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林觉罗府如今不差钱,每次换季做衣衫,鄂福晋都会命人,给已经出嫁的妍清备上两身,一来是心中有个念想,二来也是以备不时之需。
“既然是额娘准备的,那就取来试试吧。”没想到额娘还给自己添置新衣,妍清笑着让她拿来瞧瞧。
端午节前,鄂福晋才见过妍清,她会女红又是当额娘的,就算不用量身,也能看出女儿是胖是瘦,有没有长高,估算出身量尺寸,而且直筒旗装没什么腰身,只要不窄不短就差不多能穿。
衣服的颜色和花样,也是妍清喜欢的,她选了一件月白色绣金合欢的上身试了,绣样雅致,尺寸也合适,便高高兴兴的穿着新衣去了正院。
“衣裳可合适?”鄂福晋一看就知道,女儿身上穿的是她让府中新制的旗装。
“合适,既合适又漂亮,还是额娘疼我。”妍清坐在鄂福晋身边,挽着额娘的胳膊撒娇。
“你啊,都是当额娘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似的爱撒娇。”鄂福晋点点女儿的额头,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嘴角的笑意可是怎么压都压不下去。
“就算我当额娘了,也是额娘的女儿嘛,自然可以和额娘撒娇,总不能有了孩子,就没人疼我了,阿玛,您说我说的对不对?”妍清拉着阿玛给自己帮腔。
“清儿说的没错。”鄂大人抚着胡须,笑着支持女儿。
“行行行,你们父女感情好,我这个当额娘的是恶人。”
妍清赶紧拍马屁,说额娘最好了,玩笑开完才笑着询问,额娘叫自己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就算额娘不派人传话,她也是要来的,不过她原本打算等昭昭和羲羲起床后,带着他们一起过来。
额娘既然派人询问,想来是有正事要说。
“是你阿玛有事想要问问你。”鄂福晋说着让伺候的下人去外面守着。
“阿玛要问什么?”妍清疑惑的看向自家阿玛。
说起正事,鄂大人面上笑容微敛,询问四爷去庄子上视察,是不是为了作物增产的事情,她是否知道事情进展如何。
去年借庄头的时候,四爷同鄂大人说过自己的想法,鄂大人也是支持的,也不知道大半年过去实行的如何,心中有些惦记。
他平时见四爷的次数不多,这事也不少当着外人的面询问,便趁着女儿回来问上一句,
鄂大人之前在国子监任职,国子监和文人学子打交道,虽然官微言轻,但一举一动都有不少人注意。
他自知没有多大本事,只凭着一颗忠君之心,才能走到如今,虽然知道增产良方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却也不敢冒险上奏朝廷。
四爷想要做成这件事,他打从内心是高兴和支持的,但也担心会出岔子,毕竟皇子之间争端使绊子的事情也不少。
别的政事四贝勒未必会和女眷谈论,肥田增产的方子是女儿想出来的,四爷说不定会和女人谈论,因此鄂大人才想要问问妍清。
“爷之前收到大哥的书信,说他治下已经初见成效,想来皇庄的收成也不会差的,爷趁着休沐去看看,确保无虞后,待到秋收应该就会上奏此事……”
妍清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自家阿玛,至于别的事情,她并不担心。
四爷以后可是要当皇上的人,作为夺嫡的胜利者,勤政爱民的好皇帝,能力肯定是有的。
就算如今还年轻,办事也许不够周全,会遇到些挫折和磨难,想必也是有解决的能力。
“贝勒爷心中有数就好……”鄂大人颔首。
这件事可是实打实的功绩,妍清道四爷肯定不会亏待他们家的,虽是玩笑之言,但也确实是她心中真实的想法。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妍清自认对四爷的性格,也算是有几分了解,就如同之前红釉的事情一般,这件事功劳更大,四爷不会亏待西林觉罗府的。
鄂大人摆摆手,表示万事稳妥就好,并不贪图这些。
在朝为官之人,有为清白之名者,也有追逐利益之人,他也有心荫子封妻,但却不是贪功逐利之人。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他不求高官厚禄,只求能够善始善终。
倘若是他真有心向上爬,早就将这件事上奏揽功了,也不会等到现在。
女儿选秀被指给四贝勒后,对于自己过去的淡泊,不能为女儿撑腰,也有过几分后悔,但后悔也迟了。
他从前一心忠君,不参与党争,如今因为女儿的关系,和四贝勒绑在一起,皇上就算要用他,想必也会反复思量。
鄂福晋见话题逐渐沉闷,询问起随驾去塞外的事情,妍清只说一切都好。
“都好?你可别想糊弄我们,那个科尔沁格格和你比赛的事情,我们可都听说了,到底是怎么回事?”鄂福晋眼含担忧的询问。
虽然鄂大人没随驾,有什么事情不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但圣驾回京后,这种与圣驾无关的趣事,多的是人谈论,他们也都有耳闻。
听闻女儿被人逼迫挑衅,心中难免担忧,虽然比试没输保全了颜面,却也担心得罪了贵人,惹出不必要的祸事。
没想到这件事会传开,妍清只得将四爷同她讲的内情,告诉阿玛和额娘,让他们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