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听了如月奏禀,虞氏做主把人赶走,却心中有些担忧,便先一步来找老太君拿个主意。
可话到嘴边,虞氏又不敢说了,多年婆媳,老太君从没有为她做过主。
下人来禀,殷煜珩回府,来给老太君请安了。虞氏就殷煜珩一个儿子,她脖子抻得老长,思念之情溢于言表。
老太君坐在上位,倒是稳如泰山,直到看见殷煜珩健硕的身影,眼眸才亮了几分。
闻溪被一路紧紧拽着无法挣脱,刚入府就这样去见府上主母,属实不合规矩。
进了堂屋,虞氏就激动地起身迎了过去,殷煜珩这才松了牵住闻溪的手,作揖道,“母亲。”
“我儿辛苦了,为娘看看……”
老太君眼中带着欣慰,却并不急着说话,又将目光落在殷煜珩身后的美人身上,瞳仁转了一圈,似乎明白他这个孙儿为何提前传话回来了。
“咳嗯……”
听到祖母清了嗓子,殷煜珩肃穆了几分,跪下叩首。
“孙儿殷煜珩,给祖母请安!”
闻溪也识趣地跟着跪在不远处,头垂得很低,整个人缩成小小一团。
她不该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只能但愿堂上祖孙三代重聚,看不见她这个外人。
殷太君盘了盘手中的佛珠,眉目中满是慈悯。
“那个人情,今日老身可算是替你还了,珩儿可还要祖母再做些什么?”
虞氏听不明白老太君的话,一愣一愣地看着祖孙二人。
殷煜珩也并未起身,沉了沉气说道,“恳请祖母允准,让孙儿……收了闻溪做通房。”
闻溪娇躯一顿,心中惊呼,殷煜珩是疯球了吧!
若就此被收了房,闻溪再想入宫去侍奉的机会就更渺茫了。
“我儿,莫不是失心疯了?”
虞氏手里捏着丝帕,护在胸口,震惊地盯着跪在面前的殷煜珩。
“她、她是给你下了迷魂汤?你把她收了房,我还怎么给你议亲?大齐都城,还有哪个好人家肯把女儿嫁进殷府?”
虞氏说得激动,不自觉地红了眼眶。
反观殷煜珩却冷眼冷心道,“母亲不必担心,儿子心里有数。”
“你年纪不小了,这次回到都城,为娘都为你打算好了,只要你点个头,顶好的姑娘还不任你挑!”
“母亲何时这么着急儿子娶妻?儿子倒是刚捡了个美人儿,不怎么急呢。”
“胡闹!好,就算我不急,你祖母还没抱上曾孙呢,你这是不孝!”
“祖母想抱曾孙,让逸行娶妻生子也是一样……”
殷煜珩口中的殷逸行是他的庶弟,是虞氏这一辈子的心病。
闻溪眼看着殷煜珩要把虞氏气背过去,心里慌得很,可眼下她连在这里喘气都是错的。
虞氏原本盼星星盼月亮地盼着儿子回来,谁知他这离家半载,刚回来却如此忤逆。
她的手在半空颤抖着指了指殷煜珩,又转而在闻溪头顶点了点。
“你!你竟为了这么个贱婢,跟娘亲说如此忤逆的话?是想气死为娘吗?”
随后赶过来的丽嬷嬷上前扶住虞氏,曹嬷嬷也溜边站到了老太君身旁,小声跟老太君耳边说了方才前院闹剧。
老太君蹙眉,抬了手,虞氏这才敛了声,站在一旁大口顺着气。
“行了,珩儿凯旋而归,大丈夫不必拘泥小节,都是自家人,关起门来自己疼。我乏了,都回屋歇着吧。”
看见老太君没有明着说不行,殷煜珩暗自勾唇。
虞氏呜呜渣渣一辈子了,闹也闹了,都没拦得住老侯爷纳妾生子,就连亲生儿子殷煜珩也带着怨气待她,自然也压不住府上下人,老太君一直不放手中馈,正是这个道理。
曹嬷嬷扶着老太君回了里屋,殷煜珩拍了拍膝盖,起身对虞氏道,“儿子也乏了,明早再去母亲院中请罪。”
不等虞氏理睬,殷煜珩把趴在地上的小团子拎在手中就回了前院。
曹嬷嬷折返,看着殷煜珩恣意的背影消失在院门,这才走到虞氏面前说道,“夫人消消气,那姑娘为救少爷性命差点折在半路。少爷重情重义,一早派人秘密传话回来,就是已经打定主意要照顾这位小娘子。老太君虽然没有将人撵出去,却也没说要收进府册,没名没分,坏不了少爷的姻缘。等少爷过一阵子腻了,再寻个机会送走就是了。”
虞氏这会儿也顺过气来,殷煜珩为何这般,她这个当娘的又岂会不知。
虞氏也只能受着殷煜珩的脾气,谁让她之前棒打鸳鸯。
“我又不知这婢子救过珩儿,谁让他不知会我一声,简直就没把我这个娘亲放在眼里。我嫁进殷家二十五载,你们始终把我当外人……”
越说越委屈,虞氏咧嘴哭道,“母亲也是,看着我误会珩儿也不相劝,这是明着要让我们母子离心,我这个当娘的也太难了吧,我还不是为了他好?”
曹嬷嬷脸色暗了下去,丽嬷嬷护主的手加了三分力道,“夫人可不敢这般说,丽娘,还不扶着你主子回去歇着。”
“是,曹嬷嬷说的是,夫人就是心直口快,绝没有对老太君不敬的意思……”
丽嬷嬷半扶半拽,将虞氏送回自己院子。一番折腾下来,已近巳时。
殷煜珩回到书房,睨着娇奴说道,
“从今往后,你在我屋里伺候,也算是名正言顺了。”
【名正言顺】
闻溪冷冷的在心中鄙夷。
见闻溪没有反应,殷煜珩的表情暗了下来。
“怎么?不满意?你该不会还妄想着,本将军睡了你,就得八抬大轿风光迎娶吧?”
语气里满是讥讽,要不是闻溪一颗心早就千疮百孔,再听到这刀子一样的话怕是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
“奴婢不敢,亦从未肖想,自然也没有不满。”
闻溪说的淡薄,以什么身份留下来不重要,就算被当成泄欲的玩物,闻溪也丝毫不会计较。
听到乖顺的回答,殷煜珩却仿佛更生气了。
“方才那婢子欺负你,我让你打回去,你犹豫什么?”
闻溪垂着眼眸,“奴婢蠢顿,一时之间反应不及……后来不是遵着将军的话做了嘛。”
殷煜珩还不满意,“你蠢?能在刺客刀下全身而退,你哪里蠢!埋伏在本将军身边意欲何为?说!你到底是何人?”
殷煜珩忍了一路不曾发难,闻溪以为他没放在心上,可终究逃不过他心细如尘。
闻溪提裙跪下,把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娓娓道来。
“不敢隐瞒将军,闻溪乃是南陵公主的贴身侍婢,自小跟着公主耳濡目染,公主广读书籍,奴婢伴读,多少也知道些。那日情况危急,奴婢要是存了歹毒的心思,大可第一时间逃跑,怎会搏命助将军脱困……”
闻溪小心抬眼,弯弯的长睫忽扇地眨着,无辜惹人怜。
殷煜珩冷着脸,一把拽着闻溪坐在自己腿上,捏住她尖尖的下巴,像在手中把玩一件精美的玉雕般欣赏她精致的五官。
小小的嘴巴不点而红、玲珑的鼻尖可爱俏丽,那双一瞪就勾魂摄魄的眼睛怕是狐仙托生,整张脸瓷白无暇,堪称绝美。
“好一个公主……的婢女,你这双眼……”
殷煜珩的声音带着醉意,又沉又哑,压着心底情欲,似在诉说着相思。
闻溪意识到,殷煜珩又把自己当成那人,不禁挤出一抹苦笑。
不再多言,殷煜珩粗暴地把闻溪压在身下,这一次他像野兽般撕开闻溪的衣裳,大力蹂躏。
常年手执兵刃,殷煜珩双手粗粝生有老茧,在闻溪娇嫩的肌肤上留下片片红痕,碰到肋骨处,更是疼得闻溪泪奔当场。
折腾了好一阵,殷煜珩终于是身心畅快了,这才倒头睡去。
哭求到嗓子沙哑,闻溪独自拢着残破的衣裙,通红的双眼望向窗缝里透进来的月光,缓慢地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