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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出门是绝对不会出门的。

薛明月满脸谢绝之意。

谢琅看着她露出这副模样没忍住笑了一下,面上原本的冷意散了个干净,快步上前为她理了理斗篷领子:“天气这么冷,怎么在外面等我?”

“……”

“我说我只是出来透气的,你信吗?”

怎么就是专门来外面等他了,薛明月面无表情地望着他。

谢琅弯着眼睛,抬手捏了捏她的脸,笑道:“嗯,我信我信,不过你身子还没好全,不宜多吹冷风,我们还是快进屋里吧。”

听着他敷衍的话术,薛明月冷哼了声。

矮身从他揽住她的长臂底下钻了出来,头也没回地往前走:“我自己长了腿能走,不劳侯爷动手。”

谢琅顿时失笑摇头。

距离发现画像的那件事这都过去这么久了,她怎么还没消气?

周围伺候的下人们没人敢抬头。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烧着地龙的屋子与外面好似是冰火两重天,像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进屋后谢琅便先将大氅脱了下来,随后将束腕也给解了下来。

薛明月到桌前坐下,自顾自倒了杯热茶喝。

谢琅紧跟着也坐到她身边,周身好似携着漫天的风雪,一坐过去就冲散了萦绕在她周围的热气,缓缓道:“我刚从祖母那边回来,听她说起你近来胃口不好,可是因为感染了风寒的缘故?”

“我记得你风寒应当已经好了,可是又有不舒服的地方?”

那双黑眸就和他的语气一样认真。

薛明月指尖微蜷,斜睨了他一眼。

明明知道他表露出来的关心是真的,可她仍忍不住,语气张牙舞爪:“侯爷这样日理万机的大忙人竟也会记得这些小事?”

拜托拜托,要是真想知道情况,怎么也没见他回府来看一看。

整日给她送信算什么?

这摆明了就是因为画像的事在躲她。

谢琅一眼就看穿了她在想什么,哑然失笑,无辜地摊了摊手:“你的事对我而言都是大事,岂有不放在心里的道理?只是这段时日着实忙了些。”

“诸多事都有了眉目,我必须时刻把关。”

说完他顿了一顿,觑着她不为所动的表情又补充道:“没能第一时间回来向你解释那幅画像的事,是我的错,你还在生我的气?”

薛明月:“……”

听到画像二字薛明月握着茶杯的手一抖,诧异地看着他。

显然有些没想到他这回居然是开门见山地说起这件事,换做从前,他在想好说辞之前肯定是会回避这件事的……她忽然眯起了眼睛。

冷着脸和他对视,毫不犹豫道:“对,所以侯爷现在可以解释那幅画的来历了么?”

谢琅迎上她幽幽的目光,轻咳了声。

偏过头吩咐道:“你们都退下去,再去厨房让人煮两碗面来。”

伺候的下人们应是,齐齐退出了屋子。

流云、流杏倒是也想留下来,但薛明月给她们使了个眼色,两人只好也跟着离开了。

等到屋里只剩下薛明月两人之后,她才木着张脸道:“侯爷想和我说些什么?倘若你也是祖母那套说辞的话,你就不用再讲了。”

谢琅闻言心下微沉,挑眉道:“倘若我要说的就是那些呢,你不相信?”

“重点不是我信不信,而是那些事如今对我来说无关紧要。”

薛明月很光棍地耸了耸肩。

听到这话谢琅唇边的笑意僵了一瞬,很快就恢复了原样,没有先解释画像是怎么来的,反而问了句:“你是如何知晓我书房暗格里藏着画的?”

“那处暗格知晓的人不多,可你先前也并不知晓。”

他的嗓音有些哑,眉眼间的倦怠在说出这句话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屋子霎时安静了下来。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谢琅的黑眸里像是燃着簇不灭的火,明亮得令人心惊。

又或者说,哪个时期的薛明月都不应该知道。

那是独属于谢琅的秘密。

可她现在却忽然知晓了这个秘密,就像那日午后她脱口而出的摄政王一样,若非刚知晓此事的时候,很多事亟需他处理,他恨不得立刻见到她。

当然,现在也并不迟。

两人之间那层薄薄的窗户纸岌岌可危。

“……”

虽然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薛明月沉默了一下,即便是这样她还是想拯救一下:“在侯爷书房随便闲逛的时候发现的。”

她眼也不眨,诚恳地道:“我在发现书房秘密上面很有些运气,侯爷你应该知道我的,毕竟薛徐君的密道也是我闲逛之时发现的。”

谢琅:“……”

谢琅眼神复杂,紧绷的那口气忽然散了一些。

对她信口胡诌的本事又有了新的认识,窗户纸都破烂成这样了,她居然还想着遮掩过去。

他的眼睛一错不错地望着她,经过这大半个月的调养,她脸颊上多长了些肉,瞧起来比先前那副清冷的样子多了几分温和,也没有最开始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半晌,谢琅忽然俯身,屈指在她鼻梁上刮了一下。

轻轻笑了一下,点头道:“对,正如你所猜到的那样,那幅画像是秋明画师所绘,那日我约了他们兄弟二人于梨园赏花,然后恰好碰到了你。”

“惊鸿一瞥,再难相忘。”

薛明月心跳蓦地漏了一拍。

尽管早猜到是这种真相,但她仍不免微微睁大了眼睛。

“怎么看起来这么惊讶?”谢琅短促地笑了一下,单手支着头,“你应当也知道,秋山秋明两人性子略有些古怪,当时见了你之后他们灵感迸发,当场就想找你作画。”

薛明月呼吸微紧:“然后呢?”

“然后我怕他们吓到你,便出手拦了一下,正准备冒昧地想和你认识之时,看见了你朝着别人走了过去,笑得格外开心。”

“……”

薛明月木着脸:什么别人,那是她表哥。

“于是我就阻止了秋山秋明,但秋明回去后仍为你作了一幅画。”

“你肯定想问画怎么会落到我手上。”

谢琅看着她,漫不经心地笑了笑:“他跑来和我炫耀,然后我就把画给抢了过来,告诉他,你会是我未来的妻子,这幅画理应给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