了笑,悄悄溜向了后院的宿舍,叫醒了昏睡中的王俊等人。
“人来了。”王俊也没有睡踏实,轱辘一个翻身问道。
“嗯,不要拉灯,等人进屋以后发动袭击。”我叮嘱道。
我们手持棍棒,屏住呼吸,能听见外面有人在找东西。
等了半分钟隔壁宿舍打了起来,我没听夏备战劝阻,第一个冲了出去。
我们准备了四十多号人集中在两个大宿舍内。旁边有响动,我们这边就出去支援。
宿舍里面挤满了人,我根本冲不进去,只能站在门口,偷袭敌人的后背。
我正打的起劲,后面有人一手把我拉了出去。
我一看是夏备战拉的我,转头说道:“你不去守住大门,跑这儿来干嘛”
“我已经安排了两个人再守大门,对方都被堵在宿舍,外面没敌人。”夏备战说道。
屋里足足鬼哭狼嚎了十几分钟,我才命人打开了总电阀。
地上躺着十几个人。
“咱们的人有没有受伤。”我问道。
大家相互看了看,在看了看地上说道:“没有人受伤。”
“那就好,把他们衣服脱了,给我绑起来。”我也学起了袁大龙的招式。
正在一个属下用臭袜子往敌人嘴里塞的时候。
王俊不合时宜的喊道:“慢着,慢着,吴波,怎么是你。”
“王俊,你怎么在这儿。”嘴里塞着袜子的人支支吾吾的说道。
“奕帆,他是我同学,还是我村里的,能不能放开他。”王俊试探性的问道。
我瞪了一眼王俊,这王俊怎么这么没眼力劲,弟兄们忙了好几晚,你好歹让他们出口恶气,把这些人扒光,在外面冻上半个小时,你在出来求情。
我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让人别绑了。
这下可热闹了,我们这边好多人,和这些人竟然唠起了嗑。
我疑惑的看了王俊一眼。
王俊不好意思的说道:“县城就这么大,不是一个村的,就是同学,那个吴波是我们村吴文君的侄子。”
我扫了一眼吴文君,顿时计上心来,
“既然都这样了,还打个什么。把人都放了,暂时关在这边宿舍,那个吴波,你过来。”我指了指正在松绑的吴江。
“夏备战,把他给我带到办公室。”我转头对夏备战说道。
我在前面走,往后一看,王俊也跟了上来:“你跟着干嘛?”
王俊乞求道:“他从小和我一起玩到大的、能不能给我一个面子。”
我没好气的骂道:“滚。”
“王俊,你别管,在这洛山一亩三分地上,敢整我的人还没出生了。”吴波被两个人反手擒着,还嚣张的叫喊着。
夏备战可不惯着他,随手捡起地上的臭袜子往吴波嘴里塞,吴头的头来回摇摆,夏备战如老虎钳一般的手,一把卡住吴波的下巴,硬把臭袜子塞了进去。
王俊看的眼睛鼻子缩成一团,想阻止,又看了看我。
吴波嘴里塞着东西,刚开始支支吾吾反抗,被夏备战二人死死按住。
我静静坐在吴波对面,冷冷的看着他。足足看了十几分钟,看的他心里发毛,左顾右盼,最后他终于忍不住了,起身刚要说什么,被夏备战一把按在座位上。
“打开他的嘴。”我淡淡的说道
“你知道你今晚的行为是什么性质嘛?”
吴波已经没有了刚才嚣张气焰,可左顾右盼就是不正眼看我。
我也没惯着他,自顾自得说道:“你这是入室抢劫,伤人,如果刚才不是王俊拦着,我可以当场废了你。
对面的吴波蹭的一下站起来指着我说道:“你知道我大伯是谁嘛?”
“备战,带出去,刚才他用那只手指的我,就把那只手给我废了。”我轻蔑的说道。
夏备战和郑振宏二话不说,一左一右架着吴波就往外走。
吴波看我来真的,一下子就蔫了。再也没有了,刚才色厉内荏的样子。
我轻轻打开桌上的弹簧刀,在吴波英俊的俏脸,用刀背敲了两下。
这吴波可能平时就靠俏脸勾引女人,一看我划他的脸吓得一个哆嗦。
吴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到了吴波这一代彻底“没种。”
“你不是说你大伯,很牛嘛。让你大伯过来找我要人。”我一字一顿的说道。
“我不敢,让我大伯知道了,他会打断我的腿。”吴波这时候为难的像个孩子,他本来年龄看起来也不大。
这货原来是悄悄跑出来的,看来房县长和吴文君关系也没有那么铁。
“振宏,去给我把他带来的人,拉一个过来,把手筋给挑了。”我淡淡的说道,顺手把弹簧刀递给了郑振宏。
郑振宏领命去了,为什么派郑振宏去了,不派夏备战去了。
因为我知道郑振宏这人心性正直,不是那种心狠手辣之人,他最多吓唬吓唬对方,不敢真的挑人手筋。
没过一会儿,外面传来了杀猪般惨叫声,吓得吴波脸色惨白,身体直哆嗦。
我也被惊到了郑振宏真的不会把人手筋给挑了吧。
“备战,你把人给我看住,我出去再把他的脚筋给挑了。”我故意阴狠的说道。
“老板,这种事还是我来吧。”夏备战跃跃欲试。
卧槽泥马,我只是出去吓唬吓唬人,你以为我真的去挑人脚筋。
我淡淡的说道:“不用。”
我出去看到荒唐的一幕,哭笑不得。
郑振宏命人把一个披肩发青年,绑在树上。
下身脱光,在披肩发青年睾丸上绑了一根细绳,细绳的另一端绑了一只公鸡。
公鸡一跳,绳子一拉,披肩发青年就撕心裂肺的叫起来了。
我走过去,一拳打在了披肩发青年的鼻梁上。
公鸡被我吓得乱窜起来,披肩发青年发出瘆人的惨叫,伴随着鼻血乱溅。
我上去一把抓住了他的头发,把他的头按在树上,顺手用弹簧刀在他鼻子上抹了一圈。
“干的不错,效果已经达到了,放了他吧。”我转头对郑振宏说道。
回到了办公室,我故意把带血弹簧刀往桌上一扔,恶狠狠的说道:“打不打?”
吴波身体剧烈的颤抖,脸色蜡黄,裆部已经湿润,他不敢看我,低着头木呆的看着地面,半晌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给他倒一杯热水,压压惊。”我示意道。
吴波端着热水,手不停的颤抖,撒了一裤裆,这样也挺好,也分清尿与水了。
我把手机递过去,吴波接过手机,颤颤巍巍的给他大伯拨了过去。
“大伯,快来,救我。…”吴江越说越激动,竟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只听见那边的人焦急的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一看这样,只能拿过电话说道:“这里县城老工业园区,喜丰面粉。”
那边传来的焦急的声音,我仍自顾自得把厂址又报了一遍,然后果断的挂了电话。
我命人把吴波带到了后院,把院里的所有的灯都关了。
然后端来一把椅子,面对大门,坐在院中央。
夏备战和郑振宏一左一右站在我身后,其他人隐蔽起来。
过了二十几分钟,院门外陆陆续续赶来几十辆轿车。
从一辆轿车上下来一位快六十岁的老人。
老人头发整体,身穿呢绒黑大衣,步稳健的独自向我走来。
不管以后关系变成什么样,这个老人叱咤风云我县四十年,都值得强者尊敬。
我主动站起来身来,介绍道:“我叫陈奕帆。”
吴文君不经意的打量了我一番,看来他早把我调查清楚了。
我继续说道:“您侄子在我厂里,犯了点事,我特意找你过来领人。”
作为一个屹立县城几十年不倒的老江湖,县城出了袁大龙那么大的事,他能不警觉,能不调查这背后的始作俑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