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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芙抿唇,扯开一个有些苍白的笑,耐着性子道:“好,我知道了。”

棋雨这才抹着眼泪说:“奴婢去给您煎药。”

她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说世子的坏话,可,可是昨夜那霜姑娘仍是歇在书房的。

世子妃昏迷不醒,世子却还夜夜笙歌……

她就是为世子妃不值!

棋雨离开之后,屋内安静下来,宋芙这才有思绪想昨晚的事。

她心有余悸,更为她的大意而自责。

若非昨夜夤夜司的人到得及时,她怕是凶多吉少。

不过……

昨夜那个黑衣人,真的很眼熟。

很像……程钰。

会是他吗?

宋芙飞快将这个念头甩出脑海,怎么可能是他?

……

与此同时,王府暗牢。

程钰坐着轮椅,被人推到了王府暗牢,他看着被关在牢房里,浑身上下连油皮都没破一块,只是有些狼狈的程瑞。

程瑞看到他,一点儿都不怕,甚至还笑了起来,“兄长……”

“开门。”

程钰打断他的话,直接对着府卫道。

府卫打开牢门。

程瑞面上笑容更甚,“兄长,我就说了这次的事是个误会……”

他一边说,一边往门口走,心里理所应当地认为程钰此次就是来放他离开的。

砰!

可他刚走到牢房门口,就被程钰一拳打在了肚子上。

“啊!”

程瑞痛呼出声,整个人像个破布娃娃一般,向后倒飞而去——

重重地砸在墙上,又滑落在地。

程钰这一拳用了十成的力道,程瑞只觉得五脏六腑好似都碎掉了一般。

疼得他表情扭曲,只能捂着肚子哀嚎,连想要对程钰说一句什么都说不出来。

痛,痛痛痛……

程钰坐在轮椅上,冷眼看着程瑞打滚,眼神淡漠,如看草芥。

“原本我还不知该怎么对你,现在……”

程钰说到这,对剑影说:“留他一条命。”是

轮椅缓缓转身离开,身后不断传来程瑞的哀嚎。

饶是如此,程钰的心中还有一股火气未散。

这些人……太胆大了。

……

宋芙遇袭一事并未隐瞒,所有人知道她遇刺,夤夜司的人救下了她。

并且夤夜司已经在彻查此事。

毕竟在京城之中就敢对定王府世子妃下杀手,这京城贵族谁不担心?

宋芙受了伤。

所以也有许多人来探望她,来得最快最早的自是阮瑜。

阮瑜带了许多伤药与药材,一路急匆匆地进了门,额头上甚至多了细密的汗珠。

她这一路走得太急。

“阿芙!”

阮瑜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宋芙,秀眉微蹙,“你哪里受伤了?严不严重?疼不疼?”

阮瑜的眼里满是关切,宋芙心里一软,低声说:“阮姐姐,你放心吧,我自己就是大夫。”

阮瑜嗔她一眼,“听到这消息都吓死我了,如今看来是没什么大事,还能与我玩笑。”

宋芙笑了笑。

阮瑜关心完宋芙,这才发现屋内只棋雨一人,冷清得可怕。

“你家世子呢?”

阮瑜问:“莫非是去夤夜司打探情况了?”

宋芙沉默,棋雨的面上也多了些不忿。

阮瑜也看出了问题,“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棋雨这才低声说:“世子正在书房听琴呢。”

阮瑜:???

她一时有些茫然,微微蹙眉,看着宋芙的眼神愈发关切,“你与世子……”

她可还记得,上次阿芙在她家醉了酒,是世子亲自去接。

程钰瞧阿芙的眼神……绝算不上清白。

这才过去多久?

“阮姐姐别说那些了。”宋芙自己也是理不清,“你是来瞧我的,又不是看他。”

阮瑜瞪了宋芙一眼。

她陪了宋芙好一会儿,又想着让宋芙好好休息,没多待便离开了定王府。

送走阮瑜,紧接着宫里送了东西过来。

陛下与皇后体恤宋芙受伤,还特意安排了女官来说了几句宽慰的话。

除此之外,便是交代宋芙好好养身体,夤夜司必定会抓出凶手之类的话。

宫里的人刚走,长公主府便来了人。

棋雨匆匆走进来,“世子妃,长公主殿下来了。”

宋芙错愕起身,“长公主亲自来了?”

棋雨面上露出浅浅的笑,“是呢,长公主殿下说是担心您的情况,非要亲自来瞧瞧才安心。”

这话说得宋芙受宠若惊,“扶我起身。”

“不必多礼。”安平长公主的声音传来,宋芙抬眸看去,却是林嬷嬷已扶着人走了进来。

长公主看着宋芙的样子,眼神有些歉疚,“昨晚是本宫考虑不周,该命人护送你回府才是。”

宋芙轻轻摇头,说:“此事怎能怪长公主?”

“昨晚小公爷也说要送我的,是我自己拒了。”

这她自是没说假话。

只是她必定是已婚妇人,叫陆长宁这个单身男子送……实在不便。

昨晚也是她一时兴起,骑着马慢悠悠地走,将护送她的家丁车夫等留在了后头。

想来应该也是他们去寻的官兵,这才及时救了她。

“不过些许小伤,倒是累得长公主亲跑一趟……”

“何必说这些话?”长公主打断宋芙的话,正要开口,外头传来请安的声音。

却是白侧妃等人来了。

长公主拧眉,眼里闪过不喜。

“嫣然给舅母请安。”

“丹阳就舅祖母请安。”宋茵同样喊了一声舅祖母。

宋芙抬眸看去,却见白侧妃今日的装扮有些与众不同。

白侧妃素爱寡淡的颜色,衬得她整个人如白莲一般清丽脱俗。

今日却是穿着一身海棠色的衣裳,鲜艳张扬,妆容也略显大气。

宋芙眉梢轻挑,略一细想便明白了白侧妃的心思。

安平长公主年轻时可是经过不让须眉的角色,骑射一绝!

据说当年成国公便是偶然一次瞧见了长公主驰骋草场的英姿,一见钟情。

这才求了先帝赐婚。

白侧妃确实是因着这个缘故。

她从小没少去公主府,自然知道这位舅母喜爱什么。

这样穿也是想勾起安平长公主的回忆,好方便长公主为程瑞说话。

可长公主只淡淡扫她一眼,便拧眉道:“阿芙如今受伤吃了这样大的苦头,你还穿得这般鲜艳招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