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死而复生,看他缓缓睁开眼睛,段誉知道,自己的任务算是暂时完成。接下来,就是坐等玄奘到来。
不得不说,地府一行,让李世民深受惧怕,短短数日的时间,便有旨意广传天下,出榜招僧,举办水陆大会超度妄魂!
此旨一出,使得天下众僧尽入长安城。
满朝文武各献良策,几日后,从天下各府中所选报的高僧中,挑选出玄奘主持此会。
一切,似应天意,又似水到渠成。
得知这消息,段誉一脸笑容。玄奘来了,那死猴子还会远吗?
长安城内的寺庙并不多,而因为段誉寄居在化生寺的缘故,水陆大会兴办之地,自然也就选在化生寺。
这一日,段誉看到了金蝉子转世的玄奘,在空定众僧羡慕的眼神中,接旨受封:左僧纲、右僧纲、天下大阐都僧纲。
此职,如果用简单的字眼来形容,那便是——国师!
只是,先有国师袁天罡在,李世民这才给了玄奘这样的封号。
玄奘领旨拜谢,就在化生寺中挑选天下僧众一千二百余人,打造水陆大会场地。
选定九月初三日,开启为时四十九日的水陆大会。
趁着这时间,在空定等人和李世民的促使下,段誉和玄奘相识。闲暇之时,玄奘也是多来段誉的小院中与他相谈甚欢。
水陆大会如此举行,段誉也是时常在坛下听玄奘讲解经法。随着时间的流逝,段誉开始走出寺院,于街道上游逛。
当然,倒不是演得烦了,不想再听玄奘讲经。只要能打死如来报杀身之仇,什么样的苦都能忍受。
而今转移注意力,是有比听经更为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对段誉来说,这是自己能否参与西行的关键所在。
这一日,段誉从化生寺出来,正在街上漫无目的走着,突然听到争吵声传入耳中。
细细一听,却是和卖袈裟有关。
这让段誉心中一动,连忙加快步伐走过去。
人群中,但见一身穿破烂僧袍的赤脚和尚,左手捧一袈裟,右手握一锡杖,正与一僧人在说。
一杖一袈裟,赤脚和尚要价七千两。
这样的高价,自然不是普通人能受得了的。
段誉挤在人群中看着这一幕,心有所动。可以肯定,这个赤脚和尚就是观音变的。而这袈裟和锡杖,正是如来为玄奘准备的防身宝物。
这就是自己心心念的机会。
段誉双手轻轻划拉,将挡在身前的人分向两旁,自己走进其中:“七千两,某要了!”
一句话,让观音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财大气粗吗?
事实上,段誉还真是财大气粗。
当年在燕安城,洗劫温顾和城主府,得到的金银之物,足足有近百万之多。
而这十年,段誉花银子的地方,除了买酒就是给化生寺的香火钱,说实话,十年回一起,都没有花掉两千两。
真的有钱!
观音反应过来,再看段誉时,脸上露出笑容:“施主,你不问问老衲这袈裟锡杖为何要卖得这么贵吗?”
“不问!”段誉极是干脆地道:“某观此宝裟宝杖定是不凡,放眼长安城,也就只有陛下亲点,现今主持水陆道场的玄奘法师配得上。某借住化生寺,与玄奘法师颇有些交情,此二宝正好买下赠与他。”
观音还道段誉另有想法,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消了疑心。
不过,此行是来送宝的,不是来卖宝的。
观音眼睛一转,笑着开口:“玄奘法师之名,老衲近日多有耳闻。能得陛下器重,定是得道高僧。施主有此意,老衲亦有成人之美,此袈裟锡杖便赠予施主,借施主之手转赠于玄奘法师!”
“大师的意思是分文不取?”
“只要施主是将此二宝赠予玄奘法师,那自然是分文不取!”
“那可不行!某是诚心要买来赠友,焉能让老法师你吃亏呢?这样吧,法师若是执意不要金银,那某便将这七千两银子赠予化生寺!天下佛门是一家,也算是为老法师你积一份功德,不知道老法师意下如何?”
“如此——也好!”观音见推辞不得,只能应下。
“那便请老法师同行,此去见证,也莫让人说是某言而不实。”
观音正有意同去,只为点化玄奘,促成他西行取经。
段誉的这句话虽然说得有些不好听,似乎是不信任他一样,但也不想拒绝段誉。只能点头同意,将袈裟和锡杖交给段誉。
两人并肩而行,朝化生寺走去。
接引僧慧悟、慧宣两人站在寺门处,一副侧耳偷听内中玄奘讲经的模样。段誉看到他们,干咳了声:“咳咳……二位法师,你们又分神了!”
“阿弥陀佛,原来是小郎君啊!”慧悟合十而笑:“我等也是无奈,方丈吩咐值守,我等却又不想失了听玄奘法师讲经的机会,倒是让小郎君见笑了!”
“不然,你们诚心礼佛,有向进之心,某可不敢取笑你们。对了,我与这位老法师手中购得宝裟宝杖,欲赠给玄奘法师。这所购的银两,老法师不要,便赠给寺中当香火银钱。就是不知道,你们二位谁愿意与我去取来?”
“这……这等好事,阿弥陀佛,感谢老法师,感谢小郎君!但此事重大,还请二位稍候,容我等禀报方丈再做定夺。”
得到两人的同意,慧悟这才疾步离去。
观音侧耳听着里面传出的讲经声,蓦然开口:“敢问小法师,里面讲经的人可是玄奘法师?”
“正是!”慧宣认真地道:“老法师也知道玄奘法师?”
“一朝闻名天下知,老衲自然是知道的。”说着,观音声音陡然提高,厉声大叫道:“玄奘法师,你只谈小乘佛法,可会大乘佛法?”
声音滚滋传入内,玄奘的声音戛然而止。
很快,以玄奘为首,一众僧人自内而出。
“方才说话之人可是老法师?敢问老法师,何为大乘佛法?”
“老衲失言,惊动法师,还请法师原谅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