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直接叫来旁边的护士,“小陈,你陪着这位先生去收费处查询一下。”
这名护士正好是负责给乐乐查房的护士。
她本来就怜悯梁今和乐乐,现在又下意识的把陆薄年当成了乐乐的父亲,忍不住和他诉说梁今的不容易:“她一个女人,带着生病的孩子,为了凑齐医药费打好几分工,真的很不容易。”
“我之前还劝她升级一下病房,vip病房有两张床,其中一张可以给家属睡觉,但是她拒绝了,因为vip病房太贵。”
陆薄年的心一点一点揪起。
原来这几年,梁今过的这么不好。
还有这个孩子,究竟是谁的
如果是他的……
不,不可能。
梁今当年可是为了钱离开他,走的那么决绝,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掉,这样的她,怎么可能会生下他的孩子呢。
很快,他们来到缴费处,护士报出了乐乐的名字和病房号,陆薄年很快就拿到了病历本。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他现在的心情,那就是触目惊心。
乐乐的病究竟有多重,才会用上这么多药!
“我想去病房看看孩子。”陆薄年合上病历本,转头看向护士。
对于他的这个小要求,护士当然一口答应下来,“左拐就是电梯,病房在五楼,下电梯以后你往右拐,走几步路就到了。”
这段路不算长,但是陆薄年走了很久。
终于,他来到病房门口,带着满心的忐忑把手放到了门把手上,轻轻一摁,推门进去。
听见开门的声音,乐乐还以为是妈妈过来了,高高兴兴的抬头。
当他看到陆薄年的时候,脸上的高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防备,“你是谁?”
陆薄年想从乐乐的脸上找到和自己的相似之处。
但是他失败了。
从小到大,没每一个看见乐乐的人都说,他长得特别像妈妈,尤其鼻子和嘴巴,和梁今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我是你妈妈的一位故人,你的爸爸呢”陆薄年试探性的问他。
都说小孩子不会撒谎,只要乐乐开口,他就相信。
但是乐乐之前从来没有见过他,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当然不会回答他的问题。
他说是故人,那就是故人了吗
之前类似的事情又不是没有发生过。
梁今一个人带乐乐,难免有忙不过来的时候,只能带着他一起打工。
这期间就有坏叔叔过来哄他,给他两块糖,想让他说出妈妈的联系方式,或者是跟着他们走。
乐乐才不傻呢!
除非妈妈过来,当着妈妈的面,问什么他就说什么。
不然……
“我才不相信你,你如果真的认识我妈妈,那我妈妈哪里去了你别想骗我!”乐乐坐直身子。
陆薄年看着他,就像是看到了一个小小的仙人掌,浑身带刺。
他的声音不由得更加柔和:“你妈妈在楼下,她一会就上来了。”
“那就等我妈妈上来以后再说。”乐乐眼里的警惕不减反增。
陆薄年哭笑不得。
他突然想到了存在手机里面的合照,翻出来拿给乐乐看,“你看照片上面的人是不是你的妈妈?”
乐乐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点点头。
“现在你相信我了吧,我和你妈妈真的认识。”
“可是……现在照片也可以ps啊,我怎么知道这张照片是真的还是假的。”乐乐有些迟疑的开口。
陆薄年一愣,“你小小年纪,居然还懂这个?”
他根本想不到,梁今一个漂亮女人,独自带着孩子,具体会遭到多少恶意。
有人想骗走乐乐,然后利用梁今对孩子的爱诱拐她,同样也有人伪造照片来威胁梁今。
经历的多了,乐乐自然懂得比同龄人多。
“我这里还有视频,你自己看,如果是ps过的话,会有痕迹的。”陆薄年接着翻相册。
乐乐终于相信了。
既然这个人是妈妈的朋友,那他就没有必要警惕心那么强了。
他回答陆薄年刚刚的问题:“我没有爸爸。”
“一直都没有吗”
“对啊,他都不要我们了,从我出生起就一直是妈妈带着我,那我也不要他,只要有妈妈一个人就可以了。”乐乐以前确实想过要爸爸。
可只要一提到这两个字,妈妈就会偷偷掉眼泪,从那以后他就再也不提了。
妈妈很爱他,每天都陪在他身边,而爸爸从来不出面,他甚至都不知道爸爸长什么样子。
可想而知,爸爸的心里从来都没有他们两个,那他也不要爸爸,他只要妈妈。
“那这几年,你妈妈的身边有没有出现其他叔叔”陆薄年还想要继续问几个问题。
病房的门又一次开了,梁今急急忙忙的走进来。
看见陆薄年的那一瞬间,她整个人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僵住了,他怎么会在这里
乐乐的存在她是想要一直隐瞒下去的。
万一让陆薄年知道,她不声不响的生了孩子,他这么恨她,那肯定是会抢走乐乐。
甚至还会剥夺她的抚养权,让她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乐乐一眼。
这件事别人或许做不到,可是陆薄年是那么优秀的一名律师,只要他想,他就一定可以。
“梁今,我还真是小瞧了你,没想到你连孩子都生出来了。”陆薄年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
他贴近梁今的耳朵,轻声问她:“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
他现在用只有两个人他能听见的音量和梁今说话,已经是对她最大的仁慈了。
“你最好和我老老实实交代,不然,我不介意把手机里的照片发给你儿子看看,让他知道自己的妈妈究竟是什么德行。”
梁今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更没有拍过什么照片。
但是陆薄年既然能这么威胁她,那就说明他手里真的有,不管是ps还是合成的,梁今都不希望这种照片放到儿子面前。
“陆薄年,你不要这样,他今年才三岁多,还是个孩子。”梁今苦苦哀求。
陆薄年的脸色越来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