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那福晋好好休息吧。”四爷留下一句话,起身朝外走,出门去了东厢房。
第二天早上,妍清起床用早膳,秦升将四爷昨晚宿在李格格那里的消息报给她,妍清拿着勺子玩味的挑眉。
是李氏截人?
未必,李氏再怎么恃宠生娇,也未必敢从福晋那里截人,有大阿哥在,福晋就算不受宠,地位也牢固的很。
妍清不知道自己刚进门时,李氏就惦记过截自己的人,只知道李氏将四爷从宋氏那里请走一次,但并没有听说李氏做过从福晋手中截人的事。
不是截人,那就是福晋主动开口,想起李氏昨晚离开时的样子,妍清心中恍然,猜测李氏也是知道的。
看来昨晚的事情,应该是福晋向李氏示好,家宴时挑拨自己和李氏的关系,事后自己拉拢李氏,而李氏提前就得到了消息。
她和福晋联手?为了针对自己?这还真是让妍清受宠若惊。
“知道了,咱们院子的事情,你们仔细着些,别让人钻了空子。”
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就算知道福晋和李氏想要针对自己,妍清能做的也顶多是让身边的人注意些,日子还是要照常过。
三日后,圣上根据礼部呈上的吉日,定下出宫的日子,诚郡王六月初八,四贝勒六月十二,五贝勒六月二十八,七贝勒七月初四。
内务府呈报的开府封赏也已经确定,除了伺候的旗人佐领、内务府佐领,还有各种不动产,有京城附近的粮庄、银庄、菜园、瓜园,也有关外的粮庄、采捕乌拉等。
贝勒年俸五千两、禄米五千斛,要养一府的主子和奴才是不够的,庄子就是钱粮的来源之一。
……
六月初一,妍清到正院请安,迈步进屋时脚步顿了一下,以往她过来的时候,李氏和宋氏都已经在屋中坐着,今天屋中却只有宋氏一个人。
“给侧福晋请安。”宋氏起身行礼。
“宋格格免礼,坐吧。”妍清摆手虚扶,在她的位置上坐下。
宫女上茶后,妍清端着茶啜饮,至于李氏为什么没来,她没有过问的意思。
四爷昨晚歇在李氏那里,想来应该不是生病,不管是什么原因,横竖和她没有多大关系,就算她不来打的也不是自己的脸,妍清不甚关心的想。
李氏不是不来,而是故意踩着时间,在福晋出来之前进门,意图很明显,就是想要下妍清这个侧福晋的面子。
“给侧福晋请安。”
李氏笑吟吟的福身行礼,妍清还未开口询问,她就自顾自的解释。
“今晨侍奉贝勒爷起身,贝勒爷怜惜奴婢,让奴婢多休息一会儿,身边伺候的人胆子小,不敢违背贝勒爷的话,快到时辰才敢唤奴婢起身,差点误了给主子们请安的时辰。”
妍清刚要说话,福晋‘碰巧’从内室走出来,时间拿捏的刚刚好。
“这是怎么了?李格格怎么还拘着礼?”福晋的视线在李氏和妍清身上转了一圈,笑着询问。
“奴婢今日请安来迟,正在向侧福晋说明缘由,并非是侧福晋惩罚奴婢,主子福晋千万不要因为奴婢错怪侧福晋。”
李氏说着话,妍清心中嗤笑的收回视线,站起身面对福晋,宋氏也跟着起身。
“给福晋请安。”妍清没有接福晋和李氏的话,微微屈膝抬手,语气平淡的请安。
“都免礼,有什么话坐下说吧。”
“谢福晋。”
福晋在主位坐下叫起,三人落座后,福晋询问李氏今日为何来迟,李氏面带春风,笑容娇羞的将刚刚的话重复一遍。
“爷向来疼爱你,少不得让你辛苦,多怜惜你几分也是应该的,我心中有数,不会因为这种小事怪罪你的。”
妍清坐在旁边听着,都不得不佩服福晋的‘贤惠大度’。
“妹妹也不必因此责备李格格,妹妹年纪还小,这些事情日后就懂了。”说完李氏,福晋看向妍清,善解人意的替李氏解围。
妍清心中呵呵,李氏受宠,有多受宠,她怎么不知道?都说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福晋真当她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呢。
李氏若是第一次侍寝也就算了,已经伺候这么多年,陪着四爷睡一晚还能累成这样。她倒真是想听李氏讲讲四爷有多厉害,只当是听小电影讲解了。
福晋说这么多,不过是知道她还未侍寝,故意用这种话来刺激她,想让她自乱阵脚而已,但未免有些小看她了。
听戏的妍清捏着帕子,将腿上衣服的褶皱抚平,抬头看向福晋。
“福晋这是说的哪里话,您是后院的主子,管着上下大小事宜,就算李格格有什么不妥贴的地方,也轮不到妾身来责备。
况且刚才是李格格主动说明来迟的缘故,并非妾身多嘴询问,毕竟李格格就算不来请安,也该是向福晋回禀,而非妾身这个侧福晋。
李格格刚说完话,妾身还未来得及叫起,福晋就出来了,看到李格格拘着礼,体恤奴婢询问一句,是福晋治下宽宏,原本也不过是一桩小事,福晋无需解释。李格格未将事情说明,福晋稍有误会也是有的。”
十天半月不见面,见面也不过个把时辰,说点什么闲扯淡的话不行,非要这样拐弯抹角、阴阳怪气。福晋心情怎么样,妍清不知道,反正她听着心里腻歪的很,十分想给福晋颁个阴阳师的称号。
她说话嗓音没有同四爷说话时的甜美,但也清脆悦耳,语速比平时稍慢,语调平缓却坚定,如击玉敲金,有几分铿锵的错觉。
浅夏站在妍清身后,听她说话就知道主子这是心情不爽。福晋却只觉得她心机深沉,小小年纪就能沉得住气。
妍清将事情撇的干干净净,李氏请安来晚,行礼不起身,都和她没有关系。
福晋是她的顶头上司,就算是福晋有错,妍清也不能说什么,索性直接将所有责任都扣在李氏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