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寨门口的守门人早就换了,离桑并不眼熟。
他站在在蛊寨门前的时候,守门人便立刻举起的了兵器。
蛊寨的语言复杂,但是离桑在这里待了三年,早已经了解透彻,甚至可以用这种语言和他们沟通。
对方听他说的是蛊寨的语言,神色明显凝重了起来。
离桑对此并不意外,蛊寨本就是排外的,他一个外人会他们的语言,必然会引起注意。
他敛了敛袖子,轻笑:“你们大蛊主现在是谁?”
守门人是蛊寨一个非常重要的存在,他们听到对方问大蛊主,立马警备起来。
“大蛊主的名字不向外透露。”一个守门人去通传这个消息,而另一个谨慎地回答他。
离桑笑了笑,倒也没有为难守门人的意思。
过了一会儿,里面有人出来了。
零岚现在已经坐上了大蛊主之位。
大蛊主是蛊寨之中的权利最高者,她也不再黑衣缠身,暗紫色的长衣上绣着黑色的纹路,盘沿在袖边,有些神秘。
她依旧很清瘦,冷感很强。
零岚望了离桑一眼,她没有下楼屋,鼻尖轻微地耸动了一下。
“离桑?”她皱起眉,望着离桑,那双薄情的眸子之中带了些警惕。
蛊寨应该没有发生什么需要神明出面的事情。
离桑微微勾唇。
“你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零岚问道。
“我的铃。”离桑轻笑:“现在打算拿回来。”
零岚微顿,最后开口:“扔了。”
离桑挑了下眉。
扔了?
那副串铃可不是简单的铃,分开时虽然没有多大用,但是本身其实是神器。
“能找到吗?”离桑问。
零岚换了语言,不再用蛊乡的秘语,开口道:“可能。”
离桑这段时间正好闲的无事,便开口:“那我在这里等着你的好消息。”
零岚眯起了眼睛,最后视线落在了他脖颈处的血管。
离桑知道她在想什么,却一言未发。
“进蛊寨,得放血。”零岚开口。
离桑颔首同意了:“当然。”
“你可以凭本事取。”
零岚没有应声,站在楼屋之上,冷着脸望着他,像是当年一般,审视之中还有着警惕和思量。
最后零岚点头了。
后来零岚才发现,这个人的血越来越难取。
她的实力在不断地提高,按理来说取点血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她的刀却伤不到离桑一点。
离桑本身最擅长的就是防御,现在他的神力恢复了,如果他不故意撤掉自己身上的神力,零岚确实伤不到他一点。
屡次尝试失败之后,零岚最后收回了刀,望着他。
小刀被她顺手一掷,刀锋插入桌面,因为用力剧烈,所以刀刃还在不断地震颤着。
不需要说话,零岚知道,离桑是故意的。
离桑很坦然,回视着她,还微微勾了下唇。
零岚长的漂亮,但是不是那种妖艳或者清雅。
她的那张脸,没有生气。
苍白的色泽像是终年不见天日的存在,有一种精致又冷冽的美感。
她几乎没有笑过,隐在黑暗之中的时候,像是能融在里面似的。
她和当年相比,好像一点变化都没有。
离桑琢磨了一下,估计她是服用了什么特殊的蛊,所以才没有变老。
零岚清楚,她拿不到离桑的血了。
“我想要魔的血。”零岚突然开口。
离桑有些意外地望向她。
“江吟的。”零岚敛起眸子,冷声开口:“她的血。”
她现在想到当时的问题在哪了,既然离桑上门了,她就借离桑的手去再取一次血好了。
“她的血?”离桑挑起眉:“那我可搞不到。”
“你和她熟悉。”
“我确实和她比较熟悉。”离桑开口:“但是这不代表我能拿到她的血。”
你要取的是魔的血,过的却不只是魔的关,前面还有一个神在守着呢。
“而且……”离桑的神情有些微妙,他悠闲地瞧瞧矮桌面:“你能不能见到她还是一件难事。”
零岚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格,她其实在江吟走后,她就想出了她失败的原因。
但是她没有机会再去尝试。
“你能带我去?”她问。
“我可以,但是你可能去了,就没有命回来了。”离桑拂去衣袖上的刚刚沾染的灰:“当然,我也可以保你的命,但是……”
“你想要什么?”零岚在这方面很敏感,看向他,眼眸像是染了光的刃般锋利。
“我想知道你们蛊术的秘密。”离桑靠在身后的木柱上:“或者……”
他似乎在琢磨什么。
零岚等着他的“或者”。
蛊术的秘密是不可能透露出去的。
离桑始终没有开口。
最后离桑起身,拂袖笑道:“罢了,带你去。”
“就当我发善心了。”
天山的雪经久不化,离桑带着零岚到这里的时候,微风正打着转抚过了春雪。
在离桑踏上天山的时候,第一面见到的是大祭司。
大祭司望着他,先是给他行了个礼。
离桑颔首,然后问道:“江吟在这吗?”
江吟让许知羡出去逛,那么魔界的事情,她多少都要操些心。
大祭司点头,但是并没有放人,而是低语了几句。
零岚正在盯着地面上的雪——这里的雪很纯洁。
神明的领地并不同于凡界,雪经过了神力的净化,没有一点污染。
很利于喂养一些蛊虫。
离桑听完了大祭司的话,低笑了声,对着零岚开口:“估计要在这儿等一会儿。”
零岚抬头望着他,最后收回目光。
但是离桑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下,也没有解释。
零岚并没有闲着,她用随身带的器具在这里取了一些雪,打算带回蛊寨。
就在把装满雪水的器具收起来的时候,听到了身后传来一声女子的轻笑。
“找我?”江吟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服,慢悠悠地抬眸望着零岚。
“嗯。”零岚起身,然后看向江吟:“谈谈?”
她既然敢来,就有她敢来的筹码。
江吟的视线扫过离桑,最后散漫地笑了声:“和我谈?”
她靠在身后的树上,没有说话,视线扫过了离桑。
离桑对她笑了下,意味明显。
江吟敛袖:“行吧。”