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栀还不肯松口,“殿下,奴婢是您调派给太子妃娘娘的人,自是要拼尽全力看顾娘娘周全,江家小姐刁蛮任性,都城人人皆知,而娘娘性情柔顺,又还有伤在身,是谁欺负谁,还用人证吗?”
江暮雪恨不得上来就朝颂栀脸上踹一脚,把她那本来就平平的脸踹出个坑来。若不是江慕言拦着她,怕是又要厮打起来。
“太子殿下,这就是你们东宫里出来的人?嘴上打着维护主子的旗子,实则兴风作浪挑唆是非,唯恐没有机会用那卑劣手段迫害旁人,否则都显不出她忠心护主!”
梅湘凌幽幽道,“江丞相袒护自己女儿,本宫亦无话可说,只是纵容子女以下犯上,折辱皇室尊严,难道就是身为人臣的本分?”
她之所以敢针对江暮雪,就是知道真闹起来了,太子不可能偏帮江家,无论如何也会护着自己,江暮雪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江慕言怒目铮铮,“你!哼,无论如何,纵了下人行凶就是大恶,就是吵到陛下面前老夫也无所畏惧!一国储君的正妃行事如此这般,也不知云妃娘娘和陛下怎么看!”
殷老太君紧锁双眉,微微泛着怒意,“丞相大人,是老身没能照顾好令千金,改日定到府上登门谢罪。今日毕竟是我孙儿的大婚喜宴,还请江丞相看在老身的面子上,先一步回府吧,再闹下去怕是都不好收场。”
老太君都这样说了,事情闹大了,对江暮雪的清誉无益,他只能护着江暮雪拂袖而去。梅湘凌给了颂栀一个眼色,仿佛在夸赞她做得好,在镇北将军府,江暮雪怎么可能占得了便宜。
这一遭不光打杀了她的气焰,还顺带着教训了那不知死活的沐闻溪,梅湘凌认定今日自己是大获全胜,就算太子殿下回去后责骂两句,大不了再禁足几日,哭上两场也就过去了。
谁知颂栀刚要起身去扶梅湘凌,却被曹嬷嬷呵斥住,“慢着,方才是你手持木棒打伤了殷府的人?”
颂栀的窃喜还未达眼底,此刻又心虚地用眼神去找梅湘凌求救。
“这位嬷嬷好大的气派,颂栀虽说也是奴婢,可她入宫年限不短,且先后服侍过太子殿下和本宫,倒是不知你有何资格这般教训她。”
曹嬷嬷垂脸不语,老太君却上前一步道,“她是替老身问的,既娘娘不满,那老身自己来问!”
殷老太君是殷煜珩祖母,太子见她也得留三分薄面,“老太君,方才混乱之中,或是有人误伤了闻溪姑娘,本宫回去后定好好管教这些不长眼的婢子。如今要紧的是闻喜姑娘伤势如何……”
“多谢太子殿下挂念我殷府的人,不过要说误伤,那倒是不好追究了。只怕是有人自说自话,演了一场苦肉计,借此大闹我殷家喜宴,存的什么歹毒心肠!”
老太君狠狠地盯着颂栀,一字一句都如寒刀利剑般劈砍过来,她有些招架不住,心虚地低下了头。
“曹嬷嬷,这丫头的事情,许是太子殿下还不甚清楚,你来说!”
曹嬷嬷抬起头,冷着脸道,“是,前日在府门口,这颂栀便故意为难闻溪,老奴以为,闻溪过往可能得罪过她,谁知一查,两人毫无交集,只是查到这婢子一家处境不堪,还有个滥赌的兄长欠债行凶,本该处以极刑,却被什么人救下羁押在牢中,她如今这般行事怕是被人拿捏后听命行事。”
梅湘凌瞳孔震动,强撑着镇定,方才的从容却凝在了眼底。
太子偏了眸子看向她,厌恶之意更甚,长叹了口气,转过来谦和道,“有劳老太君,想是本宫身边的人被人牵了鼻子走,本宫竟还未有察觉,今日闹成这般地步,本宫也不知如何跟煜珩交代,罢了,颂栀就交由老太君处置吧。”
梅湘凌倒抽着冷气,不敢去看太子的双眼,颂栀却霎时慌了神,抱住她裙角哭求,“娘娘!娘娘,救救奴婢!您不能不管奴婢啊!奴婢都是按您的吩咐……”
还未等颂栀说完,太子大手一挥,身边王梁上前将人一个大嘴巴抽倒,又命小太监把人拖到一边扔下,转身喊道,“起驾~”
太子阴沉着脸离开了将军府,梅湘凌被人架着跟在后面,回眸狠狠瞪了颂栀一眼,仿佛在说,只要她把嘴闭好,她的家人才能活命。
颂栀瑟瑟发抖,绝望的瘫坐在地上,此时自己已然成了废子,唯有任人宰割来泄愤。她梅湘凌是太子妃,就是有天大的过错,云妃也不可能同意太子废妃另娶,她娘家人便就会将自己家人的命死死攥在手心里。
太子回到镇远侯府,命人把太子妃送到房中,自己跟着进来,双眼狠厉森冷,梅湘凌从未见过他这般神情。
等人尽数退下,王梁最后退出去将房门关好,眯着眸子守在门口,脸上冰冷一片。或许只有他清楚,太子只在人前脾气和善,真正的心性有多么阴狠毒辣。
“殿、殿下……臣妾错了……”梅湘凌往榻里侧挪了挪,小心认错。
“哼,你错了?错在何处?”太子的声音寒意森森,嘴上笑着,笑意却未达眼底。
“臣妾不该纵了手下奴婢在殷府喜宴上惹事,就算再被讥笑折辱也该忍下……”
“你到现在还以为本宫蠢到还会相信你的这些说辞?你本就出身卑微,德不配位,人家笑话你没错啊,以前忍得,怎么自打殷煜珩凯旋,你便忍不得了?是见到他又后悔了吧?”
梅湘凌惊恐地抬眼,脑袋摇得如同拨浪鼓,“不……臣妾没有……殿下误会了……”
“你几次三番想除掉闻溪,不就是因为她得了殷煜珩的宠,你心里不痛快吗?”太子说着,上手薅住了梅湘凌的发髻,薅拽着拉到自己面前质问。
梅湘凌凄惨哭求放过,却遭来太子赵晏磬更厌恶的眼神。“本宫告诉你,那沐闻溪的确比你招人喜欢,她被人一路磋磨还能怀上身孕,你呢?好好的养在东宫却什么也生不出来!你莫要以为宋良媛的事情本宫不知是你所为!”
她双眼圆睁,不敢相信自己听到话竟出自太子之口。
“若不是为了拢住殷煜珩,应付云妃和父皇,本宫怎会甘心与你这个编纂的女儿人前恩爱,简直恶心至极!可你知道吗?本宫最近才知晓,殷煜珩早就不在乎你了,你可以带着你那些卑劣的算计烂在此处了!”
言罢,太子松开了梅湘凌的发髻,却粗暴地开始解她的衣衫。
“殿下……不……臣妾的伤还没好……殿下!”
太子反手一个嘴巴,梅湘凌的薄脸皮立刻留下五个红手指印,他更加发狠地蹂躏,毫无怜香惜玉之意。
“贱人!休要做那母仪天下的春秋大梦!你若是能给本宫生个嫡子,就是老天给你留条生路,否则,本宫登基之日,就是你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