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早上,她刚做完运动,沈若菲来拉她出门了。
“外面都是雪,去哪儿?”易小秋懒懒的有些不想出门。
雪刚下那会儿,她还挺稀罕的,出去撒欢了一圈,就连回屋里也是坐在窗户下眼巴巴地望着外面的雪景。
等一连看了一个多月,每天拉开窗帘是一片惨白,开门还是一片惨白,说实话,再怎么美的景色都有看厌的一天。
更何况这玩意儿还特别冷,易小秋是越发不爱出门了。
还是她农场里的绿色看着舒服。
沈若菲拉着她,一脸兴奋,“哎呀!不去外面,男知青那屋在打扑克,我们去看看。”
她刚才去找赵淑红帮她做衣服,听到对面的热闹声,好像是在打扑克。
沈若菲一个人不好意思进男知青那屋去看现在的扑克是什么样的,这不就拉上了易小秋。
她便利店的角落里好像有几幅扑克,要是款式差别不大,也能拿出来躲屋里和易小秋她们玩。
易小秋见她一脸兴奋,也不好扫兴,只能跟着她来到前屋。
沈若菲走前面,推开男知青那屋的房门,好家伙,易小秋差点儿没被熏得背过气儿。
太难闻了,脚臭味儿,汗臭味儿,真是熏死个人了。
“呕……”易小秋忍不住恶心了一下。
屋里热火朝天的人听着音往门这边看了过来,见门口站着两位女同志,大家一哄而散,扯着被子就往身上盖。
“啊!你们怎么进来了?”
“哎哎,怎么回事?你们进来也不敲下门吗?”李明庆有些兴奋地喊道。
可不得兴奋嘛!
平日这些女知青们一个个地把他当成洪水猛兽,离他远远的,可没什么机会离女知青这么近。
易小秋白了他一眼。
他还好意思吱声,穿个满是破洞的毛线衣,要是她早躲到被窝里去了。
其他男知青躲在被子穿上外套,又连忙收拾炕上的扑克。
“你收了干嘛?我们就是来看你们打扑克的。”沈若菲见状立马出声阻止。
易小秋拉了拉沈若菲,“若菲,这不太好吧?我不想呆在这儿。”
易小秋是不好意思说嫌弃屋里臭。
她是真没想到,往日看着光鲜亮丽的男主,私底下竟是这样的。
屋里臭气熏天就不说了,毕竟屋里人多。
老知青那边三人还算正常,脸上只不过是贴满了纸条。
新知青那边就有些不正常了,
刚开门的一瞬间,易小秋看到一向正经的顾知青竟把一只腿放在莫恒安肩上。
他对面,谢知青竟把两只脏得看不出颜色的臭袜子戴在耳朵上。
也不知道那味道如何?
这还不是最炸裂的。
莫恒安头上还戴着一条大红色的裤衩。
楚知青那平日盖着耳朵的头发竟扎了一头的小辫子。
里头就陆怀安正常一点,靠在窗户旁,窗户开了一指宽的缝,坐在那儿安静的看书。
他身边的池舒年倒拿着一本红宝书,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书里头,也不知道看了个啥儿。
“陆知青,你把窗户关上一点儿,屋里一点儿热气都没有了,我们冷一点不要紧,可不能冷到女同志。”穿着破毛衣的李明庆跟个显眼包似的。
易小秋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冷点算什么?臭才叫人受不了。
沈若菲却笑开了,“哈哈,你们也太搞笑了吧?我刚才都看到了。”
“沈知青,我们这是没事儿,闹着玩的。”谢行之有些不好意思。
他们昨天卖了一批货,今天一早雪下个没停,他和陆知青打算休息一天,这不没事就玩玩扑克打发时间。
没想到自己的囧态会被女同志看见,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但在看到莫恒安时,那点儿不自在也没什么了。
毕竟人家可是把内裤戴头上,他戴个袜子算啥儿?
“你那袜子多久没洗了?”易小秋很好奇,他究竟是哪儿来的勇气挂在两边耳朵上的。
“呃……也没多久,一个……半个月而已……”
“切!老谢,你这袜子自打入冬以来,我就没见你洗过,装什么装?”
莫恒安这个棒槌丝毫没有在女同志面前给他留面子的意思,张口就拆穿了谢知青的谎言。
沈若菲都惊呆了。
毕竟她骨子里不是地道的年代人,无法理解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下的生活方式也很正常。
这个时候的袜子,便宜的三五毛,好点的一块左右。
关键这个时候的袜子特别容易穿破,所以对于现在的消费来说,袜子的价格偏高。
冬天穿一双袜子过冬的人简直不要太多。
天冷又没得换,那一双袜子不洗穿一个冬天大有人在。
谢知青脸一热。
沈若菲没心没肺地取笑道:“难怪这屋里这么臭,你这袜子出了不少力啊!”
谢知青有些别扭,“也没你说的那么臭,我这还算好的,有的人懒得抽筋,不想洗衣服,内裤正着穿半个月,反着穿半个月……”
易小秋猛地想起莫恒安头上戴的那条大红色内裤,她刚才好像看到了……
不敢在想下去了。
“若菲我先回去了。”
易小秋也不管扫不扫兴了,这屋她是不想进去了。
易小秋离开了。
“哎!”沈若菲没拦住人。
谢有些莫名其妙,回头一看,大家都一脸控诉地看着他。
都把易知青给恶心走了,他们这脸还要不要了?
虽然他们几个新知青不是谢知青说的人,可易知青明显是把他们当成了那种人了。
几个老知青的脸色略微有些不自在。
其实易小秋还真想错了。
屋里臭,不是一个人弄的,是大家努力的结果。
再怎么说几个新来的男知青是男主。怎么可能会那么埋汰?
谢知青那袜子不洗,还因为屋里几个老知青自打入冬以来,又不洗,又不换地,又加上炕一烧,屋子里是臭气熏天。
说也没用,不是说怕感冒,就是说没觉得屋里臭。
谢行之干脆以毒攻毒,把自己穿了半个月的袜子拿出来,丢在炕上放了半个月,总之要臭大家一起臭。
还有莫知青那条大红色的内裤,是家里给准备他本命年穿的,一次都没穿过,这次打扑克输了,才拿出来戴头上。
上面的脏东西,也是谢知青在炕上吃东西时,不小心给弄上去,才留了个污渍。
谢行之说的那不换衣服的人自然是暗指李庆明,可惜人家压根儿没在意,倒是把易小秋给恶心到了。
陆怀安白了一眼谢行之,这谢知青怎么什么都说,他们在女同志心里的形象也不知道被他污蔑成什么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