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帝等人前脚刚走,段誉便是换了衣袍,变化模样,施展遁地术而去。
费尽心机来大都,真以为是来还金虎牌的?
那是不可能的事。
再现身,段誉已经变成另一副模样。纵是再站在蒙帝面前,也认不出他就是所谓的仙师玉虚子。
稍作打探,很快,段誉便来到汝阳王府外。就在他准备进府去打探一番,却见着阿大和剑晨两人急匆匆地出府离去。
“来得早还真不如来得巧啊!看来,老天都站在我这边。”段誉狞笑低语,看着已经西坠的落日,大概猜到几分。
这时候出府,两人肯定是玩不正经的动作。
如此,那就从这个贪图美色的剑晨开始。
打定主意,段誉施展遁地术,以神念锁定两人的踪迹而跟上去。
以段誉现在的修为,神念已经足能探查百丈内外的动静。
自然,身在地下也不怕跟丢他们。
剑晨乃是七品阳神境的修为,心中倒是有所感应,可他根本就发现不了遁入地下的段誉。
无名教他有方,但可惜的是无名只会教他剑术,却不懂教他道术。
隔行如隔山,何况是和段誉这样的出窍境相提并论呢?
远远地,从地下出来,看到两人进入伏龙坊,段誉是眉开眼笑:“这地方,好!是两个会玩的崽!再想想自己,前生今世都好久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了。”
伏龙坊,白玉为阶,蟠龙柱。论气势,不知情还会当这里是一王府,哪曾想到是勾栏之地。
白玉台阶上,男左女右。
左边的青袍少年郎,一个个都长得眉清目秀,俊朗不凡。若是生在有钱人家,这样的人少不得被人夸赞为公子世无双。
但在这伏龙坊,不好意思,不过是一群龟奴兼小相公。
也就是些隔岸犹唱后庭花的兔哥儿。
右边的白裙小姑娘,一个个都长相精致,她们现在是伏龙坊的清倌人。等再过几年,说不定就是伏龙坊新的头牌、花魁。
看到段誉走过来,站在最下阶的少男少女迎上前,朝段誉齐齐躬下身子。
“恭迎贵客!”
随着两人的这一声喊,台阶上的其他人也都躬身施礼。
这场面——段誉心中大叹。
受这一礼,纵是不想进去的人怕是也会改变主意的。这排面,实在是太会了。
想着,段誉一脸笑容地开口:“上等好酒,上等好房,还有上等的美人,本公子统统都要!”
“是,请贵客随我等来!”
这对少男少女伸手相请,而随着他们这一动作,台阶的人也齐齐伸手示意:“贵客——请!”
走进伏龙坊,便如入那万花丛中一般,好在段誉也是是阅……嗯,还是能把持得住。
随着段誉踏入这灯火通明的大厅,少男少女稚嫩的声音也是拼着老命地响起。
“贵客驾到,各位姑娘们,快快出来迎接贵客啦!”
这一声喊,差点让段誉抬手掩面。这着实是有点……算了,入乡随俗。
反正现在这样貌,又不是自己的本来模样。
就算是有熟人在,那也认不得自己。
如此想着,段誉立时面带笑容,淡定至极。
话声中,便见着一群花枝招展的姑娘们,三步一摆五步一摇的围过来。
“淡定淡定,这不过就是传说中的喊堂而已,没什么好慌的!”段誉在心中提醒自己。
没吃过猪肉,那也是见过猪走路的人。勾栏的这些勾当,本公子怎么着也得知道那么一点二点的。
在勾栏,名道很多。
有清倌人,自然也有花魁、头牌!
至于这个逛勾栏的过程,那更称得上是花样百出。
喊堂,只是第一步。
接下去是选人!
挑上自己喜欢的,就在这大厅内摆盘上桌,呼朋邀友,这是打茶围。
而若是依照之前所说的那样,要上房,要好酒,要美人,那就是喝花酒了!
空间私密,吹拉弹唱,除了最后一步,那都是可以的。
当然,再进一步,便不是品德端正的少年郎能为所欲为的了!
比如说,酒不醉人人自醉,留下来拉铺!又或者尚有点良心,赶走姑娘们,自己打个干铺。
只是,能在勾栏打干铺的,基本上是属于那种无坚不摧的时代过去,而今只剩下有心无力但又不想让人知道的主。
这种人纯属死要面子钱受罪。
酒醒了,夜深了,人还是得回家。
当然,如是还能再不要脸点,那则是住局。
就是那种第二天一大早,天微微亮时,像贼一样叉腰扶墙走后门的浪荡子。
普通人到这一步,已经堪称人生圆满。但对于那些有钱又不要脸的人来说,他们可以玩得更花。
比如说铺堂,就是在邀请朋友宾客,在勾栏摆上几桌,明确地告诉大家。这姑娘我看中了,各位兄弟朋友,以后下身留情,莫要和我做了同襟。
当然,给面子的自然是另寻他欢。
不给面子的,酒照喝,舞照跳!
这同襟那是做定了。
至于比这层人更有钱的,便喜欢寻那些漂亮的清倌人,在她梳拢竞价时买下来,鸣鞭炮,点蜡烛,给赏钱,这么径称之为挂衣。
这一通动作下来,自然是比铺堂的花费更大,几乎和将人直接取回家没什么两样。
但不同的是,取回家里你得供着一辈子。
挂衣的话,等那新鲜劲一过,这些人便断了银子,另寻清倌人继续欢乐了。
言归正传,看着围上来的姑娘们,段誉眯着眼睛,认真地一个一个上下打量着。
不得不说,有几个还是不错的。
可惜的是年纪大了点,虽然不是人老珠黄,但也绝对达到一点朱唇万人尝的境界。
不卫生!
段誉摇头。
见到他这样,身边的少男少女极是聪明地高声开口:“贵客驾到,各位姑娘们,接贵客啦!”
这一声是在告诉众人,得换人选了!
众姑娘自是不愿意,但也没有人敢坏坊中的规矩,一个个扭动着水蛇腰,一步三回头地就此离去。
盼着段誉改变主意,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事。
远处,又有十余位姑娘笑靥如花地走过来。
恰在这时,位于大厅中央的高台上,一道曼妙的身影自二楼拉着绸带而落。
看这姑娘,当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