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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福盼盼,曾用名福盼娣,是福家的第三个孙女。

上有姐姐,下有弟弟妹妹,没受到太多的关注,却也没遭受过更过分的对待。

因为打我记事起,家里的活都是我姐做了,我只需要当个跟屁虫就好了,我爹我娘的打骂,也很少落在我身上。

我懵懂的想法里,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我能和姐姐一样干活,可能才能被我娘想起来打骂几句。

可我命好,我和姐姐被赶出来了,以后就跟苦命的爷奶还有小宝儿妹妹过日子,我那时候才三岁,我才不懂什么叫分家,什么叫断绝关系,我只知道,我能吃饱了,而且还能穿新衣服,每天想睡到几点睡到几点。

这神仙的日子,我真谢谢我娘了。

等我慢慢长大的时候,我时常会在村子里碰到我娘和二伯娘,她们俩真是够烦的,老是拉着我不放,要么说我爷奶偏心,疼姐姐疼妹妹,就是不疼夹在中间的我。

还说我不如昭昭漂亮,不如宝儿聪明。

我娘指着我的衣服问我,这是不是捡昭昭穿剩下的,我说对啊,这我姐穿小了,衣服还没破呢,给我穿咋了,我娘不会是想抢走吧。

我赶紧捂住自己的扣子。

但我娘没来抢,反而一脸嘲笑,说我就配捡别人穿剩的,还让我看看宝儿和昭昭咋从来不穿旧衣服。

我低头想了会儿,没理我娘,攥着自己的衣服走了。

身后传来我娘和二伯娘嘎嘎嘎的笑声,像两只大鸭子。

我才懒得解释呢,全家数我衣服最多了,除了我姑给我新做的,我还能穿我姐的,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再说了,万一我说我还有好多新衣服没穿,她俩来抢咋办。

奶说财不能漏,衣服当然也不能漏啦。

我回家把这事给我奶说了,气得我奶抄起笤帚要去打人,还是我姑拦着了,说没必要搭理这俩人,我姑说的对,对于讨厌的人,你把日子过好,就能把他们气死。

为了安慰我,我小姑又给我做了身新衣服。

你们看,我在家里一点都没觉得他们偏心,我爷奶是个一碗水端平的人,我姑疼我们像疼自己孩子,当然她没孩子。

我娘她们就是挑拨离间,没错,长舌妇,真讨厌。

不过我在家里确实没什么存在感,我不爱说话,也不爱闹,就喜欢吃吃吃喝喝喝,我妹宝儿有很多好吃的,我见都没见过,她的口袋就像一个百宝囊,总是能掏出各种零食。

所以到上初中之前,我都是一个小胖妞,全是被我妹喂的。

我一直以为我长大后会做个厨子,毕竟这真的适合我,但后来村里来了一对爷孙俩,从他们那,我发现了自己另外一个长处。

那还是有一次,我去给沈爷爷送饭,悄悄地,刚走到门口,我听到沈爷爷说了一句什么话,我没听懂,但肯定不是咱们华夏的语言。

难道是他们家的方言啊,好奇怪。

我敲敲门,沈爷爷热情地把我迎了进去,我托着脸,问沈爷爷,family是什么意思。

沈爷爷一口饭差点喷出来,惊讶地看着我,我就又重复了一遍,我刚刚听到他们说话了,但只记住了这一个词。

沈爷爷说我很有语言天赋,都没接触过外语,就能记住一个词,还发音这么标准。

原来是外国人说的话。

从那天开始,我每天都来找沈爷爷学外语,他说话真好听,人也很耐心,是我见过最儒雅,最温柔的爷爷。

他惊讶于我学习的速度,我崇拜他博学的知识,沈爷爷太厉害了,会好几种语言,我听沈随之说,他爷爷以前是商会会长,可厉害了。

真羡慕,我啥时候能出国看看呢,不是喜欢国外,是想知道他们的文化,他们的生活,学习他们的本领,我隐隐觉得自己好像有了一个新的目标。

就这样,我跟着沈爷爷学了好多年的外语,直到他们离开青山村。

快考试时,沈爷爷给我打来了电话,笑呵呵问我,学什么专业。

我说我不知道,我好像没什么爱好,沈爷爷就笑,说让我学外语,我说我都已经会流利地跟你对话了,咋还需要学呢?

沈爷爷笑得更开怀了,说我报了就知道了,我无条件信任我的启蒙老师,我直接报了首都外国语大学。

上大学后,我的成绩总是第一,说实话同学们的基础都很差,他们都问我,为啥说得这么好,还说我肯定不是农村人,是不是什么自本家的大小姐。

我实话实说,他们还不信,好吧,人总是信自己想信的。

我不愿意跟他们来往,就自选了很多别的语种课程,等到毕业时,我也能自豪地说一声,我是会四种外语的人啦。

沈爷爷又给我打了电话,问我愿不愿意去外交部,他给我安排,我说行,学校让我留校当老师,我不愿意,正好就听沈爷爷的,去外面历练历练。

没想到这个选择就决定了我的一生。

我从领导身边的记事员,到小翻译,再到后来的外交官,一路走来,其中辛酸只有自己知道。

无数个夜晚,我躺在异国他乡的旅店里,都无比想念家,想念爷爷奶奶,小姑,姐姐妹妹,还有沈爷爷他们,唉,这条路真难走啊。

不过我甘之如饴。

站上那个舞台的时候,我手都在抖,我当时就慌了,我要给国家丢人了,我怎么样没关系,但是国家的脸必须在,我默默给自己打气。

当我抬眼看向台下刷刷的闪光灯时,我突然想到了第一次跟沈爷爷学外语的时候,我自卑,我不敢读,我们家乡的方言口音太重了,我怕丢人。

沈爷爷跟我说,你把我当成玉米地里的棒子,还紧张吗?

我说不紧张了,后来我就常去地里对着玉米对着小麦念英语,有次还把一对搞对象的哥哥姐姐吓了一大跳。

我突然就不紧张了,台下都是一群玉米。

事后我看到报纸上自己的照片,可真自信,真大方。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紧张过,即使再难的场面,我也能应对自如。

好了,我叫福盼盼,是一名外交官,是自由的灵魂,希望我能一直自由下去。

你们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