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庆帝没理会还跪在地上的小顺子,转头对魏公公吩咐道:“摆驾长春宫。”
“陛下您不去上早朝了么?”魏公公闻言小声提醒他道。
魏公公自然没有忘记自己是来接嘉庆帝去上朝的,如今距离上朝的时间也已经没剩多少时间了,若是这会儿转道去长春宫,那早朝自然是上不成了。
嘉庆帝也是关心则乱,这会儿听到魏公公的提醒,也想起来了自己还得去上早朝。
“你去通知大臣们一声,就是今日的早朝免了。”嘉庆帝沉吟片刻,随后开口道。
“陛下,奴才听说小何大夫今早已经回到了太医院,想必二皇子如今已经没什么大碍,要不您还是等下了早朝在过去。”魏公公劝道。
魏公公在嘉庆帝登基前就已经在他的身边服侍他,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嘉庆帝要免了早朝的话,只是这会儿大臣们怕是都已经在金銮殿前等着了。
“朕不亲眼看看辰儿如今是否安康,朕如何能够放心。”嘉庆帝伸手制止了魏公公的话道。
听到这话,魏公公知道他的确是不打算去上早朝了,于是领旨走了。
原本要去太和殿的帝辇,这会儿调转了方向,往长春宫的方向而去。
嘉庆帝来到长春宫的时候,发现长春宫有些安静,他一到就径直往辰儿居住的地方而去。
“参见皇上!”一路上看见他的宫女和太监们 ,全都下跪朝他行礼。
不过嘉庆帝对于他们直接视而不见,连个眼神都懒得分给他们一分,只想着早点见到孩子。
“嬷嬷,辰儿的情况如何了?”嘉庆帝进到屋内,看见坐在床边的龚嬷嬷,忙询问她道。
“陛下怎么这会儿过来了?”看到他,龚嬷嬷忙起身朝他行礼,随后询问道。
如今正是早朝的时间,龚嬷嬷没想到他竟然在这个时间点过来。
虽然知道龚嬷嬷是在询问自己怎么在上朝的时间出现在这里,但是嘉庆帝总感觉龚嬷嬷的话里似乎还含着另一层深意,似乎是责怪自己,怎么到了这时候才过来。
“朕今日没去上朝。”嘉庆帝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随后解释道。
他说着看向床上的辰儿,此时小家伙还在睡觉,他能够听见他平稳的呼吸声。
他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辰儿的小额头,温度并不高,十分正常。
“小殿下昨夜高热不退,难受得哭了许久,期间还哭得昏厥过去,是小何太医替小殿下施针,才把小殿下从昏迷中唤醒。”龚嬷嬷看着他的动作,低声解释道:“不过如今小殿下的烧已经退了,小何太医临走前替小殿下诊过脉,说小殿下已经没事了,只要好好养着,两日后就能够彻底痊愈。”
虽然龚嬷嬷是用平静的语气说话,但是嘉庆帝从她的话里听出来了当时的情况有多凶险。
看着躺在床上的辰儿,嘉庆帝心中自责不已。
辰儿当时那么凶险,自己竟然没有陪在他的身边,是他对不起孩子。
“哇呜——”这时床上的辰儿醒了,他胡乱挥舞着小手小脚,发出哭声。
因着昨夜哭了一夜的缘故,小家伙的嗓子哭哑了,这会儿哭声沙哑,而且十分小声。
“辰儿!”就在龚嬷嬷想要去抱辰儿起来哄他的时候,嘉庆帝先她一步将孩子抱了起来。
“乖,不哭,父皇在呢。”嘉庆帝抱着辰儿,轻轻拍打着他的小屁股,声音轻柔的哄道。
然而小家伙似乎是记恨上了他父皇昨夜在他这么难受的时候没有陪在自己身边,不管嘉庆帝怎么哄,他都没给他面子,在他怀里哭个不停。
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人儿,嘉庆帝的这颗老父亲的心也跟着一抽一抽的疼。
一旁的龚嬷嬷见了,也是心疼不已,想要从嘉庆帝怀里把孩子接过来。
“陛下,要不把二皇子给奴婢抱吧,许是二皇子他肚子饿了。”江奶娘大着胆子凑了过来,对嘉庆帝说道。
昨夜是董奶娘照看辰儿,这会儿轮到了江奶娘。
听到江奶娘的话,嘉庆帝点了点头,把辰儿交给了她。
因着嘉庆帝在,江奶娘自然不能当着他的面喂奶,于是抱着辰儿去了里间,被屏风遮挡的地方。
许是辰儿真的饿了,刚喝上甘甜的奶水就立马止住了哭声。
嘉庆帝与龚嬷嬷听见辰儿的哭声止住了,皆是松了口气。
“嬷嬷,惠妃她人呢?”嘉庆帝这会儿总算是想起来了江晚。
“娘娘昨夜陪着小皇子一夜未睡,知道小皇子没事后,她方才刚回去休息。”龚嬷嬷道。
听到龚嬷嬷说的话,嘉庆帝不由得心疼起江晚来。
难怪他没看见江晚在这里,原来是因为她太累了,所以回去休息了。
“嬷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辰儿会突然生病?”嘉庆帝询问道。
听到嘉庆帝的询问,龚嬷嬷自然没有隐瞒,把事情的经过全都告诉了他。
虽然江晚审问的时候龚嬷嬷并不在场,但是龚嬷嬷从其他人那里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听完龚嬷嬷的话,嘉庆帝的脸上此时冷若冰霜。
“那个何奶娘现在被关在哪里?”
龚嬷嬷自然知道他询问何奶娘的意图,于是叫来了香凝,让她带嘉庆帝去关押何奶娘的地方。
香凝领着嘉庆帝来到了关押何奶娘的地方。
门口有两个看守的两个婆子见到身穿明黄色龙袍的嘉庆帝过来,赶忙诚惶诚恐的朝他行礼。
“老奴参见陛下!”
“这里头关着的人可是那姓何的奶娘?”嘉庆帝询问道。
“回陛下的话,里头关着的正是那何奶娘。”一个老嬷嬷回话道。
“皇上要审问何奶娘,你们快将门打开!”香凝提醒她们道。
听到香凝的话,两个婆子忙将门给打开了,让嘉庆帝进去。
说关押的房间,但是这里其实只是一个杂物间,何奶娘一个犯事的人,自然不可能有什么好的待遇。
此时的何奶娘正蜷缩在一堆角落了,头发凌乱,像是一个疯婆子般,她瞧见门被打开抬头看了一眼来人,发现来人是嘉庆帝后,她朝他爬了过来,喊道:“皇上,奴婢、奴婢知道错了,求、求求您饶奴婢一命!”
随着她从角落里出来,大家这才瞧见,何奶娘的背后的衣服上沾了血迹,不过上面的血迹此时已经干涸了。
她身上的伤,正是昨夜江晚让人给打的,因着她做的事情,没有江晚的吩咐,自然没人敢替她疗伤,左右人没死就成。
就在何奶娘的手即将碰触到嘉庆帝的衣摆的时候,小顺子一脚将她给踢开,对她呵斥道:“放肆!皇上的龙体岂是你这脏手能够触碰的!”
“啊!奴、奴婢不敢……”何奶娘捂着被小顺子踢到的地方,但是她顾不得喊疼,赶忙朝嘉庆帝求饶起来。
虽然何奶娘此时看起来有些可怜,但是在场都没人同情她,一想到是她害得二皇子病重,发生生命危险,他们就恨不得打死她。
她该庆幸二皇子没事,不然她哪还能跪在这里。
“你老实交代,为何要害二皇子?”嘉庆帝冷冷的瞥向地上的何奶娘,质问道。
“奴婢,奴婢没想要害二皇子。”何奶娘连连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是想要害二皇子,她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然而嘉庆帝怎么可能会相信她的说辞,见她一口咬定自己不是故意的,并没有受任何人指使,嘉庆帝没了耐心,朝小顺子吩咐道:“将她送去慎刑司!”
他不信去了慎刑司,何奶娘还能不老实交代。
“奴才遵旨。”小顺子闻言,朝身后的两个小太监挥了挥手 。
两个小太监见状,上前把何奶娘拉了起来,朝外头压了出去。
慎刑司是宫里处置犯了错的宫女和太监的地方,只要是进了里面的人,就是不死也得脱层皮,宫里的小太监和小宫女们听到慎刑司这三个字,都忍不住心生害怕。
何奶娘在宫里待了快三个月,自然也听闻过慎刑司的大名,当下也忍不住害怕起来,挣扎着不想离开。
“我不要去什么慎刑司!”
然而那两个架着她的小太监自然没听她的话,甚至嫌她太吵,将她的嘴给捂住了。
这下子,耳边清净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