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父亲治病时,他都爱凑过去看,有时还会大胆提出自己的见解。父亲起初以为他不过是小孩子胡说八道,但几次下来,李向东的看法居然有理有据,甚至能指出一些细微的病理变化。这让父亲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儿子,并且有意识地引导他进入医学的世界。
在李向东十岁那年,四合院发生了一件大事。一个外地来的商人,带着一家老小住进了院子,商人本人是个豪放的人物,但他的妻子却久病缠身,看了许多医生,都未见好转。李向东的父亲也曾替她诊断过,然而无论用何种方子,这女人的病情总是反反复复。院子里的其他人渐渐地对这家人产生了某种敬而远之的态度,觉得这家人带来了晦气。
有一天,商人的妻子病情加重,甚至发起了高烧,整个人陷入昏迷不醒。商人万分焦急,四处求医,却无一人能解其难。无奈之下,他只得回到院子,求助李向东的父亲。但这一次,父亲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束手无策。
就在众人绝望之时,李向东却站了出来,提出想试试看。所有人都惊呆了,一个十岁的孩子,怎么可能治得了这样复杂的病?然而商人已经别无选择,他目光犹豫地看向李向东的父亲,最终点了点头,抱着一丝希望让李向东出手。
李向东走进病房,深吸了一口气,回忆起平时看父亲诊治的步骤。他先是仔细地为病人把脉,随后轻轻地翻开她的眼皮,观察她的舌苔,最后又按了按她的腹部,整个人专注得如同一个真正的老中医。
半个时辰后,他沉思片刻,向商人要了一些简单的草药——黄芪、白术、茯苓等。药材凑齐后,他亲自煎药,等待药汤沸腾时,他一刻不停地守在火旁,时不时拿起药勺,轻轻搅动。房间里充满了草药的清香味道。
药熬好了,李向东细心地为病人喂下了几口。商人和他的家人都紧张地围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盯着病人。令人惊讶的是,过了一会儿,病人的脸色开始有所好转,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到了傍晚,她的高烧居然真的退了。
这一幕让整个四合院为之震动。十岁的李向东竟能治愈连父亲都无能为力的顽疾,这让所有人开始真正意识到,这个小孩子并不是普通人。他的父亲既骄傲又有些复杂,原本是希望儿子慢慢学医,继承自己的衣钵,但眼前的事实让他不得不承认,李向东的悟性和天赋已经超出了他这个做父亲的想象。
从那以后,四合院里的人不再将李向东视作一个普通的孩子。无论是小病小痛,还是一些难缠的毛病,大家都开始愿意让李向东出手试一试。他渐渐成了院子里的“神童医生”,甚至有些年长的病人,也会抱着几分敬畏请他诊治。
李向东并未因此自满,他深知自己还有很多不足之处,甚至每次救治成功后,他都会反复回想当时的步骤,想着还有哪些地方可以改进。他的心中始终抱有一种敬畏之心,他敬畏生命,也敬畏那些古老而神秘的医术。
时间一晃而过,李向东渐渐长大,已经到了十五六岁的年纪。这时的他,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在四合院中小有名气的少年医生了。他的名声开始传到了四合院外,越来越多的人慕名而来,请他诊病。一些外来的病人甚至专门从远处赶来,只为见他一面。
这一天,四合院迎来了一位特殊的病人。那是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随行的还有一大队家丁。男子步履沉稳,但面色苍白,显然是病重已久。他的家丁四下询问,终于找到了李向东的住所。男子坐在堂中,家丁们守在两旁,整个场面显得威严肃穆。
李向东并未因此慌张,他早已见惯了各式各样的病人,走上前去,照例为男子把脉。只是这一次,他的眉头轻轻皱了起来——男子的脉象极为复杂,时强时弱,仿佛体内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流在相互交战。李向东迅速翻阅脑中的医书知识,结合自己以往的经验,思索着对策。
他没有急着开方子,而是让家丁取来一盆清水,然后拿出随身携带的小针盒,开始为男子施针。他的动作极其小心,每一针下去都恰到好处,正好刺激男子体内的经络。随着针灸的深入,男子的面色渐渐红润起来,呼吸也不再那么沉重了。
“奇妙,奇妙!”男子喃喃道,显然是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
李向东站在一旁,看着中年男子的脸色从苍白逐渐恢复红润,心中不由得泛起了几丝复杂的情绪。作为一个习惯了自信且稳重的少年医生,这次面对的这位病人,显然是一位不同寻常的患者。中年男子的尊贵气质和威严气场,让李向东心底不免生出几分微妙的对抗感。
“这位先生感觉如何?”李向东尽量保持镇定,问道。
中年男子缓缓睁开眼睛,目光中透露出明显的惊讶与赞许。他清了清嗓子,微笑道:“小兄弟,你的医术真是高明。即便我遍访名医,也未曾遇到像你这样有见地的年轻医生。”
听到这样的夸奖,李向东的内心却不禁涌起了一阵莫名的烦躁。那些夸赞和恭维,这个他曾经向往的荣耀,如今却让他觉得有些虚伪。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转向了窗外,那条熟悉的青石小路正被夕阳洒上了温暖的光辉,四合院的平静与安宁似乎与眼前的奢华和虚荣格格不入。
“谢谢你的夸奖。”李向东勉强地笑了笑,心中却忍不住对这种虚伪的赞美感到反感。他内心的火气逐渐升温,这些外人的评价对于他来说,似乎不再具有太大的意义。他的心中在想,自己真正看重的,是那些用心学到的知识和实际解决问题的能力,而不是浮夸的赞美和虚荣的荣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