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安瞥了一眼她那白皙的小腿上刺目的鲜血,立马挪开了目光,“我去给你弄点止血的草药。”
话音刚落,他还不等易小秋回应,直接就离开了。
旁边的人不时用暧昧的目光看这边一眼。
易小秋注意到了周围人那暧昧的眼神,心里有些无奈。
这都什么事啊!
你说拒绝他吧,可人家又没有表白。
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吧,人家频繁示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故意吊着人家。
难啊!
宋莹把蚂蟥扔到田埂上,顺手摘了两棵蒲公英。
易小秋顿时精神一阵,不愧是好姐妹,太懂她了!
等陆怀安拿着蒲公英回来时,易小秋已经敷了药,血已经止住了,她人都站了起来。
“谢谢你陆知青,宋莹已经帮我敷了药了。”
易小秋朗声道谢,力求让附近的人都听到。
看吧,是宋知青帮我敷的药,你们这些看热闹的人,可别多想。
陆怀安不知道易小秋的小心思,见她已经缓过来了,心里松了一口气,他将草药留下后就离开了。
易小秋见他离开,松了一口气,伸手抓了一把秧苗准备插秧,她刚弯下腰,隔壁沈若菲尖叫了起来。
“蛇!有蛇啊!”
易小秋连忙往隔壁望了过去。
沈若菲一边尖叫,一边跳着脚,四处逃窜。
沈若菲脸吓得发白,一脸惊恐地看着脚边,就怕那蛇跟着她跑了过来,她跑到杨立国身边,扯着组长给她换位置。
“这蛇是到处游的,指不定现在已经不在你那边了。”组长杨立国想也不用想就拒绝了。
大家都是一排排分了任务,画了区域的,大家干活儿有快的,也有慢的,沈若菲是属于慢的,谁会跟她换?
“我老感觉那蛇就在我脚下,组长你就帮我找个进度差不多的换一下嘛!就算比我还干得少的我也认了。”
杨立国一抬眼,“你看咱们组谁比你干得少?”
沈若菲看到他们组那一片,顿时说不出话了。
她那片插的秧是最少的。
“我给她换。”谢知青从别的组跑了过来。
光溜溜的水田里,发生点啥,就算离得再远,都能看到。
杨立国当然乐意啊!
谢知青在五组,五组组长比较好说话,见姑娘吓得脸都白了,也爽快答应了。
插秧嘛,比的又不是力气,手脚灵活的姑娘,比男同志干得快的多得去了。
沈若菲如愿以偿换了个地方。
她知道蓝知青不怕蛇。
原以为总算能安静地好好插秧了,没想到,不一会儿的功夫,又有人嚎了起来。
是吴兰,蹬着腿,哭得梨花带雨的,还是蚂蝗。
很快就有人帮她把蚂蝗弄了下来。
吴兰对着帮她的大婶,一边哭一边道谢,搞得人家还挺不好意思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做了多了不得事呢!
这下子也没人再笑了,刚开始大家还觉得城里来的姑娘,还挺搞笑的,可看多了,大家也觉得没那么好笑了。甚至还有些同情这些城里来的娃。
都是娇滴滴的姑娘,来乡下吃这种苦,也挺不容易的。
他们这些农民,也有不少心疼自己闺女的,但凡家里条件好点儿的,也不会让自家闺女下田干活儿。
等吴兰缓过来,不远处不知是哪个婶子突然喊了起来。
“苏知青晕啦!”
没错,苏绵绵被腿上的两只蚂蝗给吓晕了。
池舒年一路狂奔过去,接过人就要往卫生所跑。
“池知青你先别急着走,赶紧把她腿上的蚂蟥取下来。”小琴妈在苏绵绵晕倒的第一时间就把人给扶了起来。
她刚才可是看到了,苏知青是在看到自己腿上的蚂蝗才晕过去的。
她刚才着急扶人去了,都没来得及把苏知青腿上的蚂蝗拿下来,池知青就奔了过来。
苏绵绵从没见过这么可怕恶心的东西,还是往她肉里钻的那种,只一眼,顿时就失去了意识。
她做了个梦,梦见全身都钻满了蚂蝗,活生生又被吓醒了。
醒来,她来不及看自己在哪儿,眼泪就模糊了视线。
池舒年把人送到卫生所,就一直守在她身边。
此时见苏绵绵哭了,心疼地将她抱在怀里,细声安慰。
苏绵绵是个极为坚韧的女子,她意识到自己一个人孤身在异世生活时,她没哭。
下乡干农活,平日再苦再累,她也没哭,可这一刻,她真的忍不住了。
太恐怖了。
苏绵绵的离开不是结束,只有大家都克服了对水里的蛇虫的恐惧,才是结束。
第一天插秧,田里的尖叫声就没停过。
大部分知青们都是第一次插秧,闹了不少笑话,也给大家贡献了不少乐子。
易小秋下水的靴子最终还是没有买。
现在春耕已经开始了,她压根就没有时间上公社,买靴子的计划自然而然就破产了。
她从一开始的惊慌到后面的淡定,只用了短短三天时间。
但她还是不敢碰,每次忍着被吸血,等宋莹来帮她取下来。
为此,每天下了工,易小秋没少往宋莹屋里送吃的。
自家管家,也没少给她做好吃的补身体。
痛苦的时间总是难熬的,知青们日盼夜盼,春耕终于结束了。
易小秋菜园子里的辣椒茄子黄瓜南瓜冬瓜啥的,也已经顺利栽种了。
空地易小秋全都种辣椒茄子了,那些黄瓜南瓜冬瓜啥的,易小秋全种菜园子四周。
苏绵绵病了,病来势汹汹。
她请假了。
反正她现在不缺钱粮,干脆在插秧的大半个月都请了假。
队长没说什么,倒是有不少人说苏知青娇气,居然能被蚂蝗吓晕,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
不过这些话都是私底下说,倒是没有传到知青的耳中。
春耕彻底结束,新老知青都歇了一口气。
苏绵绵病也好了,人瘦了一圈,身姿愈发扶风若柳。
“这春耕一结束,某些人的病就好了,可真是好得及时啊!”杨秀娟早就对不用下田的苏绵绵不满了。
“人家不是老知青吗?怎么还会被那个……吓晕?”徐丽想起蚂蝗也还是有些后怕。
“谁知道是不是装的!”杨秀娟翻了个白眼。
两人在后院厨房门口一唱一和的,声音还不小,一看就是特意说给大家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