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真要论起来,倒是和黄俨说得一样。
锦衣卫指挥使是正三品,而黄俨这个总管,不过是正四品。
只是,人家是内宫宦官,真正皇帝身边的人,锦衣卫虽说也是受令天皇帝,可相较起来,终究是差了些的。
这也正是黄俨的底气所在。
“段大人,陛下口谕,让你在此先候着!”说完,也不用等段誉回答,黄俨已然转身进去。
藏经殿的大门,也随之紧紧关上。
“臣遵旨!”段誉淡然地回道,神识展开,朝藏经殿内涌去。
不为别的,就是想知道朱棣现在在做什么?把自己召来,却又要在门外候着。若他是有意的给自己一个下马威,那不好意思,他肯定以开天门大典时,肯定会后悔现在的这个决定。
神识探查,念动间,沉寂许久的造化玉碟,突然在识海内不安而动。
而令造化玉碟有此异常的,正是因为段誉神识所查探到的东西。
“始皇玉玺?永恒圣器?”段誉的神识瞬间回于体内,但他却被造化玉碟所传的信息给吓住了。
对于一尊永恒大帝来说,唯有拥有属于他的永恒圣器,才能算是真正的永恒大帝。强如极乐大帝,也是个没有永恒圣器的存在。
段誉怎么也没有想到,一枚始皇玉玺,居然让造化玉碟传出这样的信息。
一旦融合,自己便能拥有属于自己的永恒圣器,这绝对可成大势。
杀极乐大帝,一雪前耻的大势。
所以,始皇玉玺自己势在必得。
但这个因果也是极大!
自己本是想借大明的国运破除元神道体的禁制,若再加上这始皇玉玺,日后要了结与大明朝的因果可就不容易。
念头几转,段誉还是下定决心。
了结因果不易,但是,铸造永恒圣器更不易。
所以,不能错过。
房间内,朱棣和一个白发老者正在细谈,对于段誉的窥探,他们一无所感知。
“此人应该就是元顺帝所说的大明国师刘基,想不到他居然还活着。而且,已经突破至混元金仙之境。朱棣想让他出手,执始皇玉玺开天门,立大明仙朝。所以,取代刘基,将始皇玉玺掌握在自己手里,这是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段誉暗忖,心中已然对刘基下了决定。
要么他自己主动消失,要么自己让他被动消失。
一句话,他不能出现在开天门大典上。
想着,段誉已然顾不得其他,直接推门而入。
时不我待,只争朝夕!
“大胆!未得圣上诏谕,擅闯惊驾,杀!”
藏经殿内,响起黄俨尖厉的声音。
殿外的方江,听到不禁暗暗叫苦。这个指挥使大人,看来比纪刚更不可靠。得,指挥使这个位置又要换人了。
不说他是怎么想的,藏经殿内,黄俨厉啸声中,已然出手。
而坐于内的朱棣和刘基,此时也都闻声看过来。
黄俨出手的速度并不快,他在等朱棣的示意。
若阻止那便停手,若是无声,那便借个机会杀了段誉。此等莽夫,也就汉王那个莽夫会将之视为倚仗。今日,好歹要让汉王知道,欲成大事,他最大的倚仗将是自己,也只能是自己。
可在下一秒,黄俨便感觉到眼前一片血红,继而,陷入无尽的黑暗中。
一切,归于平静。
朱棣和刘基,则是看到段誉挥手,那黄俨先是脑袋碎裂,继而身化飞灰而落。
他的死,未能让段誉上前的速度慢下半分。
“臣锦衣卫指挥使段誉,参见陛下。”
“段誉,你好大的胆子,擅闯惊驾,你这是要杀朕吗?”
“陛下息怒,臣不敢,只是在外面听到陛下和国师议事,臣有良策献上,情急之下擅闯惊驾,还请陛下恕罪。”
“呵呵……你倒是一番好说辞。陛下,不妨听段大人说说他的良策是什么?”
说这话的人是刘基,朱棣对他极是尊敬,闻言先是点头,后才出声。
“既然国师开口,那朕便给你一个机会,说!”
“国师年迈,不如请陛下拟旨,由臣兼任国师之位,行开天门之举。”
这话,不可谓不胆大。
一时间,刘基面容僵硬,朱棣则是一副阴晴不定的模样,气氛显得极是尴尬。数息后,朱棣似乎才恢复心态,沉声道:“你?你凭什么?就凭你目无君上,胆大妄为吗?”
“陛下,就凭臣一指之力可杀他!”
段誉手指刘基而开口。
这话,却是比前面的话更让两人震惊。
朱棣冷笑:“萤火之光,焉能与皓月争辉?段誉,你愚昧无知,现在就给朕滚出去。今日你杀黄俨之事,明日由文武大殿议断,是腰斩还是凌迟,且看你段氏的福运如何。”
朱棣是真生气了。
他要杀段誉!
杀心已起,难以磨灭。
然后,朱棣瞪大双眼看着,原地石化一般。
在他的视线中,段誉左手化爪,凌空朝刘基抓去。然后,刘基的脖子处如有一只无形大手抓合,令他动弹不得。一时间,面红耳赤,双目暴睁,人也是缓缓离地而起。
“陛下不信,那臣现在就捏死国师以证臣所言非虚。”
朱棣懵了,刘基则是怕了。
好不容易说服朱元璋,斩取天下间灵脉,让自己突破混元金仙之境。功成之日,可不是来受死的。
好在,朱棣看到刘基的神色越来越难看,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关键,连忙伸手抓住段誉的臂膀:“爱卿住手,立刻放开国师,朕信了……朕信了!”
段誉这才一笑,放开刘基,对其伸手相请:“刘老请自便,本官尚有要事与陛下商议,你在这多有不便!”
“明白,多谢段大人手下留情。”
刘基转身就走,可不敢有丝毫的不满。
就在方才这一瞬间,刘基已经清楚。如果朱棣没有开口,那自己真的会被捏死的。这样的强大存在,又岂是自己能招惹的?所以,离得越远越好。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老道也得明哲保身。
至于朱棣的生死,那是他的命!
“爱卿!”朱棣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平生第一次生出后悔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